“最后一个目标是？”
“凯特·卡文迪许……明明刚才还……”
塔顶上，爱丽丝瞪大了双眼，脸上是藏不住的动摇。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既然爱丽丝是仿生人原型机，那么朗大致猜到了。
“凯特是我的母亲，是她创造了我。”
果然是这样。
见爱丽丝如此心神不宁，朗沿着悬崖边走去，随后跳到爱丽丝身旁。
“母亲是好人，她不会干坏事的。”
爱丽丝抱住朗，后者则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这个触感，的确是人类，朗这般说服自己。
“要是这么在意，那就只能亲眼去看看不是？”
爱丽丝眼神躲闪，思考再三，最后坚定的抬起头。
“走吧。”
打开门，朗和爱丽丝相继跳入其中。
先着地的朗接住了自由落体的爱丽丝，免得她屁股砸到地板上。
放下爱丽丝后，环顾四周的朗一声轻叹，爱丽丝则是四处游走，好奇的打量周围。
今天才刚来过，现在又闯进来。
她们这是来到了卡文迪许精神疗养院。
朗把自动步枪收起。
要是在教授家里大开杀戒，感觉会很不好意思，而且她也在这里。
“原来这里就是母亲的家。”
“你不是她创造的吗？”
“是，但我一直在实验室里待着，没机会出来看看。”
爱丽丝把玩展柜上的收藏品，还把里面的相册翻出来看。
朗想说这样做对教授很不礼貌，不过对方是教授的女儿，这里只是梦境，就随她去吧。
但是有一点是朗特别在意的。
怎么空无一人？
之前的盗梦都是潜意识扎堆，朗都杀得手麻了，现在空闲下来反而有点不习惯。
等爱丽丝看够了之后，两人来到了保险箱的位置。
看着狭窄的房间，朗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小书房。
书房里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里面还有一台机械设备。
如果朗没记错，应该是电脑。
爱丽丝急不可耐的开始操作电脑搜寻资料，在这期间朗百无聊赖的看起书架上的书。
正当朗沿着书架查书时，她注意到了一张夹在书里的便签，露在外面的部分写下了一串数字。
524992。
看到这串数字的瞬间朗回忆起了一开始的盗梦。
某个矩阵高层办公室的密码。
朗抽出便签，藏在书里的部分写有文字，解释了这串数字的含义。
摩羯座计划文件的保险库密码。
记下内容后，朗将这张便签揉成一团丢入垃圾篓中。
“太好了，没找到任何证据，母亲是清白的。”
完成工作的爱丽丝在座椅上转来转去以示庆祝，但是很快她便消停下来。
耷拉着脸，完全陷入了忧愁。
“怎么了？”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母亲，我就有些胸闷。”
听见朗关心的话语，爱丽丝忍不住将所想倾述出来。
嗯，该怎么办？苦恼了一会后，朗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你喜欢音乐吗？”
爱丽丝眨眨眼，给出了肯定回答。
“嗯，在听音乐的时候，我的身体会变得放松，所有器官都会和音乐同频，这种感觉相当棒。”
“那我们就去听音乐吧。”
通过调取矩阵的场景，爱丽丝和朗穿着礼服走进了演奏厅。
坐在特等席上，爱丽丝异常兴奋，全程腰板都没靠过一次背椅。感觉要不有朗拉着，爱丽丝巴不得冲上舞台参与到演奏当中。
音乐会结束后，离开演奏厅的路上爱丽丝还不停手脚比划，试图解释她对于初次观赏音乐表演的震撼。
“好看吗？”
“嗯嗯！和直接接收数据完全不同！呜哇，我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完全停不下来！”
看爱丽丝心情差不多缓和下来，朗停下脚步。
“那回去吧。”
爱丽丝点头回应，她低垂着脑袋，表情羞涩。
并不是回到公寓，她们是返回了缓冲区。
而缓冲区也不再是那个纯白的房间，两人在其中添加很多物品以装饰这个房间，还在其中摆了一间大床。
在盗梦期间，到了不得不休息的时候，她们就会回到缓冲区，在那里度过一晚。
此时爱丽丝已经在床边站好，朗的手有力的将她放到床上。
就算不直视她的双眼，朗也可以放心采取大胆的动作。
因为朗明白，无论是解开连衣裙的带子，或是轻抚她的腰间，亦或是手指搅动她体内，爱丽丝都会全盘接受。
泛滥的情感，一旦决堤便再也收不回来。
朗被这股情感裹挟着冲走，享受着爱丽丝的包容。
而唯一浮在水面上的，是朗抛弃的自我。
◯◯◯
身上穿着的是熟悉的侍者服，爱丽丝回到了小丹妮的剧场上。
在朗和爱丽丝结束了愉悦的行为后，朗会直接睡着。
得益于此爱丽丝能经常来到小丹妮身边，继续扮演那个机器人。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
小丹妮拽着爱丽丝的腿，死活就是不肯放手。
“丹妮，听话。”
不管别的大人怎么劝说，小丹妮就是充耳不闻。
“丹妮，在叔叔阿姨的家里，有很多玩具，有很多好吃的哦。”
“不要！我不要离开梅！”
孤儿院时不时会有热心的社会人士来收养孩子，今天就有一对夫妇说想收养小丹妮。
可小丹妮却表示自己不需要这些，她只想待在爱丽丝身边。
在这期间，爱丽丝表现得像一台机器，全程保持了沉默。
自己的举动令爱丽丝费解，难道自己不想让小丹妮幸福生活吗？
随着复兴工作的进行，部分重建的城市已经可以窥见人类鼎盛时期的一角。而就是在这个过程，越来越多的孩子被领走，现如今只剩下几个孩子还没走。
总有一天孩子们都会离开爱丽丝，尽管知道这个事实，但爱丽丝还是想这一天迟点到来。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称为自私的一面，爱丽丝不知如何好。
尤其是小丹妮，爱丽丝是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最开始还够不到自己的大腿，现在已经有自己半腰那么高了。
草坪上，小丹妮在肆意奔跑，看着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爱丽丝也从中分得一份快乐。
而她们有时会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夕阳西下。
“丹妮，今晚你想吃什么？”
“嗯，不知道。”
爱丽丝尝试为小丹妮提供选项。
“蛋包饭？”
“嗯~”
“咖喱？”
“呃……”
“酱牛肉？”
“呜。”
见小丹妮没法做选择，爱丽丝决定和她玩一个游戏。
“那么喊一二，然后同时说出各自的秘密，例如丹妮你今晚想吃什么。”
两人从草地上坐起，举起双手。
“一，二！我想吃酱牛肉！”
这个办法几乎屡试不爽，爱丽丝总能通过这个游戏得知小丹妮的想法。
而小丹妮在听到爱丽丝重复不变的回答也相当高兴，抱紧爱丽丝一个劲撒娇。
可是没有任何事情是一成不变的，这个游戏也终于迎来它失效的那天。
“一，二……”
不同以往，在说出这个咒语后小丹妮保持了沉默。
爱丽丝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集市的小巷里，她蹲下来把视线与小丹妮持平。小丹妮躲开了爱丽丝温柔的目光，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不是说好了在喊一二，然后同时说出各自的秘密吗？”
小丹妮撇嘴。
“这不公平。”
“为什么？”
“梅的秘密总是这一个，这不公平！”
小丹妮强忍着泪水，今天的她异常固执，换平常已经哭成泪人了。
这可难办了，爱丽丝原本是不想这么说的。
“那你不喜欢我的秘密吗？”
“欸？”
此话一出，小丹妮被问住了。
“要是丹妮不喜欢我就换一个吧。”
“不要！我不要梅换！”
面对爱丽丝小小威胁，小丹妮再也无法保持顽固的姿态，赶紧抱住爱丽丝道歉。
爱丽丝成功让小丹妮把背后藏着的东西拿出来，刚才一起逛集市时小丹妮顺走了摊主售卖的勺子。
“为什么要偷东西？”
一听到爱丽丝责备自己，小丹妮的委屈和她的泪水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因为我听到那些大人说，说梅快到期限什么的，没钱维护。我想换点钱，帮梅治病。”
爱丽丝顿时语塞。
她不是什么先进的仿生人，不会发抖，不会心跳加速，不会流泪，就算是现在她的计算阵列也相当平稳。
但她有双臂，还能把哭泣的小丹妮揽入怀中。
在小丹妮离开之前，爱丽丝哪也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