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门·阿西莫夫最近非常苦恼。
自从接了这个任务后，某种挥之不去的异样感萦绕心头。
不对劲，很不对劲。
可你要问他哪里不对劲，他又没法回答上来。
总之就是很不对劲。
因为这个缘故，赛门手里的咖啡都失去了味道，周围同事的叫喊声都完全不入耳，指挥椅的震动也没有丝毫察觉。
仰望着大屏幕上的不断转播的暴动画面，赛门摸着下巴，脸上的大大的问号。
“到底哪里不对劲？”
◯◯◯
街上，那个两人当初会面的咖啡厅里，朗和赛门再次对坐。
“长话短说，我现在很忙。”
赛门盯着朗的脸看入神了，以至于无视了她的话语。
朗实在是没耐心陪赛门胡闹，只见双手用力拍打桌面，作势要离开。
“在这个任务期间，伪现实里你一共喝下14品脱合成牛奶，吃了39根劣质蛋白棒，6片吐司，12个煎鸡蛋，20块培根，627克卤汁牛肉，341克鸡肉咖喱，一条海鱼，3021克米饭，7块大份披萨，白宫员工餐6份。”
朗对这意义不明的报菜名感到迷惑，但这不是全部。
“你家里还在用最老旧的视频设备，最喜欢看的电影是上世纪的穿越星际，你几乎不会缺席每周的轮播，躺在前租客留下的沙发上经常看睡着，看了203遍你居然还不会腻，这可太恶心了。”
这下朗是听懂了。
“你他妈的居然在监视我！”
“反过来问你，你觉得我们不会监视你吗？”
正当朗想举起拳头朝他的鼻子砸下去时，她看到的只有一个一脸淡漠的男人，仿佛周遭的事物与他无关。
这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一个冷静的疯子。
“我问你，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哈？你问我？不是你找我来的吗？”
说着，赛门戏谑的笑了。
“作为一个AI反对派，居然想和仿生人**，有够搞笑的。”
“关你屁事。”
赛门不断摇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不是，不是这个，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难道就不会觉得奇怪吗？”
朗嫌弃的抬起一边眉毛。
“奇怪什么？”
赛门把双手展开。
“这里啊。”
话音刚落，枪声大作。
几颗子弹在两人头顶嗖嗖飞过，四周突然冒出了几辆被强化改装过的越野车。
突如其来的枪战让路人尖叫着四散而逃。
错过了最佳的袭击，朗立刻反应过来。
将面前的桌子一脚踢翻，拽着赛门躲到结实的铁板后面。
朗习惯性的掏枪，却发觉自己走得匆忙没带武器。
咖啡桌子被打得火光四溅，在这个紧急情况下，赛门死死抓住朗，躲在她身后不敢动弹。
朗本想破口大骂，可对方却吓得要死。
“保护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这里！”
见状朗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提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振作起来，不想死就赶紧求援。”
似乎是被朗打醒，赛门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迅速掏出设备按下了求援按钮。
越过桌子，在火光中，朗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没错，是梅，她站在高处看着这里。
朗一愣神，某个圆盘飞到他们头顶，然后牢牢吸附在他们这一侧的桌面上。
来不及反应，圆盘释放出一道足以扭曲空气的冲击波，两人瞬间被左右弹飞出去。
武装人员在爆炸后举枪对准赛门，准备开始新一轮扫射。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几棵手雷精准滚入车底，在武装人员开火前，后方的爆炸率先让他们陷入了混乱。
瞅准时机，一道白色身影冲进战场，以干净利落的动作，举枪将两名武装人员爆头。
朗看清楚了来者，那个身穿纯白的连衣裙的少女，只有且只能是爱丽丝。
爆炸造成的混乱比预想中更快消失，武装分子很快组织起有力的反击，那些没有被爆炸掀翻的车辆纷纷撤下车顶，露出了一杆重机枪。
重机枪自动通过图像识别将三人列入了打击目标里，重机枪瞬间吐出一道火舌。
数条子弹湍流朝着两人扑去，爱丽丝凭借敏捷的身形迅速藏进厚实的水泥墙，而朗早就躲好了。
可赛门则完全暴露在火力打击范围里，原本是要被子弹撕成碎片的，如果没有从空中砸下来的防护板挡着。
终于，政府的支援赶到了。
空中盘旋的武装无人机打开弹仓，倾泻下来的火力下一秒直接淹没了整个广场。
火焰褪去，留下了的残骸显示了袭击者的身份。
没有血肉的痕迹，有的只是零散的金属碎块，是仿生人袭击了他们。
“为什么跑来这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趁着这个机会，朗摸到爱丽丝身边，抓住她的肩膀厉声质问对方。
爱丽丝不是来这里听别人关心自己，她用力挣开朗的手，态度异常坚决。
“我只是来遵守誓言的。”
什么誓言，朗刚想问出口，梦里的记忆直接给出了回答。
她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经历，爱丽丝接过了梅的角色，与朗一同经历了整个童年。
过去的记忆重叠，然后再次分离，现在她全部回想起来了。
看着两人的互动，躲在防护板后面的赛门若有所思。
矩阵，仿生人，AI权利法案，矩阵核心，爱丽丝……
和朗一样，赛门茅塞顿开。
就在这时，救援车队赶到，可敌人的增援也同样抵达。
一发火箭升空，炸开的磁导束直接将天上的无人机尽数击落。
好在赛门已经抵达救援车队，只要他撤离，战斗就结束了。
“跟我走！你能得到我的庇护，我保证你的安全。”
赛门朝朗喊话，想要她跟自己走。
同时枪战重新开始，士兵们以车队为掩护和敌人火并。
“朗，快走，我来掩护你们撤退。”
“可是——”
“只要有我在，它们就没法追击你们，快！趁还来得及。”
此时此刻，敌人的增援不断抵达，想要将这个区域彻底封死。
见朗不肯走，爱丽丝直接将她推了过去。
看着爱丽丝穿梭于敌阵，朗的心脏在怦怦跳。
其他人的叫喊变得相当遥远，现在朗只能听见爱丽丝的声音。
自己要保护的对象，不就在眼前吗？
“给我一把枪！”
朗的表情是如此决绝，赛门也只好放弃。
在将多余的武器交给朗之前，他特地嘱咐对方。
“任务已经结束，剩下的时间躲在公寓里不要出来，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说完，赛门乘上装甲车，和其余人驶离这片危险区域。
眼见赛门要逃离，仿生人想要追击，可摆在它们面前还有两个麻烦。
朗和爱丽丝并肩作战，把枪里的子弹全部招呼给来犯之敌。
曼约克州的一个街区，枪声持续了半个小时，直到正规军部队抵达才完全平息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