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的手摸到李杨的头发，李杨的头皮甚至都能感受到李静手指的骨头，更不要说肉或者软糯的手指肚，他只感觉那只手就像皮直接包住骨头。等他抬起头，眼前是李静的脸，她挂起笑容，眼角却闪过泪珠。
“那么...趁着妈妈还在，就多陪陪咱们家席盼吧...”她的手滑落眼泪，笑容很是勉强，就像存量见底的牙膏，用尽手段才挤出最后一点——
李杨讲真的没有理解李静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现在身体的原因，他感觉自己爱上了李静，并且是对亲人，面对亲情的那种爱。
大部分人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而这种爱上——就是最简单最原始最纯粹的亲情，没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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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去哪了？”
妈妈突然消失了，在哪里都找不到。
大概八十平米的小房子，客厅的餐桌上，李杨对眼前的男人发问。男人胡子拉碴，长长短短，头顶杂乱的银发混杂成胡乱编织出的鸟窝，大概有一阵子没打理了。他眼睛半睁不睁，呼吸半呼不吸，脸已然是完全塌了下去，看着憔悴极了。活脱脱就像个从地震中刚刚逃生出来的人。
“妈妈啊...”男子躲闪般地低下头。“妈妈...去外地工作了，最近回不来...”
李杨握着勺子，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喂饭。几个小饭粒从勺子里跳到嘴角旁。李杨越发感到这幅身体的言行举止不受他的操控。他意图去思考这里面很多奇怪的地方，却因为占领的是小女孩的大脑，所以思绪跟着一起减了速。
“什么时候回来？”他想李静，也就是想念自己的母亲了。他感觉少了李静的家就是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像是被一颗子弹击穿心脏，无论怎样捂住胸口，如何包扎和止血，这些都没办法弥补心脏的陨落。
“一年...两年...？不好说...”男人欲言又止，讲的很是含糊，随后他猛地扒拉一口饭。
“能不能让妈妈早点回来？”
李杨抬起头，眼睛一轮，看向男子。
“...”
男子沉默着咽下一口饭。
“也许...”男子握紧拳头。“我会告诉她的，让她快点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