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他真的很出名,超多女孩子都想和他谈恋爱。”
...
呵,那种家伙这么受欢迎吗。
眼前女子的吞云吐雾虽然让李杨已经对她毫无感觉,但李杨还是尽量带着善意提醒,同时也带有对薛翔的厌恶。
“那家伙是个渣男,同时和五个女孩子谈。”
渣男这个词用于给人定性的词毫无顾忌地从李杨的嘴里说出来。老实说,他一直觉得这样的词离自己很远,甚至于是一辈子可能都用不到一次的词汇。
但这样的人就是出现在他的身边。如果仅仅是出现也就罢了,可又和他的生活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理智告诉李杨,“同时和五个女孩子谈恋爱”这句话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同时”这两个字。严格来说,“同时”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如果真的要说事实的话,频繁更换女朋友可能才是更准确的。
然而出离的愤怒已经压过李杨的理智,这让他分不清事实和自己的幻想。进而他懒得再尝试分清它们,反之,他将它们都当做事情的真相。
“你怎么知道?”女子似笑非笑,那笑容就像是高中生上交老师的错题本。
“...”
还能为什么...难不成让我给你把比赛的故事从头开始给你重新讲一遍吗?
那原因太长,故事也很复杂。
“我就是知道。”李杨铿锵有力逐词逐字地说。他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也感觉自己很难解释清楚,只好用这种简单的方式。“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薛翔在哪?”
被风吹散的香烟在太阳下出现很多条光束。
“我倒是真的知道”又是一口烟,女子看向他。“不过,你是真的很想知道?”
“当然。”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李杨怎么可能站在这,看着她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这样啊...”女子猛地一吸,烟正点燃的位置红得出奇,感觉下一刻就会燃起明火。直到现在,她嘴里的烟燃尽,烧到烟嘴的位置,女子将它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留下个橙黄色的烟嘴和几微的烟灰。
“要做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需要尼古丁。”她再一次说出没头没尾的话,李杨皱起眉头,眼前的女子的嘴一张一合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烟气从鼻腔涌出——她将烟几乎完美地含在肺中,李杨也并非没有看到过抽烟的人,可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有她这样的能力——
——以前他见到的人,说话时即使含着烟,也不可避免地会泄露出几微烟气。
这人分明是同龄人,却像个老烟民,难不成抽烟这事也有天赋的说法?
“你说,薛翔是渣男,是因为他同时谈五个女朋友,是吧。”
女子在发抖,大概是尼古丁趴在她的大脑上了。
“对。所以你想说什么。”
这个人怎么说话扯东扯西的?
“那我问你,你有几个玩具?”
“有...”
从小到大的话...还真说不清楚。
“数不清。几十?还是几百?你问这个干嘛?”
“呵...”女子轻笑,连这样的动作她都含住烟雾。
“那么,你会因为其中某个玩具,而放弃其他所有的玩具吗?”
“...”
“所以说你们的爱情观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可以分享的爱情,却以丑陋的占有而且被迫集中在某个人身上,然后因为时间而慢慢厌倦...最后失去所有惊喜,也许只能找到些乐趣,那种大街上都能找到的乐趣。”
“...你想表达什么?”
“明明面对玩具,就可以分出自己的爱,面对人,却充满了像是对钱的占有。你们明明一直的教育都是爱是分享,怎么到了爱最浓郁的地方——爱情,反而变成占有呢?”
“...这不一样。”
“李杨。”
“...”
“你在形而上学的方面,思考完全停留在表面和皮毛。你的所有观点都是懒惰的,都是从传统的社会中汲取出来的,没有生命力的。换句话来说,如果你身在一个爱情是分享的社会,你就会认为爱情是分享为正确,反之也一样。这就是你的惰性思维,你根本没有思考过,你连思考的想法都没有出现过。”
“...我不想接触这些错误的观点。”
“并非错误。”
“不是错误,难不成正确吗?要是这样的话世界不就是个巨大的银party?”李杨低吼。
“你的调色盘上,除了白色就是黑色?”
“...”
“所以我说‘并非错误’。”
“可是你的观点不是过于极端吗?这还称不上‘黑色’吗?”
“称得上?称不上?不一定。如果非要找一个词的话...并非正统。”
“...这个词不好听。”
“是吧?正统给人一种强权压迫的感觉,可人总是不希望自己被称作压迫的强权,又希望自己的强权可以压迫别人。”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李杨作势便要走,女子张开双臂拦住他。
“等等,你不想知道薛翔去哪了?我实话告诉你,他就在这附近,所以现在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不需要你了,让开,我自己找。”
“不需要你找。”
“...?”李杨看向女子,女子的眼神就像一只即将释放的老虎。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
他突然明白了。
一股浓烈的烟冲进李杨的嘴里肆意破坏,等李杨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这才知道,自己就是薛翔口里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