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吗？早上的时候，咱学校有人跳楼了。”
李杨刚刚将水杯接满水，就从周围学生打闹的声音中捕捉到两名女生的议论纷纷。
早晨的事件，在转眼之间传遍全校。看到的以及没看到的，听说的以及没听说的。
每个抓住事件一角的人，就像感染高速蔓延的病毒，也作为源头，不断传染未知此事的人。
极短的时间内，四周就已经是这样那样的声音和那样这样的猜测。
李杨拿下接满的水杯，合上杯盖，目光凝实，早晨在门口看到的情景重现在他眼前...
猩红撕裂的伤口
不断冒出的血液
混合尘土的血水在砖地上呈小河状流淌
寸寸肌肤皱褶杂化展现出的痛苦
不断鸣叫的救护车和警车
夹在领子上的记录仪
冰冷的担架
在皱眉中痛苦的老师
在眺望中期待的同学
...
这一切的一切都再次展现在李杨的眼前，他感觉自己拿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
他突然发觉自己也是期待的一员。
“啊？”尽管知道快要上课，可他的步调不知为何变得很慢，他的耳朵听见饮水机旁女孩不大不小的声音。“不会吧？在咱们学校？我怎么不知道？”
另一个女孩用上调笑的语气，用上自己八卦万分之一的实力——“所以说你来的太晚，根本掌握不到咱学校的第一手消息嘛——就是早上啊，在校门口，大门前面下来的！现在还封着呢——”
李杨默默退后一步，靠在墙边，打发右眼瞄向地面的边角处，顺带竖起左耳，佯装自己只是个靠着休息的普通学生。
“不是吧——...好恐怖，幸好我来晚了，要是赶上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晕倒...”另一个女孩轻松叹气，就好像自己刚刚躲过人生的一场大劫。
“见血晕岂不是更好，还能给天假。”
“哪里好啊...拜托，晕倒可不是闹着玩的喔...所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放假啊？”
“怎么可能啊...跳楼的人是沈静啊，肯定是和个人情感有关啦，而且咱们学校的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想和学校都扯不上关系。”
“也是呢...唉，我还想请假呢，可是没什么合适的理由，要是能借这个事情给咱放天假好了~~~”
“装病好喽？”
“不不不，那可不行。”
“有什么区别嘛...反正都是能请下假的办法。”
“不一样。”
“那里不一样？”
“嗯...要是因为沈静得到一天假，就是学校给我放的假，要是因为我自己得到一天假，还要小心不被发现，妈妈也不支持我请假，也没办法两边都骗，所以还是不请好喽~”
听到这里，李杨迈步离开，他抬起头，逐步走远，经过一段墙两个门，到达与饮水机相隔一个班级的他们班。
站在门前，打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沈静瘫在地面上的情景瞬间转回他眼前。
再回过神，眼前是瓷砖地，随后抬起头，便看见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摆弄他手上的自由落体实验器材。
他的脚刚进入教室，上课铃便像是踩准时机般响起。
那个味道...是幻觉吗...？
“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