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了...这种感情...是爱情啊——”
说完这句话以后，万力银顿了顿，随后面露苦笑，看向缠满绷带的左手臂，脚下的铁板吱呀一声，好像有鬼魂附着在这里，不过，这并没有两人的对话。
“——不过，骨折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啊——当时应该小心点，没想到真的会断...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结果变成真正的痛苦喽...”
李扬无语地看她一眼。
“鲁莽...居然想出这种办法。”
“没选择嘛！”
万力银的腮帮子像气球那样鼓起，李扬甚至能听见气流的声音。
随后，万力银接着说：
“语言的力量那么低微，沈静一天一天地萎靡下去，变得越来越极端，甚至发展到没什么事情能让她意识到她的情绪问题...”
“所以你就想出这种办法？”李扬皱起眉头。“伤害自己？达成目的？”
“也没有伤害自己啊！”万力银辩解道“只是...没躲开而已！”
李扬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与过去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难道陷入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傻？还是说恋爱其实是某种毒药，可以让神经元的突触收缩回去？虽然他以往的确与万力银不熟，可在这个事件发生后，她姑且恢复正常，离开医院，第一时间便找到李扬，说着“抱歉我借用一下他哦。”，于是就自顾自地把他拉到这里，告诉他一大堆东西，并让李扬迷迷糊糊地依靠逃生梯的扶手，大脑缓慢了思考。
这里很安静，不时有风贴着皮肤流动，在李扬抬起头，放松颈椎旁因为低头而紧张的肌肉时，万力银说出下一句话：
“我爱她...”
这句表白都说过好几遍了，难道你以为告诉我她就能收到吗？我又不是丘比特。
“真的没办法了...”万力银接着说。“我也不能强迫她，只能试着让她自己明白...如果她的愤怒再不能让她做出些她认为不可饶恕的事情——比如伤害到我——她的愤怒就是...一点一点地侵蚀她。”
“...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种句子。”
“我...我可也是能说出点东西的！”
“不过...你说‘伤害你是不可饶恕的事情’，这么看来，你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嘛。”
“那...那当然——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些，才在她推我时故意摔下去...她并不是真心想推我，力量很小，我随随便便就能顶住——哪怕知道有骨折的可能，我也还是——”
李扬伸出手打断道：
“——好，好，我大概明白了。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这些？”李扬看着万力银的眼睛，万力银也毫不躲闪地与他对视。“如果是想提醒我，‘沈静已经被我改变’啦，‘她已经是个好人了’啦，‘请你原谅她吧！’之类的...”李扬模仿的语气让万力银扑哧一声笑出来了。“请你还是放弃吧！”李扬抬起手臂，栏杆发出和地板类似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他莫名觉得胸口点燃起几团怒火，他率先挪开眼神，紧接着补充道：“鉴于她以往对席盼的伤害，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恐怕我都很难原谅她。更何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