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的拇指和食指仍然完好,却失去全部无名指和第一节中指。
此外,她的小指和部分手掌也不见了。
虽然伤口早已愈合,疤痕组织光滑平整,显然不是近期发生的事情。
“希瑟,你什么品种的疯子?”伊芙琳盯着我问道。
“你怎么……”我不禁张大了嘴,她果然看出来了。
她朝我摆手,摇晃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本能想要上前扶她,不过尴尬让我退缩了。
直到找到平衡,直起身子,盯着我的眼睛,她才开口说道:
“我猜你是雷恩最新的怜悯计划?简而言之,你是个疯子或废物。让我猜一下,你是巫术崇拜者?地平支持者?星界战士?亦或更加少见的案例?你看起来似乎是原教旨主义的基督信徒。”
“啊?你在说什么?我不是……等等,你说怜悯计划是什么意思?”我双手交叉示意她停下并问道。
“你以为自己是她拉回家的第一只伤心小猫吗?不,你想多了。当然,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不会得了抑郁症吧?我真不赞成她找精神病人来此。”
“我……“我心中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就是自己疯了。
然而我不想因被称为精神病人、非正常人或疯子等词汇而生气。
沉默一阵,我深吸一口气,“没必要如此粗鲁。”
伊芙琳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失礼了。你并没有错,可雷恩如今已经形成了一种模式,我已经受够了。不过,你确实是个疯子。”
我鼓起仅有的一点力气,准备愤然回击。
然而我的反击很可能仅是吱一声。
关键时刻,雷恩的声音响起,“希瑟,你来了!”
她从门口走了进来,不过当伊芙琳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时,欣慰变成了酸涩。
怜悯计划?我们俩都看着她,我的眼神有些恐慌,而伊芙琳的眼神则如尖刀一般。
看到我们的表现,雷恩的笑容瞬间石化,她在伊芙琳和我之间来回观望。
“完啦。”雷恩嘟囔一句。
“下午好,雷恩。”伊芙琳双手叉腰,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呃,伊芙,她是希瑟,我今天早上在土豚遇到了她。”雷恩讲述了我们相识的大概。
她转头看向我,“希瑟,你气色不错,睡得好吗?”
“嗯,确实比以前好多了,多亏你的帮助。”
雷恩突如其来的注视让我一下慌了神。
“你说过自己不知道是否可行,不过事实证明确实可行。”
我把左手举到胸前,不知道是该炫耀分形符号还是试图隐藏它。
“无所谓,成功就好!”雷恩兴奋地喊道。
“成功?雷恩,你做了什么?”伊芙琳疑惑地问道。
突然,她注意到我左手上的符号,并用手指着我,“雷恩,她手上画了什么?告诉我,我看到了什么?怎么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伊芙放心,她没事。”雷恩说道。
“雷恩,你总能给我整点花活。每当我认为你已经达到极限,理论的极限,你就会找到全新的方法来变得更加愚蠢。罢了,赶紧关门。”
伊芙琳的表情稍微缓和,不再如之前般严肃。
话音刚落,雷恩立刻关门,“听着,伊芙……”
“你别再叫我伊芙了。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如果你看不出来,我还是直说吧。听好了,我对你不太满意。”
伊芙琳不悦地说道。
“伊芙琳,你……”雷恩四处张望,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很抱歉,希瑟,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不想卷入此事。”我举起双手做投降动作。
如果我此刻能从地板上钻个洞消失,必然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雷恩和伊芙琳就像老夫妻在争吵一样。
我从未感到如此尴尬,脸也因尴尬而涨红,“对不起,我该走了。”
“看到了吗,雷恩?她还有点理智。起码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逃跑,你应该向她学习。”
伊芙琳指着我,看着雷恩说道。
我不再逗留,向门口走去,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伊芙琳就像危险的狗,如果背对她就会被追赶。
“伊芙,五分钟,我可以解释,一切都会讲清楚。”雷恩语速极快。
语罢,她立刻转身并跑向我,伸出一只手挡路,“请别走,希瑟。一切都是误会。我保证伊芙通常不是坏人。”
“不需要解释。你让我给你画符,好让你给刚认识的少女留下深刻印象。所以你可以得到什么?为你征服的人贴上标签?”
伊芙琳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勃然大怒,皱着眉头转向雷恩,“征服?”
“不,她在胡说。”雷恩赶紧否认。
她面带微笑,魅力十足,我会相信她,我想相信她。
听闻此话,伊芙琳立即反驳,“我没有胡说,你比我所说的样子更可恶。你甚至给了她钥匙,你知道我会待在此地,为什么还要叫她来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可能是任何一种人。”
雷恩对伊芙琳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同时沮丧地摊开双手,“你以为我会让你身处险境?你以为我会让危险分子靠近你?你真认为我什么都没有考虑?”
危险?她的话把我吓了一跳。
同时伊芙琳明显向后退了半步,并尴尬地转移视线。
“听着,希瑟并非伪装,而是货真价实。她有过……经历。”
雷恩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对两人刮目相看。
雷恩和伊芙琳相信幻象真实存在,相信墙上挂着的胡说八道的超自然书籍。
她们在玩某种夸张的双重思维游戏,而我无意中闯了进去。
此外,她们很可能是某个剥削性的新时代宗教团体的招募者,属于她们即将好心介绍我加入的某个组织的最底层。
超脱自然、危险暗示、强迫戏剧。我以前读过类似的案例。我是合适的受害者。
伊芙琳不可置信地翻白眼,“果真?”
随着我的期望破灭,她坐回到椅子上,轻揉左腿并继续说道:
“你没错都是一样的说辞。我还记得你所说的巫师,试图向我推销治疗水晶的巫师,相信自己是吸血鬼的哥特人。你说他们都货真价实,可最后全是骗子。”
忽然,她猛地转向我,“你为何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