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露露又将一个花环套在奈月头上,高兴地说道,“露露送你小花。”
“哦,谢谢啊,诶,别乱走啊!”奈月暂时停止和娜塔莎的讨论,站起身来看着露露,语重心长地说道,“露露啊,我答应了纳维亚教官,要保护好你的,你也不要到处乱走撒,要是被坏人发现会很危险的。”

“哦,露露知道了。”露露点点头,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又有些疑惑,“姐姐,为什么那些坏人讨厌露露呢?而且为什么他们叫露露牲口,露露明明都没有见过他们。”
“而且,他们好可怕…”露露说到此处,语音有些颤抖,脑中又回忆起了童年的一幕幕,为什么,为什么这些看上去冠冕堂皇的家伙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同胞呢?
娜塔莎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看着露露,思考着这个小家伙能不能理解什么叫种族主义和种族歧视,如果直白的讲给她听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嗯,我不清楚,你可以回去问问爱丽丝姐姐。”奈月倒是听爱丽丝谈过这件事情,只不过那位的回答有些过于不适合讲给小孩子听了,就本人讲,当时是因为看她们都成年了,所以有些没有忌惮。
“爱丽丝姐姐在哪里呀?”露露聊到爱丽丝时又有些许高兴,她又编了两个花环,就等着纳维亚姐姐和爱丽丝姐姐了。
“我也想知道,明明教官说他们很快就会来的。”奈月又坐回了地上,抓着自己的大腿,现在属实有点安静的可怕,为什么袭击突然停止了呢,难道这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中?
…
“小纳,太快了啊!我跟你说了啊!”纳维亚突然勒止马匹,坐在后排的爱丽丝险些飞了出去。
“唔…”爱丽丝眼冒金星,有些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又想干什么?”纳维亚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少女,这家伙是怎么跟上来的?
“公爵大人的信件,致爱丽丝小姐。”柯琳走近,将一封封面十分华丽的信塞在了爱丽丝手中,看向爱丽丝时,少女扑克牌一般的脸上泛起了几丝情绪。
“唔…”爱丽丝险些摔下了马,向来晕马实在是不行了,只能先主动下来,接过了这封信件,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另外,这是我个人的信件,一切言论皆是我个人意愿。同公爵大人无关。”柯琳又塞了一份比较朴素的信件,只是上面有着一朵红色的花。
“你,你先走吧,我来应付她。”爱丽丝慢吞吞地说道,“到了给我发个信标,我传过去。”
“嗯…你小心点。”纳维亚犹豫再三,拖着一个这样状态的人确实不太行,何况天知道娜塔莎现在是什么情况,必须要尽快赶过去,至于爱丽丝的安全问题…反正纳维亚是没见过这个家伙出过什么大事。
“你现在这个状态打不过我的。”柯琳冷冷说道。
“嘛,那你…会对我动手吗?”爱丽丝轻笑一声,正想走到柯琳身边,一时间没有站稳,就这么倒在了地上,“啊~好多星星啊。”
“🤨”柯琳疑惑地望着这位倒在地上的炼金术士,现在这个状态的她简直可以说不堪一击,她这么敢保证不久前才被羞辱了一顿的她不会动手吗?
不过这确实是个动手的好机会,但…
“卡斯耶罗浮家族的人,可不会这么做。”爱丽丝可算缓过劲来,坐在地上,看着颇为惊讶的柯琳,撑着自己的脸庞,“对吧?”
“你…”柯琳有些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有在外透露过自己的家族。除了公爵大人以外,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啊。
卡斯耶罗浮,几百年前鼎盛一时的大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位子弟同时拥有炼金术师魔法师以及教官的天赋,恪守贵族信条,后来衰落,家族分裂,成为各个贵族的附属家族。
“哼。”爱丽丝看着手上那朴素的信封,
欲解过去纷纷扰
奈何命运弄弄人
她沉吟两句后,又忽然问道:“希赛娜女士还好吗?”
“你!”柯琳面色一变,希赛娜女士是他母亲的名字,可眼前这个毫无瓜葛的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别惊讶,告诉我。”爱丽丝起身来,拿着信封轻轻拍着柯琳的脑袋,后者此时还处在宕机当中,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但我不会说的。”柯琳越发感到不妙。
“吼?”爱丽丝抛出一个媚眼,紧跟着柯琳,低下身子探头问,“真的吗?也就是说你认识希塞娜女士?”
“唔…”柯琳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失态,但眼下的场景已经令她无法保持自己的扑克脸了,爱丽丝眼睛紧盯着她 ,那仿佛天空一样深邃的眼睛似乎可以慑人心魂,她感觉自己的理智像蚕茧一样被慢慢抽离。
“馁,告诉我撒,这会只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会有别人知道的。”爱丽丝拉起柯琳的手,小声说着,“希塞娜女士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这也不会影响到你说的公爵大人吧。”
“唔…”柯琳猛地挣脱开来,大口喘着粗气,她不敢再直视眼前这个家伙,她可以保证,再多看两眼自己的理智绝对会原地爆炸,这是何等高深的魅术啊!
这位年轻的魔法师,教官,炼金术师,不敢有过多耽搁,只能抛下一句:“公爵大人的信件还请查看。”便更加狼狈地逃走了。
“嗯…”爱丽丝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刚想感慨两句,就看到不远处升起了一道淡淡的光芒,哦,找到了吗?嗯,那这次只能先放一会儿了。
“我来了!”爱丽丝从空中跃下,准备来个华丽的英雄落地,但是有一样东西比她落的更快。
听得哐当一声,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将其罩住,栏杆上还刻着奇怪的符文。
“诶?”爱丽迅速左右观望了一下,这是一个有点小的房间,只见一个戴着黑礼帽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抛着手中的小刀,听到动静,斜着眼看了一下,又忽地叹了口气。
“不是你谁呀?不知道随便放信标会导致人走错的吗?”爱丽丝双手抓着栏杆,晃了晃,铁栏杆纹丝不动,上面的符文倒是一闪一闪的。
“别费力了。”这个男人抓住空中的小刀,把自己的帽子摘下又戴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浮士德,一名佣兵。”

“这种时候就不要耍帅了好吗?帅是靠气场来的,不是动作。”爱丽丝颇为不满,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叉着腰。
“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笼子上的符文是几十年前的大炼金术师刻的,虽然说学会里面关于你的名声很响,但也无法解开吧。”浮士德摇着头说道,“本来目标并不是你的,但既然来了,倒也不是不能用一下。”
“用…”爱丽丝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护住自己,“警告你不要乱来啊,我也是学过近战的!”
“我只想从你嘴里套几句话而已。”浮士德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抓痕,费劲挠了两下,刻出了几道红印子。
“你想知道点什么?”爱丽丝问道。
“阿塔纳利斯,还有…”浮士德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魔法部秘密制造的盔甲。”
“诶…”爱丽丝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问出的是这种问题,“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不必了解,相信以你的地位知道这些是不难的,我就直说吧,你要是不吐出情报,我就不会放你走的。”浮士德冷冷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来,拉开了一旁的一道小门。
“喂!你这样不符合雇佣兵的道德标准吧!被别人知道是会被钉上耻辱柱的耶!”爱丽丝喊道。
“哼!”浮士德回过头来,“雇佣兵的标准只对人生效,保护牲口的人并不算人…”
“哈?”爱丽丝歪着脑袋,不知所云。

…
“咳!”在另一个更小的房间里,浮士德发疯一般的挠着自己的手臂,甚至不惜用刀去割,直到皮开肉绽,血液汩汩流出,“该死,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消不掉?”
他用力捶着墙壁,像一条丧家之犬般嚎叫,他已经无数次挠破自己的手臂,无数次看着伤口愈合,但那几道爪痕就是抹不去,被兽族击伤的耻辱就这样铭刻在他的心中,就像是贴在墙上的牛皮广告一般抹不去。
哪怕杀了几个兽族,也无法弥补这份耻辱,国境内仍有无数的兽族在游荡,这些家伙怎配和人相提并论?
他要钱,他要权力,以方便开始他的种族屠杀,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得向贵族献媚。什么道德?不过只是平民来保护自己,约束强者的桎梏罢了!平民敢保护兽族,那就和兽族无异!
历史是由强者书写的,几百年后的历史只会记载自己剿灭兽族的丰功伟绩,何必在乎这一时的名声?
“忍不可忍之辱,方可成不可成之事。”浮士德看着地上的血泊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庞,压制住了自己积攒的怨气,不过只是一次任务的失败罢了,自己又何必着急。
…
唔…爱丽丝再次试图放出法术,但依旧被压制住了,她有些后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终还是放弃了,缩在角落里面,等个机会吧。
墙上挂着的蜡烛光芒一闪一闪,像是黑夜的萤火虫。爱丽丝忽然想起了两封信件来,正好趁这机会看看好了。
从口袋里面翻出了两封信,犹豫再三,爱丽丝还是先开了那封比较简朴的。
致爱丽丝女士:
无意叨扰,以下言论皆为我本人意愿,与公爵大人无关,也不能代表公爵大人的任何意向,您由此篇文字所获得的所有关于公爵大人的概念皆为自己的联想。
在下一直渴望能与强大的炼金术士历练,吾观阁下的炼金术也有了一定造诣,希望能够择日比试。
柯琳
🙂…
看着正文还没有免责声明长的信件,爱丽丝有些头疼,自己和娜塔莎的事还没了呢,怎么又有一个人找上门了。
至于另外一篇那所谓伯爵的亲笔信,哎呀,绝对是找人代写的,还不止一个,相同的两个字收尾居然能够不一样,一个往上一个往下。
至于正文?
昔有大术爱丽丝
玉容花貌令人迷
遥望昔日去如丝
不想今日遇其嗣
寄信以表贵族礼
还望阁下勿要弃
又闻阿塔纳利斯
同仇敌忾请忘隙
今知贵会有宝衣
与君共酌手中蜜
…
好吧,爱丽丝自己编的。
不过大概意思就是这样,这位杜比拉公爵…爱丽丝算了算,好像是自己的第36个姓,唉,原来不是个伯爵吗,升的这么快?
好吧,也不是什么重点。
阿塔纳利斯?爱丽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是在诓自己吗,她怎么可能会出现?
而且后面明着暗着告诉自己可以花钱买他们魔法部生产的盔甲,那东西质量自己早就看出有问题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坚持(顺带给的多)自己都不会让小纳穿,这位公爵大人的眼界这么狭隘吗?
而且为什么这个家伙和浮士德都提到了阿塔纳利斯和盔甲,这俩玩意儿到底有什么联系啊?还是说其实在某个半夜,纳维亚背着自己偷偷溜出去和阿塔纳利斯来了一场决斗?
那也不对呀,半夜背着自己出去找别的女人!还是自己的…
“阿秋!”纳维亚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有些疑惑,“昨天晚上没盖好被子吗?”
“纳维亚姐姐,爱丽丝姐姐呢?”露露问道。
“不清楚啊。”纳维亚看着发出淡淡光芒的信标,心中莫名添了一份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