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形容具体意义上的感受。
仿佛有股弱弱的电流从脑间留过,缓过神时,耳边却已传入来自外部的杂音。
天还没暗。
我清晰地记得,那些杂音,是等候厅的电视,正在播放广告。
抬起左手,目光开始在中指与无名指上游走,天色昏暗,落日余晖下,它们却依旧晶莹剔透。
而当视线再度放于地板时,我刚才注意到无法忽略的一点。
该做清理了。
最近,来安这间义体诊所里的病人,似乎在变少。
从最开始的沸沸扬扬,再到今天,外面几乎没几个客人。
我不清楚,这件事对由托比亚的居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我知道,这对安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
来的人少,他所获得的收益便会下降。
如今的我只是机器,可安不一样。
他是人,需要食物、住所等物质需求,以及那些微乎其微的精神慰藉。
与过去不同,现在,他的账单上,多了关于我的电费支出。
当然,如果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购置了这台机器人,那要另当别论。
无需摄入食物,却需要基础能量供应,这很正常。
我也是从第一次接入电源后才明白,过去三十多天的自己,一直处在某种“省电模式”。
安静,平和,心情没有任何起伏。
直到接收能量后,我的身体才多了几分活力。
即便,在之后的几个星期里,这活力的凝聚点,好像用在了错误的方向。
起初,我对这具身体,是否拥有如常人一样的机能,抱有怀疑。
直到某日的第一次尝试。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每当愉悦抵达顶峰,心里却又不禁染起几点失落。
为这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好在,安在白天时,不会贸然回到卧室。
“奇了怪了,茉雅,你的内部流体系统怎么会显示供应不足,我明明记得留了一个月的量来着……”
一次定期检验后,安在默默盛水,调制,灌输的同时,随口问了句。
直到那天,我才意识到,正常情况下,机器人的身体,并不会拥有人类特征。
那些,只不过是来自外部的填充。
伴侣型机器人,大抵会比普通人多出一些功能,我想。
身体里不存在血液,脸并不会因此泛红,但我的心底,还是尴尬到了极点。
与上次的情境相似,对于那种行为,我开始收敛。
另一边,安的工作仍一筹莫展。
我问过他,这和外面打仗有关系吗?
他的回答是,可能换座城市,一切便会有所不同。
我也问过,怎样才能吸引顾客,或是病人,怎样都好,前来这里更换或购买植入体。
安说,这座小城,人本就少,也许,换座城市,一切便会有所不同。
一日又一日的重复,他的心境因此而改变,可我却无能为力。
我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个机器人,没什么用,还需要定期充电、补充水分的伴侣型机器人。
好在克制过后,身体内部的储水,足以支撑得更久一些。
不过,那好像并非水,而是些被安特地调制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