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初升,教堂伫立在细雨交织的薄雾中。
石砌的尖塔在阴沉的天空中挺立,雨水顺着陡峭的石壁滑下,汇入教堂前的石板广场。圣坛后的钟楼隐没在低垂的云层中,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塔尖飞过,翅膀上的雨珠像碎银一样洒落。
外面的庭院里,雨水顺着石墙和青苔覆盖的雕像流下,汇集成小小的水洼。教堂的正门敞开,几位旅人撑着斗篷在门前驻足,望向远方朦胧的天际。虽然天气昏暗,但教堂内的烛光与晨祷依旧让人感到宁静与安宁。
阿蒙拉一行人走进教堂中,一座大理石雕刻的西格玛雕像坐落在最后方,朦胧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雕像脸上,祂手持巨锤沉默地望着着众人。
阿蒙拉感受莫名的视线注视着他,等到他寻找时,那股感受消失了。
大厅的长椅上坐着一些早起的信徒,低声吟诵着祷文,手中捧着经书的在寂静中轻轻翻着。几个修士在走廊间穿行,手持着银质的圣杯,细心地为每位信徒斟满圣水。雨声在大理石地面上轻响,与祈祷声相伴,使整个教堂充满了一种神圣的静谧。
阿蒙拉小步向前,走向西格玛雕像下的主教面前。
“啊,新的信徒,你有什么烦劳吗?”主教柔声说道。
阿蒙拉抬头看着雕像,心里默念着“愿西格玛别保佑我,也不要注意到我。”
“主教,我的兄弟生病了,想在这乞求西格玛。”阿蒙拉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纯银作的无眠花,“这是我们身为神的仆从应该供奉的。”
“西格玛会保佑你的兄弟。”主教接过无眠花,脸上充满着笑容答道。
塞勒涅站在一旁痛心地看着主教手上的无眠花,又有一个真祖的陪葬品拱手让人了,虽然是真祖亲自送个他人的,但让塞勒涅心中感到一丝无妨守护先祖遗产的痛苦。
“愿西格玛保佑,如果可以将我兄弟治好,那么我们会一直虔诚地信仰祂。”阿蒙拉将托尔轻推上前轻声说道。
“西格玛会无私地注视着每一个人的。”主教转身取下盛放在雕像脚旁的石杯递给托尔,“孩子喝下吧,西格玛会注视你的。”
在场的信众望着主教手中的石杯激动地祈祷着。
托尔颤颤巍巍捧着石杯,仿佛手中的杯子盛放着剧毒之物。他回头乞求地看着阿蒙拉和塞勒涅二人。
主教望着托尔,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病重的男人面对着圣物太过于激动了,安抚着他:“孩子,只要喝下他,一切病痛都会远离你。”
“快喝吧,托尔。”阿蒙拉梗着脖子说道。
塞勒涅观察着教堂构造,心里计算身份被教会的人察觉后怎么更快地逃出去。
托尔咬着牙,望着杯子中的水,吐出一口浊气,仰头喝下石杯中的水,绝望地将石杯递给主教。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主教接过圣物,关心的问到。
“我....我感觉很好,主教。”托尔回答道。
“主教,我想问一下亚瑟和米伦他们何时回到他们孩子身边?”
主教努力回想这两个名字,“啊,是杰克的父母吗?”
“是的,毕竟杰克每天都向西格玛祈祷着。”
“他们是忠诚的信徒,猎巫人不会为难他们的,应该一周后就可以回去的。”
“谢谢主教了。”阿蒙拉一行人向他行礼。
正当阿蒙拉一行人准备离开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怪异的人。
“啊,阿斯莫代猎巫人,什么事让你来到边隘城的。”主教抬头注意到门口的阿斯莫代。
一个白发的猎巫人静静伫立。她的银色长发在雨中垂落,披肩的皮革斗篷早已湿透,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却未能动摇他阴沉的神情。
腰间挂着一把古旧的短剑,剑鞘上的经文已经因为岁月和战斗而磨损。她的眼睛在晨曦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冷峻而深邃,仿佛穿透了雨幕,直视教堂内部,猎巫人的沉默带来一丝压抑的气氛
阿蒙拉一行人连忙坐在长椅上,学着信徒的动作假装祈祷着。
“是总部的检查,我一路往西走,揪出不少混沌的信徒。”阿斯莫代展示着衣服上用火漆印章固定的神赐经文,“而边隘城就是终点。”
阿斯莫代掏出一张羊皮纸作的宣告朗声喊道:“大牧首有命!这里将受到猎巫人的检查!所有人坐在位置上不许动!”
“阿斯莫代,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吾神注视地场所!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大牧首的命令”主教不快说道。
“怎么?主教,这可是大牧首给我们猎巫人的密函。”阿斯莫代快步上前展示着信件,主教抢过信件反复读了几遍。
阿斯莫代冷笑地望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主教,“主教你现在明白了吗?”
“配合猎巫人的工作!”主教吩咐身旁的修士。
阿斯莫代向朝着门外点头,猎巫人们鱼贯而入,两名猎巫人把守着大门。
信徒们不安着,有些信徒朝着神像疯狂祈祷着,顿时场面一顿吵杂。
“大人我们怎么办?”托尔悄声问到,一旁的塞勒涅也担忧看着阿蒙拉。
“走一步看一步路,大不了我们撕破脸,城外有血族在接应我们,做好战斗准备。”阿蒙拉回答道,他感觉到那股视线又再一次注视着他。
教堂的大堂里,空气仿佛凝滞,湿冷的雨水气息仍旧弥漫在四周。微弱的烛光从高悬的吊灯上洒下,映照在光滑冰冷的石地板上。厚重的木门被关紧,门外的雨声微弱而遥远,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你为什么神情不自在呐?”阿斯莫代低头俯视他,仿佛一只捕猎的鹰在审视它的猎物。
“我....我,大人我每天都早上都....”那人浑身颤抖,目光四处游离,想要避开猎巫人锐利的目光。雨声仿佛也随之静止,整个房间弥漫着无形的压迫感。
猎巫人缓步走近,单手抓住那人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冷冷说道:“教堂的神圣之力足以看穿你的谎言。你以为在这里,你还能逃脱审判吗?希尔!一会审判他!”
“是!”阿斯莫代身旁的红发猎巫人将那人打晕,拖向大门处。
“在神注视的地方,为什么不摘下兜帽?”阿斯莫代看向阿蒙拉,“是有什么亏心事吗?”
整个教堂都笼罩在这场审判的阴影中,雨水依旧拍打着外墙,而教堂内的寒冷与压抑如同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随着猎巫人的每一句话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