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大风呼啸着穿过小巷,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埃,使得原本就昏暗的巷子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寥寥数人在这风急夜深的场景中匆匆行走,他们或许是在赶路,或许是在寻找避风的地方。
饺子铺依旧开着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零散地坐着几桌客人,慢悠悠的吃着夜宵。
苏九呆呆的坐在那里发呆,看着眼前的场景。
前些天,自己和邢灵回来的时候,正赶上自己的葬礼。
是的,你没有看错。
若不是俩人回来的及时,这帮不靠谱的捕快说不定真的将他们给活埋了。
邢灵这个工作狂刚醒过来,就投入到了新的案件当中。
李桂香的案件虽然告一段落了,但还是疑点重重。
首先苏九醒过来时候那个肥胖的尸体,竟然至今还没有找到脑袋。
最初捕快本以为尸体的主人是郑胖子,毕竟是在他的家中发现的,可是郑胖子的尸体却在李桂香的家中找到了。
也就说这个尸体身份至今仍旧未知。
还有就是,究竟是谁将郑胖子的脑袋挂在李桂香家的房梁上面的?
总之,李桂香的案件依旧疑点重重,尚未完结。
于是,作为嫌疑人的苏九还不容许离开这座城市。
虽然没有被拘留,但是苏九身无分文,扣在这城市里面还不得被活活饿死啊。
邢灵倒也是可以了,直接大手一挥借给苏九二十两银子。
虽然不算很多,但也够做个小本买卖的了。
苏九也没有别的手艺,小时候倒是跟着母亲学过包饺子。
索性就开了一家饺子铺。
生意谈不上太好,也不算太差。
因为邢灵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小流氓敢来闹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竟比上一世的生活好点了。
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个小老板了,更何况自己还跟当地的衙门也算是有些许关系了。
当送走了最后两桌的客人,苏九收拾了下桌子,准备收摊睡觉的时候,下意识向外面看了一眼。
自己店铺对面,还支着一个馄饨摊。
然而,这个馄饨摊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摊主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清,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要不是偶尔有风吹过幌子,晃动了几下。
苏九甚至怀疑,自己眼前的是一副静态的画面。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苏九也不例外。
风吹过,灯笼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苏九在馄饨摊前停下,静静地看着摊主。
佝偻的背以及近乎全白的头发,证明老人的年纪不小了。
现在刚入秋,天气有些凉了。
但他的身上却依旧穿着单薄的褂子,尽管已经洗的发白了,但仍旧看着很干净的样子。
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眸子在月光下有些泛白。
也不知道为何,被老头看着苏九感觉浑身上下有那么些不舒服的感觉。
目光下意识的移开。
好巧不巧的落在沸腾的大锅上面。
诱人的香气刺激着味蕾,苏九竟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
想到自己忙活到现在,还没有吃夜宵。
饺子这段时间算是彻底吃够了,倒不如换换口味。
“大爷,你这馄饨多少钱一碗啊?”
“二钱一碗。”
“卧槽,你这馄饨皮是金子做的,还是馄饨馅是金粒子做的?”
苏九顿觉得有点发懵,自己的饺子才卖三十文。
老头看着苏九诡异的笑了笑没说话。
苏九目光又落在烧开水的大锅上面,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行,你给我来一碗。”
老头闻言转身,给苏九盛了一碗馄饨。
馄饨皮晶莹剔透,汤头泛着点点油花,清晰的瞧见泛着粉红色的肉馅。
苏九拿起汤勺尝了一口,绝美的鲜味直冲味蕾。
怎么能这么香?
来自现代社会的苏九,虽然不说吃遍美食吧。
但自觉现代工艺的食物味道,远超这个时代。
要不是如此,自己的饺子也不会生意这么好。
可是苏九自认为远不如面前的馄饨好吃。
转眼间,一大碗馄饨就吃进了肚子里面。
“大爷,你这馄饨可真好吃,有什么秘方吗?”
“哪有什么秘方,主要是食材好。”
“你这是什么肉的?”
苏九咂摸着滋味,忍不住询问道。
“羊肉。”
“我吃过的羊肉倒也不少,但还这么鲜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苏九忍不住感慨,随即动了活泛心思。
若是把这羊肉弄到自己的饺子馅里,生意指定差不了。
“你这羊肉从哪里弄的?”
“这属于商业机密,可不能跟你说。”
老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苏九,浑浊的眸子看的苏九有些心里发慌。
“不好意思哈,是我冒昧了。”
苏九尴尬的挠了挠头,付了钱转身离开。
回到店里,苏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觉。
满脑袋都是刚刚吃的那碗馄饨的味道。
那鲜美无比的味道,让人流连忘返。
如果真的把货源弄到手,自己岂不是就发达了。
苏九的心里有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了。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这才迷瞪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感觉屋子里似乎卷起一阵风。
我记得明明已经关好窗户了啊。
苏九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闭着眼睛将被子裹紧了些。
然而那风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进来的,冰冷刺骨。
让苏九不由自主打了冷颤,这下子睡意全无。
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点燃了烛灯,观察了下四周。
结果发现门窗都是紧闭着的。
苏九伸手在门缝处试探了一下,没有什么风感。
真是邪门了。
苏九好奇的嘟囔着回到了屋子里面,将烛台放在桌子上。
一口吹灭了燃烧的火苗,准备继续睡觉。
哪知道刚躺在床上,一阵光亮却透过眼皮传递了过来。
苏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讶的发现已经熄灭的烛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燃烧了起来。
难不成自己刚刚没吹灭?
苏九忍不住好奇,披着被子重新下地吹灭了烛火。
结果刚躺下,蜡烛又一次亮了起来。
这下苏九彻底不淡定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当他第三次吹灭蜡烛的时候,屋子里突然间刮起阴冷的旋风。
桌子上的纸张随风飘洒,紧接着熄灭的火苗由黄豆大小缓缓地升起。
明黄色的烛火不知道向着诡异的绿色转换,映的苏九脸上一片惨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