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煽动与尊贵 Sedition and Presti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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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她停下脚步，将视线投向脚边，那具身着红黑制服、已无生气的躯壳。似乎是因为上方有平台遮挡，那具尸体并未在短时间内就被大雪掩埋。
无论其本质为何物，至少从外观上来看，那曾是一名除了长着犬耳与尾巴外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少女，或许是在战斗中失去了生命。从她已无光彩的双眼中很难看出什么情绪。
她俯下身来，强忍着厌恶感别过头去，投影出一把黑色的短剑，划开已然冷却的胸膛，从染血的划口中取出一个立方体。
而后，她将立方体握于手心，双膝跪地，闭上双眼，试着至少于形式上为逝去之人哀悼。
从立方体中传来的暖流，似乎也无法盖过刺骨的寒风。
待她再度睁开双眼时，已死之人的身躯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一般，于寒风中破碎开来，化为无数黑色的雪花,由白雪夹杂着飞向空中。
她望着眼前这一幕，几乎是怔住了数秒，于雪地中任凭纷飞的雪花落在头发与衣服上。直到手中的立方体也裂为碎块，她才恍然间回过神来，从雪地中站起身。
“亚人在失去灰匣子的维持能源，且躯体长时间处于死亡状态的情况下，会自行崩解为无机成分。毕竟要是缺少这种自动处理程序的话，很多都市都会字面意义上地陷入‘横尸遍野’的状态。”不同于说出的内容，一旁的金发少女以闲聊似的轻松语气说道。
那名少女本人并非身在此地，只是将自己的身影全息投影至X的视野中。
而于X来说至关重要的是，那位名叫雪莉的研究者既是她所见到的第一个没有动物特征的人类，同时也是唯一以友善的态度同她接触的人。
听到雪莉的解说，X只是凝视着已空无一无的手心，轻叹一声后又鼓起劲来向前迈步。
从空无一物的雪原走入颇具现代感的都市，此后已半小时有余，X才意识到这座都市的异常之处。
以银白与浅蓝为主色调的街道自不必说，就连个别未完全封闭的建筑内部都已注满白色的雪花，而且完全没有将要融化的迹象。而纵然能源不明的浮空招牌仍发出明亮的光芒，其内容却已然被白雪覆盖，有如为都市立起的无字墓碑。
而尽管已经沿着街道走过了数个路口，除了曾远远见到过几个身着红黑制服、手持武器的身躯之外，再无任何活物。换而言之就是没有足以视作居民的存在。至于街道两侧呈几何体型、有的甚至浮在空中的高楼，其内部或许有人也说不定，但X并不抱有这种天真的期待。
——尤其是看到那具已经冻僵的遗体之后……
X再次轻声叹息，皱起眉头，但未停下前行的步伐。
“在前面的路口右转吧——呃，虽然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刺耳，不过我建议你别把亚人的死与你所认为的人类的逝去混为一谈。”雪莉忽然开口道。
X只是默默听着，贴着街道的边缘前行，确认空无一人后向右方走去。
“至少，刚才那个亚人的死并非你的责任。逝去超过七十二小时的话，苏生的成功概率不足一成，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回收部队抵达也无能为力，无论是否有你的介入都一样。”她继续说道。
“‘苏生'？”
“战死的亚人经由回收部队回收遗体，便可在基地重构新的躯体，这便是苏生技术。换而言之，无论你在研究所里是重创乃至杀死了亚人，都没有必要因此感到愧疚，因为亚人总会有重获生命的机会，只要……只要躯体保存得足够完好的话。”
X停下脚步，将目光对上视野中所见的少女的双眼。
“……雪莉小姐。”
“啊、呃……怎、怎么了？”雪莉莫名地慌张起来，目光不住地游移着，两手十指交叉着置于身前。
“……你该不会能读心吧？在我的……‘素体’上，设置了相关的程序之类的。”X轻声问道。
雪莉先是愣了几秒，而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放松地笑出声来。“啊、不，没那回事，只是你有点太好懂了，想法都写在脸上啦——是说，这可不能怪到程序上。总之，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少轻松一点。第二十五区可不是什么郊游的好去处，你要是太放松的话我会很伤脑筋，不过一直紧绷着也没什么好处。”她以安抚似的语气如此说道。
“这样啊……”X回应道，仅一瞬间露出了安心的微笑，随后重新向前迈步，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就是这样喔。接下来在路口往这边走。”雪莉说着于X的视野中指向左侧，“往后要稍稍加快脚步了，如果再见到亚人的遗体，还是无视掉会比较好吧。”
——稍微加快脚步……是要去哪儿？这座空城里也有类似于避难所的地方吗？X姑且咽下这句疑问，只是依照指示拐过街角，凭借灵敏的动作在隐藏声息的同时加快了步伐。
轻轻踏过由常人踩下恐怕会没过脚踝的厚积雪层，屏息穿过一道半流体组成的透明壁障，逐渐转为蓝色的建筑色调与发出显眼光芒的全息告示映入眼帘，说明X正在雪莉的引导下接近都市的中心区域。
“所以那些女孩们胸口处的立方体，就是你所说的‘灰匣子’?”X开口问道，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这片新的街区。
不知是否是由于街区中管道般密布的半流体通道，这片区域中的积雪明显有所减少；然而尽管几个索道般的载具与全息投影仍然在运转着，X所见之处仍是空无一人。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再次加快了脚步。不如被何物染为淡灰色的雪花拂上她的面颊，又被奔跑时带起的气流吹落，只余一丝微凉的余韵。
“接下来再往左走吧——的确如你所说。灰匣子对于亚人而言就像是人类的心脏，不过相比之下要坚固得多，功能也更复杂。”雪莉解说着，似乎因为涉及到她的专业领域而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供给能源，承载信息，加装模块……当然也远不止这些。将它比作是亚人的芯片或许会更加恰当吧。”
X闻言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向自己曾执掌过立方体的左手投去一睹。
“下个路口往右走，直接穿过那个感应门——并非所有亚人都能做到同样的事。准确来说，能从其他亚人的灰匣子中汲取能量与信息的大概只有你一人，因为你的素体是由我们——主要是我的前辈们为了应用研究成果而特别研发的，几乎不具有复制的可能性。”雪莉双手抱胸，如此解释道，“接下来继续往前走，到路口的时候尽量从活性热量介质——就是那个半流体通道里面穿过去。还有，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都说了不是在读心，只是你的表情太好理解啦，何况读取亚人想法这种事，即便是最前沿的科技也无法完全做到。不管怎么说，你大可为了这一便捷的能力感激我们，毕竟一般的亚人要达到同等的成长速度几乎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X嘟囔着，同时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被称作“半流体通道”的某物——看上去就像是放大到直径两三米的水龙头中落下的水流被定格在流下的瞬间的模样。从给人以奇异触感的半流体中穿行而过，尽管似乎没有必要，在其内部时还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体感上仿佛是在浮力略大一些，又有些冰凉的水中游过。
自己提出或是只是想想而已的疑问都得到了雪莉的解答；尽管如此，她仍觉得内心某处有些空落。如果直接询问雪莉，多半可以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
正当X为此犹豫不决之时，下一个路口已经近在眼前。而传入耳中的飞雪与寒风之外的某个声音，使得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X，做好接敌准备，就在下个路口转角处。”视野角落的投影中，雪莉似乎是在操作着什么仪器，同时以严肃的语气向X指示道。
“了解。有几名敌人？”X问道，于左手中投影出第二把短剑。“只有一个敌人。顺带一提，只是普通的武装人员，虽说大概对付起来不会有什么压力，不过还是要保持谨慎，如果没把握的话——”
未待雪莉把话说完，X已经先一步踏着灰雪冲出路口。
踏入仍残留着足印的转角处，在眼角余光捕捉到某个红黑色身影的瞬间，虽还未看清其面目，漆黑的短剑已从手中飞出，而紧随其后的一声哀号则验证了飞剑已切实击中了敌人。
还未待对方掌握情况，X便将余下的短剑比在身前向前垫步突进，凭超越普通正规军士兵的灵活一步前进四五米的距离。
直到手上出现剑刃刺入敌人躯体的触感，她才头一次与对方对上目光。那是一个以过去世界的标准来看可说是可爱的少女，棕色的长发被束成一条马尾辫，有着一对犬耳和一条戴在脖子上、发出红光的白色纸带。
在不足半米的极近距离下，少女那因惊诧和恐惧而僵硬的面庞，在X看来意外地有些难以直视。
X将胸口与此前抛击命中肩部的两把短剑拔出，回身后撤两步后绕向敌人的后方。不知是因为两处伤口限制了她的行动，亦或是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对方仅仅只是稍稍举起了作为武器的弯刀，却完全不足以构成威胁。
——她反应太迟顿，无论大脑还是身体都没跟上我的速度，多半只是初次同敌人战斗的新手，连刚醒来时的我都比不上。
如果是花子或是黑野的话，在最开始的那一瞬间就不会给我接近的机会。在已经获得她们力量的当下，这个亚人甚至不足以作为我的猎物。
在短剑的锋芒即将触碰到少女那毫无防备的颈部的前一瞬，一道无助的低语声使X挥出短剑的手停在了几厘米之外。
“不、不要…我还不想、才刚开始就……”少女以绝非演技的哭腔嘟囔着，握着弯刀的手无力地垂下。
X几乎是愣在了原地，在每一瞬间都可能出现变故的战斗中，足足有四五秒时间里没有任何动作，尽管本能正不断发出警告，握着短剑的手却还是悬在原处，不住地颤抖着。
——我这是在做什么来着？是在与敌人战斗……吗？
可无论怎么看，眼前因剧痛而跪倒在地上只是抽泣着的少女，都不应当被视作敌人。
“那、那个，我……”尽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X还是迫于自己心中某一部分的挣扎而如此开口，但说出来的却只有破碎的字句。
少女闻言转过头来，与X对上了目光。从那泪水满盈、夹杂着胆怯与不甘的双眼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在被花子逼进绝路，几乎打算放弃的时候……是“白”帮了我。
——也许我可以做出些改变。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收回短剑，开口说些什么；但雪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野的角落里，打断了她的思绪。
“附近有敌人被吸引过来了，X。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可能会变成一对多的局面……呃，我是能理解你为什么不太下得去手啦，只是情况的确有些不妙了。亚人基本上都能进行苏生没错，不过很遗憾你只有一次生命哦？”
“不是下不下得去手的问题……”X低声回应道，重新握紧了短剑。“嘛，无所谓了。”
雪莉的话将她拉回了眼前的现实。她向那个亚人脖子上正发出红光的纸带投去一睹，随即快步向前。
“是否具备抵抗能力”并非合适的基准，“是否尝试杀死自己”也不应是唯一的理由。
——毕竟，作为战斗人员出现在这座死城，就足以作为赌上自己生命的证明。
没什么像样的抵抗，惟有一道放弃似的叹息作为短剑划过颈动脉前的反应。
“……我多少能理解花子的想法了。”
“嗯？你有说什么吗？”雪莉边操作着某个仪器边问道。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X敷衍似地回应道，边忍耐而着黑色风衣被血液淋满的不适感，边以逐渐熟练的手法从倒在雪地的遗体中取出灰匣子。
从手心传来的能量相当之少，使她不禁皱了皱眉。
随之而来的是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以及雪莉“X，小心身后！”的一声提醒；不过尽管新的敌人似乎已经竭尽所能消除气息，X还是自数秒前就已察觉了对方的动向。
向前跨出半步，于敌人出手的瞬间回身，以短剑从侧面挡住迫近的匕首，随即回以一记迅捷且有力的回旋踢。
足尖传来踢中对方腰部的柔软触感，眼前的娇小身影伴着一声痛苦的悲鸣倒在几米开外的雪地中。
丢下已经汲取完华的灰匣子，X睹了一眼倒在雪地里挣扎着的亚人。她有着淡灰色的长发与副耳，扎了一对给人以活泼印象的双马尾，身着红黑制服与短裙。方才的踢击似乎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使她没能轻易从雪地上爬起；但很明显她并不打算因此就放弃抵抗。
那个亚人仍一手紧握着不曾染血的光洁匕首，面部因痛苦而扭曲着，双眼中燃烧着面对弑亲仇人一般的怒火。
“我还不能就这样……我还没，替她报仇……!”她低声嘶吼着，似乎是向另一个亚人的遗体投去了一睹，而后奋力爬起身，向X快步奔来，但仅跨出两步的距离，一把漆黑的短剑便如子弹一般刺入她的肩部，将她击倒在地。
X穿过纷飞的灰色雪花，一脚踩在她的胸口，将短剑比在她的脖子上。
可即便胜负自最开始就毫无悬念，亚人还是不甘地咬紧牙根，愤慨地注视着X。
“刚才那个亚人，是你的朋友吗？”X以平静的语气询问道。“你这混蛋……”她只是如此咒骂着作为回答。
——是啊，我问这个问题干嘛呢……
X轻叹一声，默默摇了摇头。
“因为是敌人，所以也没办法——虽然我本来是打算这样说的，不过你们不是可以通过苏生式复活吗？没必要以‘报仇’之类的理由就记恨我吧，毕竟这样下去搞不好我会被一路追杀……”
“……哈？‘苏生式’？明明连灰匣子都……闻言，仿佛听到了别种语言一般，她以夹杂着不可思议与愤怒的目光直视着X，“别开玩笑了，你这个疯子……”
——完全无法交流……看上去也不像是没听说过苏生式的模样，更像是听说黄鼠狼来拜年的鸡会作出的反应。如果不是雪莉在说谎的话，多半是愤怒过头而已经神智不清了吧。既然如此，果然还是给她一个痛快会更合适一些。
以短剑划开颈部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挡住喷溅而出的血液，一边警戒着周遭的动静，一边取出灰匣子。
——不过，被至少外表上年龄相近的少女以仿佛要杀人（实际上也是）的目光瞪着，还被说成是“疯子”，让人出乎意料地沮丧呢。
明明如果站在相反的立场上，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袭击人家的说。
——啊咧，该不会我才是比较异常的那一个吧？不会吧，大概……？要问问雪莉会比较好吗？
“……雪莉小姐？”直到出声提醒，投影中那个完全愣住的年轻研究者才仿佛刚刚缓过神来。
“啊、呃……嗯……该怎么说好呢，X你比我预想中要厉害得多啊。虽说只是最低级的武装人员，理应能应付下来才是，不过做到这么……游刃有余的地步，连我都被吓了一跳，哈哈……”雪莉尴尬地轻笑两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手帕擦了擦额头，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连拿着手帕的手都不住地抖动着。
“雪莉小姐，你是不是，不擅长对付血腥的场面啊？”X说着，直视着投影中雪莉那对湛蓝色的双眼。
“……不，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吧。我虽然是个没上过战场的研究者，区区血腥场景出于研究目的我也看过不少了。”沉默两秒后，雪莉笃定地回答道。不过在X的注视下，她不自然地将两手十指交叉置于身前，目光也开始游移。
“……”X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雪莉的脸色一会儿染上绯红，一会儿又因为看到X身上的血液而变得惨白。
“……呃，也许确实是的……大概。”最后，她还是以自言自语般的微小声音红着脸说道。
“是说，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承认啊，还说看过不少血腥场景……”X无语地说道。
“只是看到些血啊脏器啊之类的就吓得腿软的话，不会显得很没威严吗……我也想稍微有点前辈的样子嘛。”雪莉小声嘟囔道，“比起这个，抓紧时间继续前进会比较好，刚才的动静有可能会引来周围的其他敌人。”
“好～好～”X微笑着答道，继续自路口向前行进。在沉默几秒之后，她又方才想到些什么一般，开口补充道：“雪莉小姐，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好……”
“但是说实话，‘前辈的威严'这种东西实在是一个和你完全搭不上边的词呐。”她以严肃的语气如此评价之道。
至于几秒钟后通讯的另一端传来的，与“威严”一词可说是背道而驰的悲鸣与喊叫声，为了保全某人的形象，在此就故且按下不表了。
——雪莉小姐的确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不论目的为何，她所付出的努力，以及需要我去完成的事，想必都并非出于一己私利，而是指向一个更为美好的初衷吧。
X一边踏着轻盈的步伐于都市的狭缝间前行，一边默默在心中确认着；而不断发着牢骚却也同时在间歇给出指示的雪莉，竟让她一时有些佩服。
——白，你也这么觉得吧？
嘛，或许雪莉小姐告诉我的情报中，的确混有并非真相的部分。不过至少此时此刻，我决定全盘相信她。
因为她是第一个主动帮助我的人，吗……不，说到底，所谓“真相”，真的有它看上去那样重要吗？
于生死线上行走着的我，比起足以压垮精神的真相，或许更需要能让人安心的谎言才是。
何况，如果连自称是我“素体”的研发者之一，无条件帮助我的雪莉都不再值得信任了——
我又能去相信谁呢？
所以，哪怕只有这一瞬间也好。
让我——
寒风裹携着灰色雪花呼啸而过，传入耳中的风声间X并未听到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但也凭直觉察觉到白依然在某处守望着自己。
她仅一瞬间觉得有些遗憾，但还是在轻吐一口气之后振作精神，继续按雪莉的引导前进。
一枚淡灰色的透明冰晶随风拂过她眼前，又向着空中飘起。她的目光循着雪花向上，自完整却也破败的店门前移开，扫过通体蓝白相间、反射着一抹阳光的大厦墙壁，划过云层散布着的淡蓝晴空。
最后，那个宛如星辰之间的灰色桥梁般的庞然大物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通天之塔，那是无垠之河，那是众星之桥。
那是覆盖半个天空，乘载了这座都市中人们无数祝福与诅咒的，“天穹”。
太阳与它相比也不过一位渡桥人。
如果说都市的严寒与生灵的苦难皆有源头——那便是所谓“天穹”。
Tips
第二十五区，C帝国的边陲都市之一。尽管称之为“边陲”，但这自然并不能与“落后”等同。大都市中无数城区如同夜空中不可胜数的闪耀明星，每座都市都有其引以为傲的技术以及设施，其中第二十五区以其发达的交通系统——高速缆车与“交通亭”闻名。它们曾让这座城区成为C帝国与D帝国技术与人才交流的关键枢纽，边境七号研究所也是在这段时间里由C帝国主导建成。
即便如此……在遭到战火肆虐的当下，第二十五区正如你所见，已经化为一座纪念往日辉煌的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