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小姐平静点头,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些追寻‘死亡’的信徒,早就渗透到每个地方,如果不是暴露出马脚,恐怕在没有反应之前,我们都要彻底完蛋。”
“克洛狄斯,教会那边没办法给予更多援助,我们周边那些不友善的邻居还在虎视眈眈,不可能放任庞大的力量经过他们的领土。”
老者露出苦笑神情,拄着拐杖,徐步走到月色填满的窗户。
他眺望到许多动植物仍然沉睡,它们并不清楚夜晚是多么危险,许多凶猛的野兽仍然在匍匐前进。
晚风吹拂老者蓬松的胡须,一双浑浊的眼瞳充满了担忧与顾虑,他看不清未来,也无法知晓每一个过去的事情。
现在的他,早就失去了许多,那引以为傲的权柄力量,没能帮到每个人苦难中的人,而是成为维持自己生命,巩固这个代表了大主教名誉的权杖。
“难道我们这里就不有他们忌惮的力量?放任城中的灾难演变成战火,最终只会反噬自己。”
看着大主教眼中的愤怒,梅丽莎无法开口。
那些邻居早就想觊觎丰饶女神留在丰城的遗物,只是想故意煽动彼此的矛盾,最后渔翁得利。
神明留下的东西,即便是不怎么契合自身的物品,只要吸收就能增强自己,或是作为强大的武器,为所欲为。
“克洛狄斯,你是怎么看待这次‘突袭’?”
梅丽莎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克洛狄斯不懂其中的含义,只是粗浅认为这是在询问自己的立场。
曾经是有过主教级人物勾结外敌,暗自布下棋子,策划了惊天大案。
当然,信仰虔诚的主教背叛所属信仰途径神明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越是在权柄道路上走的越远的人,往往会被权柄本身的含义赋予新的特质,可能是气质,也可能是性格,还有可能是某个联系在身上的物品。
比如他自己,由原本对于周围人的麻木,逐渐变为了怜悯。
“他们本不应该对同属于人类的同胞下手,我们之间没有根深蒂固的成见,战争只会撕裂加剧彼此矛盾,使得仇恨更加深沉,这不符合丰饶之道。”
梅丽莎则是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仿佛在无声述说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克洛狄斯苦笑着,生怕梅丽莎误会自己的含义,带来不必要的猜疑,耐心解释道:
“这便是我的看法,但并不意味着我不会行动。怜悯本就是对于同类的友善情绪。倘若他们做出损害丰城的事情,我辈义不容辞,根除病患。”
梅丽莎双眼逐渐明亮,她似乎已经收到了满意的答案,开诚布公坦白内心的想法。
“原本,我不认为此时与他们有关,我只是意外抓着了他们破绽,却没有拿出足以实锤‘证据’,只能巧立名目寻找案底,才合理地缉拿他们,套出话语。”
克洛狄斯脸上有些忧虑的表情更加愁苦,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而是暗藏着看不见的敌人,诱导他们自己意外发现。
明明都仔细端详了文件中人物信息,审讯口述,搜寻的线索等,却没有发现这种“意外的巧合”。
果然是老了,脑子不如年轻人那么灵光,看待事情就念起了教条主义。
梅丽莎看到老者脸上有点羞愧的表情,开始宽慰这个关心群众的大主教阁下。
“你似乎默认了‘突袭’是‘不友善的邻居’所为,我也没有例外。起初,我询问过执法者小队的巡察组,他们也是一致的结果。直到,我遇见一个孩子,他身上缠着纯粹的死亡力量。虽然已经彻底消失了,可是枯死的植物仍然证明它们的存在。”
哪怕是再怎么迟钝,克洛狄斯已经完全明白了梅丽莎女士的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偏偏是不属于‘收割’的力量,暴露了隐藏的痕迹,而那个意外得到纯粹死亡力量的孩子,反而是看破了权柄力量推动的大网,让你察觉到端倪。”
这是高级权柄能力做得的事情,暗自埋下力量的种子,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生灵的认知,从而完成更契合权柄概念的虚假命运。
且不论那孩子是怎么得到纯粹死亡力量,但是帮助他们发现丰城早已被渗透,而自己等人无法怀疑和察觉。
不属于“收割”的力量也是一种暗示,变相告诉自己等人有不明确第三者势力。
“这就是套话的含义,询问每个人对同种信息细致的看法,将受不同影响的人分类,区分他们是受‘收割’力量影响,还是那个第三者产生冲突变故的棋子。”
克洛狄斯自顾自解释起来,也没有询问梅丽莎小姐那个孩子是谁。
梅丽莎女士是一个很负责人的老师,不可能第一时间不去察觉那股死亡气息,以她速度,死亡的气息是不可能这么快消失,只要可能是类似丰饶权柄的生命力量驱散。
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丰饶的权柄能力觉醒者,同时天赋很强,不然怎么轻易驱散令低阶丰饶能力觉醒者都头疼的死亡气息。而梅丽莎女士则是外请实践老师,这意味着他是预斋书院的学生,自然很轻易受到梅丽莎的照顾,同时第一时间发现死亡气息,而不是其他人。
克洛狄斯很是信任经过自己教导的学生,无论他们都得到什么样的力量,最后都会引导在丰饶之道的路上。
“梅丽莎女士,你和那个孩子是受第三势力影响的人,我和执法者小队巡察组是受‘收割’影响的人。我们都能从彼此的权柄力量看破自身的异常行为,从而察觉到端倪。这需要时间去验证心中的猜想,看是否是受‘收割’影响,从而做出有利于它含义的事情,还是因为一次学生死亡力量气息意外发现,而导致的无端猜想,浪费彼此的精力。”
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报告,没必要上升到一定高度。
合理怀疑,察觉自己的异常,寻找新的线索,预测下一步事情走向和工作安排,才是他们会见的主要目的。
克洛狄斯从办公室书架抽出一本书,悠哉说道:
“明天就是觉醒仪式的第八天了,是应该用女神大人赐予的新生仪式,巩固他们的力量。如果那孩子在,你带着他,借助象征新生生命的力量,驱散隐藏的权柄暗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