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本小姐让你做1,你就不准做0。”
“可是,签合同的时候,咱不是说好,这种事凭的是当事人的意愿嘛?”
“难道,我不是当事人?”
“这这这这......怎么能这样啊瑟莉姆大人,咱好歹也是正规机构,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努特里斯科家的扈从要为了事业出卖灵魂吧。”
“行吧,”瑟莉姆松开了松雀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袖带,“我只是希望你下一次擅做主张之前,能事先知会我一声,免得被一些小人得了便宜。哼。”
“咱这不是来知会您了嘛,结果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时间,上来就把咱的戏服当绳一样拽了过来。”
松雀理理衣角,回廊的风趁机掠过,便是也像那转身离去的瑟莉姆一般冰冷,刺得人心里多添了几分惆怅。
几日前,《星星公主》的最终幕演出结束,松雀以女主角主演的身分红遍了整个琥珀街,相对的,当初说她全靠努特里斯科家家主的扶持才能有今天的地位的人都被这风头吹歪了。
然而,瑟莉姆并没有露面,就连松雀拿到琅丘演艺圈最高荣誉的那一刻,仍然没有人在松雀和她身边见到这位神秘家主的身影。
于是,舆论朝着奇怪的方向开始蔓延了。
有人说,是因为松雀受不了苛刻的言论,但她无法左右大众的口味,就选择了解决掉引发问题的人,也就是瑟莉姆,她一定是在瑟莉姆小姐毫无防备的时候把她给......
还有人说,也许是瑟莉姆小姐自己选择不再与松雀同流合污,说不定这场演出就是她演艺生涯最后的波纹,都等着看没了瑟莉姆的支持,她一个人如何撬动得了杆天秤。
但就是没有人说,她们之间也许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了。
而如今,瑟莉姆兴师问罪的,是松雀在未经自己审查的情况下私自接下了一部戏的角色,她其实能理解,但不能被人看出来她能理解。
于是,刚才的一幕只是表象,但出于某种原因,瑟莉姆没有把握好分寸,有些......冒进了。
毕竟,一见面就把人当狗一样拽过来时,却因为松雀不慎绊倒而被压在了身下,这一幕于谁而言都很难再把持住那份不值钱的自尊。
但她是瑟莉姆,努特里斯科家的现任家主,贯彻享乐之名的术。
以及,更重要的一层身分——松雀的“主人”。
“咱就是说哈,瑟莉姆大人,您要是觉得刚才那段不过瘾,咱再来一次?多少次都行,只要瑟莉姆大人您满意就好,嘿嘿嘿——”
“不必了,阿雀,我还有事做,回见。”
“欸?怎么走了?”言罢,瑟莉姆已然不见踪影,松雀只小声嘀咕:“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嘛?结果只是对一下戏?”
松雀刚转身,瞳孔骤缩:“不对!这可太不对了!按理说,瑟应该没看过剧本才对,她怎么会知道,里面有‘我’和‘瑟莉姆大人’那个的桥段?”
松雀猛吸一口凉气:“难道说?!”
“没错,松雀姐姐,剧本是我改的。”
“果然是你啊小瑟拉,我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在等我,可是咱...啊不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镜头呢?”
“因为是瑟姐姐要求的,所以我只是......啊,瑟姐姐吩咐过,不准我把这件事告诉松雀姐姐,我,我先回去了,松雀姐姐再见。”
“啊哈哈哈哈再见小瑟拉,啊哈哈哈——”
瑟拉佩姆刚一离开,松雀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这还真是,一种别样的享乐呢。”
仔细想想这些天,瑟莉姆似乎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也许是因为太正常了,正常得竟然像师父他老人家似的,话不多但是信息量却十足。
松雀仔细盘了盘,她应该早一点意识到的,寻常才是瑟的不寻常,但那些天毕竟是《星星公主》收官的关键期,自己也的确无暇顾及这么多,就对身边人有所忽略了。
现在看来,兴许正是这份忙碌,才让瑟莉姆在阴影之中谋划了如此大的一个阴谋。
御影七术。
啊,应该加上书名号。
这好歹也是松雀大师的开山之作——《御影七术》。
要不然,自己怎么会不和瑟莉姆商量就直接接下出演“松雀”一角的邀请呢。
“这可是咱自己的书,自己的主角,怎么能由别人来演呢?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其他几位术,估计就要请别人来演了。总不能剧本里的‘瑟莉姆大人’真的由瑟莉姆来演吧,这也太...太太太享乐了吧。”
“哈?不是,这...”
松雀将剧本翻到了最后,竟然找到了制作组的选角方案。
在那七个人的名字右边,竟是和她们有着相同名字的七个人一一对应着。
“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
“灯灯灯灯姐?您怎么有空来假面回廊了?”
“我收到了制作方的邀请,她们说如果我接下这部戏中的‘灯’这个角色,就会替我偿还之前的全部债务,除此之外,片酬应该还有盈余,能够支撑下个季度的宣发。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改善生活的好机会。”
“啊哈哈哈那倒也是,不过灯姐,这部戏的导演究竟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
“那是谁邀请的你?”
“只是前些日子,我在店门口找到了一张邀请函,我在答应之后,便依照要求将它放进了邮箱筒。今日我又收到邀请,所以才会在这里遇见你。”
“那这么说,难道导演是——瑟莉姆大人?”
“瑟莉姆?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大人?”
“啊哈哈哈咱刚刚是入戏了,一时没出来哈哈哈,这不是戏本里说瑟莉姆大人是小雀子的主人嘛。”
“是啊,小雀子,我是不是应该说,欢迎来到,瑟莉姆的狂欢盛宴!”
不远处的阴影中,赫然显露出一张方桌,有些杂乱的书本和纸页裹挟着熟悉的面庞逐渐清晰。
那人执笔在扉页上刻下最后一行字后,起身朝松雀走来。
是圈套!一定是圈套!可是......
众人齐聚的今天,便是新戏最佳的开机日。
“师父,您?”
“为师会导好这部戏,毕竟它出自你手,而且怀揣着众人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