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和舒寒见面,已经是要离开名剑山之前了。
舒寒似乎没有受到那晚事情的任何影响,依旧显得落落大方,有一位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气质。
大方得体,亭亭玉立。
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女子应有的温婉气质。
甚至能和姜夜有说有笑,似乎相处的很和睦,看不出任何有什么其他故事的可能。
但是白清秋看得牙痒痒。
她不能跟着一起去,再想反抗自己的母亲在一些大事上也不能含糊。
尤其是自己母亲告诉了自己关于这个女子的某些隐秘之后,她就更是只能袖手旁观了。
现在的心情倒不是嫉妒这个少年可能会获得什么了不起的机遇,在她看来,姜夜获得什么机缘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就有资格获得这些。
她更希望看到这个少年早一点名动江湖。
或许那样的话,才能让他意识到这么早成亲...并不是什么好事。
嗯,那个讨人厌的女子今天没有出现,或许自己也是自惭形愧吧?毕竟就凭着长相,不管是自己还是舒寒,她比得上谁呢?
只是这一路让她更加担心的事情是,现在就相处的这么融洽了,路上要是再发生点什么事情...这个姓舒的把持得住吗?
姜夜又是否能把持得住这种从青楼出来的女子呢?
哎呀,想想就好烦啊!
为什么娘亲不让自己跟着啊!自己又不会抢这个少年的功劳,自己就看着人还不行吗?
等下回来孩子都有了,自己上哪儿哭去呀!
自己娘亲也真是的,好东西都不想着留给自己,净往外送!
正好这时,白晚霜对姜夜道,“好了,现在日头正好,你们可以启程了。记得姨嘱咐你的,凡事不要掉以轻心,任何人不能轻信。江湖上以和为贵很重要,但是该出手时不要忍让。”
姜夜点点头,“我都记住了霜姨。”
白晚霜看着这个少年青春而美好的模样,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她想了想,“毕竟清秋来送你了,跟她说两句你们就出发吧。”
“...好。”
这一次姜夜没有拒绝。
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素衣的少女正在不远处观望。
微微鼓着香腮,看上去气鼓鼓的样子。
但是姜夜还挺喜欢看白清秋这个模样的,在名剑山的其他人看来,出去一趟的白清秋变得冷淡而疏离,似乎更有了女侠的风范。
在姜夜的眼里,这个少女的确有所变化,但是那种真性情却是凸显的更加直接,怎么说呢...就会让人感慨,如果以前也是这样那就好了。
年少的他们,输给了太多的事情,比如言不由衷,比如总是沉默。
“那个...我这就出发了。”
姜夜硬着头皮走到了对方的面前,想要显得体面坦率一些,却又突然发现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清秋睁大眼睛看着少年。
“你出发就出发,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还没有瞎。”
显然少女心气不顺,只是姜夜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看到姜夜不说话,白清秋香腮都快气的鼓起来了。
“你是想让我祝你一帆风顺吗?”
姜夜苦笑着摇摇头,“那倒也不是...”
“哼。”
白清秋朝着侧面轻哼一声,然后又转过头来看向少年。
“该说的我娘都跟你说了,你想我跟你说什么?”
姜夜轻轻的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毕竟你都来了。”
白清秋瞪大眼睛,脸色涨红。
“我只是跟着我娘亲来的!你...你...”
姜夜以为对方又要说那种傲娇的话语了,其实很习惯这个女孩的性格。不过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总是习惯性的嘴硬。
显得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想要的样子,那是不想要么?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想要的。
但是没有想到下一刻白清秋却说。
“你...路上注意安全。你这个人这么笨,不懂得那些江湖人的规矩,更不知道人心险恶,总是把人当好人...反正跟你说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吃了亏你就知道了。”
姜夜有些意外的看着少女,他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
“我其实没有那么笨,放心,不会吃亏的。”
白清秋有些不自在,双手看起来都负在了身后,好像云淡风轻,实则紧张的手指都交缠了起来。
她眼神微微闪烁,仿佛躲闪着。
“你就是笨,还嘴硬不承认。”
“哪有...你又没见过我出门在外。”
“那你倒是出去看看啊。”
“这不就要走了吗?”
“...烦死了。”
少女嘟囔着。
姜夜感觉这个女孩似乎又生气了,他没有说话,想着是不是应该结束对话了。
但是发完莫名的牢骚之后,白清秋再一次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姜夜。
“那个女人身份特殊,你别招惹,听到没?”
“...我有娘子的。”
“谁问你了!反正我就这么个叮嘱,你爱听不听,赶紧走吧,看着碍眼。”
“那我走啦。”
“走走走,你不走我都走了!”
“好。”
少年笑了笑,他没有多说什么,似乎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倒是想到以前,她出门游历,自己却没有出面来送,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看着姜夜转身,和那个女子转身朝着山门的方向走去。
白清秋皱了皱鼻子。
真是可恶...说走就走啊?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白晚霜走到了白清秋的身边,笑着说,“人都走了,还在看呢?”
白清秋没好气的说,“我走的时候他都不来送,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可不能跟他一样。”
白晚霜看着自己女儿的侧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年轻真好。”
白清秋转过头来瞄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这话说的,好像你就年纪大了似得,真看不出来吧。”
“噗嗤,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
“还不行,没有姜夜这个笨蛋会哄人。”
白晚霜揉了揉自己女儿的脑袋,“他才不是哄人,他很少说假话。但是呢在你面前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就跟你一样。”
白清秋微红了面庞,她的眼神终于从遥远的方向收了回来。
“才不是呢。我才没有他那么笨,有些话不能说的太多,否则他就只想逃。我只能等他,等他能面对我的时候。”
看着自己女儿那张稍微有些失落的面庞,白晚霜深吸一口气。
“好了,既然人走了,你也别闲着了,最近有些事可能要你去做。”
“什么事情?”
“龙湖城寨,准备一下,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去搏一搏。”
……
“姜公子和那位白姑娘似乎关系匪浅呢。”
下了山道,已经登上马车的舒寒看着自己身边的少年轻声说道。
这一路到了这里,舒寒基本上没有准备什么人手,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放,只剩下姜夜给自己赶车。
一方面她就不喜欢陌生的人太多,因为鱼龙混杂,难免混进来什么别有用心之徒。
另外一方面是没有必要,这趟路途不算太长,只要小心谨慎不会出什么问题,何况姜夜现在是明面上的瀛山境八重,一般人还真不敢来造次。而自己则是暗面的自保能力。
只是有些问题就是...发生了那晚的事情之后,现在两人单独相处,一起启程,感觉有些怪怪的。
什么都不说像是在逃避什么,只能没话找话。
姜夜笑了笑,“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是很久的朋友了。”
“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么?”舒寒的美眸微微眨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这语调稍显奇怪。
姜夜顿了一下,“不然呢?”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姜公子这么有魅力的人,白姑娘也是风情万种,很难想象你们会只是普通朋友。”
姜夜头也不回,“舒姑娘也是魅力逼人啊。”
“...”
姜夜可能没有想暗示什么,但是这话听得舒寒却是俏脸瞬间红润起来。
仿佛对方在暗示自己,她和他也不能算是萍水相逢普通朋友...
她咬了咬唇。
“姜公子这是在看不起我么。”
姜夜愣了一下,“哪有的事情?”
“姜公子是不是认为我做了那样的事情,那所谓的清倌人也不显得多么清白了?”
姜夜苦笑起来,这才认真的回头看了舒寒一眼,女子咬着下唇,眼神盯着自己。
仿佛是一副羞愤的模样。
他只能说,“我知道那天的事情是舒姑娘迫不得已,没有看不起舒姑娘的意思,何况现在舒姑娘也是清清白白。”
“那你还提?”
“不是你先提的?”
舒寒愣了一下,好像真是哦。
然后她就开始转移话题。
“既然如此,姜公子应该差不多猜到我的一点身份了。”
“舒姑娘放心吧,我这个人优点不多。不该说的我不会说,不该打听的我也不会打听。”
听到姜夜这么说,舒寒反而是双眼放光,出现了些许玩味。
“那要是我就是想让姜公子知道些什么,说些故事给姜公子听呢。”
姜夜转过了头去,他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酒,舒姑娘也可以先将故事存着。”
舒寒:...
不想听?
男人,你很有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