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总之就是失败了，那一次大家败得很惨。”
朵芙琳毫不在乎地举杯喝了一口红酒，如同这几十年难眠的每一个夜晚。
朱莉安娜有些失落和恐惧，不敢相信强如朵芙琳这样的人也会失败。
还好巨龙这种生物灭绝了，假如袭击这里，卡斯特拉的治安队注定是不能抗衡的。
修林则好奇巨龙为什么会灭绝。
“自然是因为魔法消失咯，霸主王朝的国立大魔法使，使用了某种禁忌之术，将整片大陆的魔法都移除了。”
没有了魔法的流动，巨龙就失去了飞翔的基础。
此后就再未听到巨龙的消息，只有些体型小得多的纯色龙被目睹。
“哇，国立大魔法使，移除了全大陆的‘魔法’？”
听起来真是恐怖的能力，不过为什么魔法使会灭除对自己最重要的基础物质呢？
“据说是为了对抗神明，神明们提出了一个要求，而当时的国王坚持拒绝。”
"要求？"
“没人知道，魔法消失后他们也不见了。”
修林挠挠头，有空一定要读读书，免得遇到这些常识性的历史知识，显得她和文盲一样。
不过，没有赶上手搓火球，肩扛魔法炮的穿越，就像军训赶上了不让练枪的时期，总让人有些缺憾。
要是早来几年，她高低得整出点有用的玩意儿，例如什么倒吸蚊子血的魔法吸管，全自动**捆仙索、恶魔契约：召唤地狱之主在符文工厂996。
修林满嘴跑火车，把朱莉安娜的耳朵根都听红了。
咳嗽两声后，朱莉安娜暗示她住嘴，让朵芙琳继续说。
朵芙琳补充道，虽然巨龙消失了，但各地的斩龙队还是坚持了几年，帮助各地的领主狩猎巨型猎物。
当然，魔法消失后，世界还是发生了巨变。
厨子做菜都不香了，魔法驱动的马车重新换上挽马，林间精灵的聚居地里，瘴气和猛兽逐渐重新占据了自然。
魔法使这个职业更是一夜之间变成普通人，靠着魔法草药浸泡和历练的勇士逐渐绝迹，不时有后代遗传了高超的身体素质，在大陆上扬名。
失去了魔法，各国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武器，世界反而和平了二三十年。
“可是朵芙琳还是很猛哎，听说你曾经徒手打败了一个方旗骑士？”
“从朱莉安娜这里听说的吗？酒杯口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笑眯眯瞥向旁边的朱莉安娜。”
“嘻嘻，算是吧。”
“唔，人家的肉体也被魔法药草浸炼过嘛，效力会贯穿终身的。”
“何况我可是牧师，魔法虽然消失了，祷告这类神明力量还是可以使用的。”
“神明力量？”
“就是神明从人类信仰中诞生时，天生的特质啦，不过现在草药开发得这么好，四海没有大规模战事，已经很少找牧师做应急治疗啦。”
修林立刻举起双手，让朵芙琳教她使用牧师祷告。
朵芙琳却神秘兮兮地婉拒了，表示缺少魔法的辅助，现在治疗牧师的资质要求极高，等修林开窍那天，说不定不经培训也可直接使用祷告。
再说比武大会这几天，临时抱佛脚这种没事肯定不用想啦。
朱莉安娜也想跟朵芙琳请教几招，便把话题转到打败方旗骑士的经验得上。
食指抚摸着小酒窝，朵芙琳的小眼睛向上看得出神，仿佛在搜索脑海中一个一闪而过的小虾米。
认真想了一会儿，她问起两人，知道为什么现在细身剑这么流行吗？
“我知道我知道！”朱莉安娜举起双手，像是每个班里都有的好学生一样回答：“因为大型猎物消失了，不管是野外防身还是城镇斗殴，面对无甲目标，轻快便捷的细身剑更具有先手优势！”
朵芙琳笑着点了点头；“对平民百姓，先手优势必须是最关键的要素，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修林已经猜到她接下去会说什么，修林在习惯现在的十字剑器之前，也苦练过不少种类的兵器。
但是所谓的“优势”也是有附加条件的，假如到了战场环境下，大家的着甲率都变高了，平民仰赖的细身剑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就变成了完全的劣势兵器。
“哎，聪明的姑娘们真是哪哪都透露着机灵劲呢。”
放下酒杯，朵芙琳的眼神明亮了几分，从下班老板娘变回了那个精明能干的掌柜。
不，那是在变成酒馆掌柜之前，冒险团少女牧师才有的明亮眼眸，眼眸里倒映着两位机敏的新生代少女。
修林的脸上有红晕微微散开，毕竟工作后就当上了肥宅，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哪一位姐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
还好喝的是啤酒，大家只当是酒精上脸了。
“还有一个问题，细身剑不适合战场，为什么不换把劈刺剑武器直接奔赴前线，大部分新兵还要无视武术基础，统一做战斗训练呢？”
问题虽然简单了一些，朵芙琳还是满脸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学生。
从小认真又聪颖的朱莉安娜反而回答不出，对她这个好学生来说，只要认真勤奋，任何知识都没有学习门槛。
“因为习惯依赖和学习成本吗？”
“Bingo~一个习惯踏步向前抽取细身剑的士兵，会导致自己的劈刺剑卡壳，也会让阵型出现缺口，必须要重新训练才能洗掉这些毛病。这就是战斗习惯带来的问题~”
说完，朵芙琳用自己的手指当作身体，给两人讲起方旗骑士们的战斗习惯。
大多数方旗骑士都是佣兵出身，他们面对的是比全甲还要难对付的阵列盾牌，新兵时期只可能用大锤或者大剑，这些粗笨的破阵兵器。
即使加官进爵之后，先锋破阵时期大开大合的毛病也不会修改，所以他们刚出手的那段时间，就会缺乏灵活性。
只需在战斗开始时，趁他们适应之前，利用他们的战斗习惯给他们增加点伤口，方旗骑士们的动作就会迅速慢下来。
“当然啦，还得根据战斗时双方的状态和表现调整战术，那样才是最好的战士啦~”
最后一口红酒喝下，朵芙琳的胸腔内，一股温润的暖流开始在身体中循环。
“朵芙琳姐姐的战斗经验真是丰富，当初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些吗？”
“我吗？姐姐我可是凭着身体素质，硬生生把那个糟蹋食物的渣滓打趴下的。”
“哼~”
……
呜呜呜，果脯还在桌面上放着，朵芙琳一定早就发现了吧……感谢前辈不杀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