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绮方该没来及说下句话,就已经瘫倒在地上,但仍尽力的拉开自己右眼的一条缝,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黑发女孩。
众所周知,第六感这种东西,说出去就不灵了,这一点几乎在绮方这里是铁律,一旦把自己的预感和想法说出的话,这个预感的真实发生概率就会大大降低。所以,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这个最大的秘密,就是有几个人略微猜到了点,也不可能准确的道出“第六感”这三个字,还对此做出了自己的评判和看法,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女孩伸出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挽起绮方一缕发丝,不断揉搓着,看着男孩略带不甘的进入梦乡……
“额……这里是……”
绮方一边捂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一边用另一只手支起瘫倒在地上的半个身体——自己好像从床上摔下来了。
“嘶……好痛!刚才的……是梦吗?”绮方不由自言自语道。
缓缓的盘膝坐起,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男孩总有股不真实的感觉,明明自己上一秒还在墓园里,怎么下一秒就回到自己家的卧室里了呢?更诡异的是,绮方对这两个场景的任何感知都是清晰无比的,好像都是现实世界,但好像又都不是,有股朦胧混杂着实质感的既视感。
绮方缓缓的站了起来,忍住掉下床去脑袋着地的疼痛感,他回想起墓园女孩最后的几句话中有一句是“你会醒过来的”,要是依这句话来看,现在他应该是在做梦,但他也不确定那个墓园里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场梦。
想到这,绮方叹了口气,“若那真是一场梦就好了……我可不想让那老不要脸的家伙看见我哭鼻子,这可丢死人了……”他不由的自言自语道。
也在这时,外面雷霆炸裂的声音把自己带回到了现实,这时他才发现不对劲,是啊,家里是不是安静过头了?虽然放在半夜很合理的情况,但绮方就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违和感。
猛地,绮方的额头突然开始析出冷汗,他尽量扯大嗓门去呼喊:“朱姐姐!你在吗?”
朱姐姐名叫朱茗,是自家的保姆,自己的母亲平时很忙,隔三差五就出差之类的,所以自己和妹妹平时都是由朱茗来照顾的。
但这次没有人应答,绮方没有听见熟悉的温柔声音,但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嘀嗒嘀嗒的落在窗沿前的声音。
现在绮方神经紧绷,自然没有忽视这个细节——他明明记得刚才窗户是关着的,但自从他喊出那句话后,屋里温度就降了好几个度,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些雨滴和风漫到的自己脊背上。
说实话,绮方后悔喊出那句话了,他几乎已经肯定,他正在做一个过分真实的梦,一个噩梦。
绮方不敢回头,猛地向窗口相反方向奔去——他有预感,窗口处站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在听到呼喊后,硬生生把窗户从外面打开的。
似是上天肯定了绮方的猜测,只见窗外闪电掠过,使房间充盈起白光,还有两个孤零零的影子,几乎挨着绮方。
没错,就是两个影子。“……靠!”绮方不由地道了句脏口。
绮方没有犹豫,猛地向卧室门口扑去,只是当他扭动把手时,又是微微愣住,他的确实实在在的扭动了把手,但这时他却又有些后悔了,本来卧室就黑,门还被旁边柜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导致他没有发现那里的异常。
但现在他却看的真切,这个门可能是唯一和自己本来卧室不同的东西,它的表面被密密麻麻的符纸包裹着有的符纸明显有些年头了,纸面枯黄卷皱,但有些似乎是最近才被贴上,非常明显。
这扇门给他很不好的感觉,但是脑子转的没手快,当他刚发现异常时,自己已经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隙,这时,诡异的符纸纷纷像花瓣似的飘落下来,撒了一地,门也顺利打开了。
这场面虽说诡异,但绮方还记得刚才那个影子,他不敢逗留,只得硬着头皮跑了出去,然后立马将门紧紧合上,扣门的声音和迟到的雷声同时炸响,这时绮方才微微的喘了口气。
世界似乎又回归了宁静,一切都静悄悄地,安静的似乎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绮方虽然很是害怕,但是并不怎么慌张——这是一场噩梦,反正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他紧紧的将后背靠在门上,银灰色的眸子里充盈着血丝,他现在除了把自己的背靠在门上,完全想不到自己应该做什么。
当然,马上自己就知道该做什么了,说起来也是苦恼,绮方自己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当心跳的声音渐渐在自己脑子里淡去的时候,另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幽幽的飘进了自己的耳朵——那是女人的哭声,虽然很小,但绮方知道,那个女人应该哭的撕心裂肺,因为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那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绮方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稳了稳重心,也不顾门后面的影子,径直向声音传来方向走去。
声音来自洗手间,绮方来到门前,突然又没有了刚才的勇气——他闻到了门后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也看见了和刚才卧室门如出一辙的卫生间门,绮方犹豫了。
绮方微微的敲了敲诡异的门,轻轻地说:“妈……是你在里头吗?”
卫生间里没有应答,女人依然在哭泣,但空气中的血腥味明显更重了几分。
绮方有些急了,血腥味还在加重,他有股不好的预感,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绮方缓缓的转动门把手,只是这次,他没有扭动。
“上锁了吗?”这下绮方彻底慌了,他使劲的尝试扭动把手,甚至整个门都开始抖动,但门就是没有开。
这是,绮方猛地发现,他似乎能看见门前有一张古怪符纸上的字了,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上面的奇怪纹路没有变,但是自己就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失去……拥有?……什么意思?”绮方一下子就被这符上的字吸引住了,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吸引。
还没来得及自信品味这句话,绮方才猛地发现,自己几乎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
他缓缓的将视角下移,只看见他的胸口处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只血淋淋的手臂穿过,他甚至还能看见自己被那只手握住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这时,微弱的声音从绮方身后传来,但他只知道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但内容已经听不真切了。
天逐渐黑了,墓园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