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咕嘟……
绮方擦拭着冷汗,一口把杯中的水喝尽,平静心中起伏的心绪。
“妈耶……这是中邪了吗我?”绮方不禁吐槽着。
他在梦里看到自己的奇妙变化后,就被吓醒了,当自己想要再睡着时,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绮方说实话有些后悔,自己在现实中没有什么福分,做个梦享受享受也不行吗?虽然说是第一人称视角……但这不重要,他也不是个挑食的种。
可是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冷静下来后,绮方也就不去想这类的了。
但自己只是向床头柜看去,就这一下,绮方就没法移开视线了。
“少了……少了……”绮方有些颤抖的把柜上的泛黄符箓拿起,只见上面依旧勾画着晦涩难懂的纹路,但是明显没那么密集了。
“……失去的字样消失了……”绮方自言自语地说,是的,那代表“失去”的部分花纹路已经完全在着符箓上抹去,只剩下“拥有”的部分依旧在上面勾画着。
绮方不用想也知道,刚才诡谲的梦绝对和这张符箓脱不了干系,那梦里的场景的确有些吓人,毕竟符箓、棺材、旧铜钱、红衣黑发女人这些题材堆在一起实在太扎眼了……慢着……黑发女人……
嘶……的确是黑发,绮方回想起来了,他当时观察到那两个颇有规模的事物时,的确看见了红色纱衣前的两鬓黑发。
似有电流在绮方脑子里流过,他立马想起了一个女孩的脸,那个神秘的可乐女!姑且这么叫吧,绮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这一切的梦好像都和那个女孩有关,绮方依然没在这些梦里感到危险,这不由的使他有些心里不安,他尝试走到窗口,这才舒了口气,当他产生从这里跳下去的念想时,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危机感,他的第六感应该没有失效。
符箓上的失去字样消失了,按绮方的思维逻辑来看,那便是符箓的效果过去了,也就是失效了,那么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呢?他检查了一边自己的身体,什么也没有发现,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绮方暂且放下思绪,毕竟自天已经亮了,自己的早饭却还没有吃,就这么剧烈的精神内耗,他晚饭也没吃,现在早已经饿的两眼发黑。
绮方整理了下床铺,顺手把符箓揣兜里,便推开门下楼去了。
楼下一个人也没有,自己的母亲上班去了,她可没有寒暑假,朱茗也跟着母亲去了——她还兼职司机来着,妹妹升高三了,被亲爱的母亲温柔的送进了寄宿制补习班里了,两周后才会回来。
按平时讲,饭应该在厨房里温着,这个点还不至于凉了,但他注定没有多少心思去吃饭了……他来到了二楼的卫生间门前。
这些绮方彻底走不动了,这扇门他太熟悉了,除了少了些符箓,那就是梦里自己死的地方。
他又开始回想起来了梦里都快忘记的死的感觉,他似乎感觉心口发痒,似乎已经有个手从脊背处直接将自己的心脏取了出来那般,他又感觉到那窒息的麻木感,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以来证明自己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只是下一秒绮方就不淡定了,只见他本来装符箓的口袋直接燃起火光来,然后迅速熄灭,衣服一点都没被烧到,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心口痒根本就不是幻觉,他观察口袋时余光扫到了自己胸口的那玩意儿——一朵蓝色丁香,没错,他绝对不会认错这种花,虽然还没开放,但这一定是支丁香,它竟然直接从自己的胸口心脏位置生根发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
还没反应过来,丁香花已经从领口处钻了出来,然后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绮方完全不敢动这朵花,只是任由它生长。他知道,这个位置,花的根系一定长在了自己的心脏上,只有傻子才会尝试去拔它,更况且自己的第六感老爷还没发话呢,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慌得呢?
然后绮方就又看见这朵蓝色的丁香花的花瓣顶端开始变为血红色,真的是血红色,绮方看到他,就似乎放闻到了血腥味,但是仔细去闻,却又什么都闻不到。
红色依旧在蔓延,花瓣、花茎、花叶,……蓝色丁香的一切都开始向血红色转化,形态也开始变化:花瓣开始缩成了一个个细且长的小花瓣,茎也变得更加细长坚韧,花药上还点缀着丝丝黄点,这分明就是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绮方刚开口,就吓了一跳,这可不是自己能发出的声音,他这声音细细的轻轻的,有股温柔随和的知性美感,但又不缺乏青春活力的感觉,但就完全没听出有半分还像个男生的地方。
接下来,他就感觉眼前又是一花,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还没有继续多想,他就下意识的把脸上的黑框眼镜摘了下来,这时视野才回复清明。
什么鬼,绮方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他可是天生近视,一直带着个一千多度的镜片,平时在校内连运动也要小心翼翼地,但现在的他面前,是一片清明的世界,而自己的鼻梁上现在可没有什么眼镜,但现在甚至看的比以前带上眼睛还清楚。
他刚才的注意力全在这支惊世骇俗的花身上,完全没发现自己身上有着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急忙推开门进入卫生间,看着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精致面庞,又是微微发愣。
乌黑轻柔的秀发自然的地垂落着,两个紫蓝色的眼睛似有光芒在闪烁,虽然说脸上稚气还没褪去,但已经在身材上褪去了稚气,有股温文尔雅的大家小姐的气质,特别是皮肤细腻柔软,肤色恰到好处,不过分白也不过分黄,一切都微妙的保持在完美的天秤上。
“……额……我竟然已经吃惊不起来了吗……”绮方摁着自己肿胀的太阳穴,发出了好听但略显疲惫的女孩声音。
好嘛,以前只是有点像女孩子,这次连命根子都莫得有了嘛?绮方感受着两腿之间所不熟悉的感觉,已经无力再去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