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少女感受到一阵阵的酸楚,她看见的只有黑暗,可那道目光苦涩地穿过眼罩,近乎要和她眼睛对视,从什么时候游戏人间的心态消失了,她忽然不希望楚杭被这么夺走。
他们只有一步之遥,被拥抱一方的手总是悬而未决,肉体在现实和虚拟中贴近,灵魂却彼此退缩,如今肉体也在远去。
一米之外的地方,少年被女人压制在怀里,羽生麻衣能想象到迷离的眼神和绯红的脸,此刻它们统统迫使着朝向自己,无声嘲笑,酸涩震颤耳膜穿透鼻腔,一滴滴地,从眼角肆意流出,伴随着少年半推半就的喘息。
“云组长,我真的不想再...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黑暗中,楚杭哀求的语气。
“无聊么?那为什么你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云居月挑逗的声音。
“什么享受...我,我没有......”
楚杭慌张否认。
“可你也开始无意识贴近了喔,你的下巴在蹭哪里呢......就这么喜欢我的胸脯吗?”
她的语气略显急促,透露若有若无的喘息。
“那只是,只是不小心的......是云组长您自己把它凑上来......”
楚杭颤抖着解释。
“那,你不喜欢吗?”
她咬住少年的耳朵,含糊不清。
“我不......”
“自欺欺人。”
“我没有......”
“贱老鼠。”
“不,不要再咬了,云组长......”
他的语气发蔫,力气像被吸干了。
“求我。”
“求求您......嗯!”
她似乎轻轻用齿尖刺激了下,良久才松开耳朵,轻启朱唇。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对,对不起......”
“还要我教你吗?”
“不用了...不用了......”他摇摆几秒,好像在下很大的决心。
“求求你,姐姐......哼!”
更强烈的刺激来了,隔着眼罩,也能感觉他在颤抖。
“我上面说你是什么?”
“是,是......”
“贱老鼠。”她的声调很傲慢,“懂了么?老鼠怎么能叫主人姐姐呢?”
“这个太...我不行,我不想说......嗯!”
云居月再次咬住他的耳垂。
羽生麻衣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贱老鼠,得有贱老鼠的觉悟,手都抱在主人腰上了,还在装什么呢?”
“......”
“我懂了,那也是不小心放的,对么?”
“......”
“啧,明明这么贪恋主人的躯体,黏住不想撒手,可还是听话地看着未婚妻......究竟该夸你,还是该鄙夷你呢?”
“来吧,看着你的未婚妻,你应该,叫我什么?”
好奇怪......羽生麻衣迷迷糊糊地想,她还在缓缓流泪,可有什么渐渐不一样了。
胸腔里长了一把大锤,接二连三抨击在心脏上,酸楚肆意滋生,藤蔓一样缠住她的手脚,要把她拉起来,不管怎么否认,情感上的反应无法掩饰,她多想此刻楚杭在身边,她后悔戴上眼罩,她产生出翻身坐起的冲动,这些尖锐地提醒她:
羽生麻衣,你完蛋了,你走进大海了。
喜欢是一片海,嫉妒后悔迷恋酸楚的情感是层叠的浪潮,她像座孤立无援的岛,亲手送出灯塔,黑夜里看不见海,只能听到风暴来临时少年被淹没的喘息。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也在颤栗?
是后悔吗?是害怕吗?她咬紧牙齿,雪腻大腿不受控制地轻轻摩挲,脸颊一点点嫣红。
楚杭,别说出来。
不要听那个女人的话,叫她主人什么的......不可以,不可以的。
不要再蹭了,腿快停下来,再这样下去会......
少女的呼吸在发烫,她很小声很小声喘着气,极力想把想法扭转过来。
明明不想有感觉的,她只想要楚杭而已,可身躯控制不住地,比之前更猛烈的电流在冲撞,一滴墨汁悄无声息滴入酸涩的海洋,她死死并拢双腿,肌肉和神经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凭着生理本能为大脑输送快意。
楚杭,不要说。
好快乐,这样好快乐......
“我,我忍不住了...”楚杭眼神迷离,汗珠滴落,在女人白皙饱满的沟壑中流淌。
仅仅是被她抱着,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感受她滑腻的肌肤,就像白痴一样无法思考。
原来,他在生理上还是渴求大姐姐的,轻舐足底的记忆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和这次链接一起,巴甫洛夫用铃声控制狗进食的本能,而他的生理本能也被面前的女人控制,像一只小白鼠,只要接触到她,闻到她的体香,就再也无法忍受......
“......”楚杭嘴唇颤动了下。
“听不清呢,再说一遍怎么样?”云居月温柔地帮他擦去汗水。
楚杭没再看羽生麻衣,像机器人一样转过脑袋,望着妩媚绯红的脸庞,顿涩着张开嘴唇。
“求求主人,放过我这只......贱老鼠吧......”
他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几乎无法从海浪声中听出来。
少女不安摩挲的双腿停滞住了,圆润脚趾蜷缩起来。
下一秒,她死死咬住粉唇,眼罩下的泪水只是九牛一毛,酸楚的苦涩的紧张的不安的,苦苦乞求楚杭不要屈服的念头消失了,统统溺死在欲望的泥沼里,而她在泥沼中失去抵抗,轻颤着躯体沉沦。
一切都不重要了。
情感和欲望不是对立的,它们始终相伴而行。
喜欢一个人,总会对他抱有这样那样的欲望,总会不自觉靠近他,在情感的驱使下,赤裸裸的欲望会被无限放大。
但她的欲望是扭曲的。
没有情感,这种扭曲的欲望只是纯粹生理渴求,然而她最终有了情感,无限放大的快感淹没神智,足矣抵挡喜欢一个人天然的占有欲。
负面情感在消失,过程的苦涩和不舍此时化作泡影,喜欢一边倒地被欲望盖过,宛如被女人拥在怀中的,贪婪接触肌肤的少年。
他和少女从未彼此相拥,现在却环抱云居月裸露的腰肢,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没有悬而未决的手,只有白日宣威的欲求。
“小老鼠真乖。”云居月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很想放过你,但你又输掉一个游戏了。”
“什,什么游戏?”楚杭脑袋变成了浆糊糊。
“你转头看我了喔。”她按捺不住,湿热的发丝紧贴少年的脸颊,朱唇轻咬耳朵,“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这样明目张胆地看我,是想再试试在玄关的感觉么?”
她足尖轻轻抵住少年的足背,上下轻抚。
“我......”楚杭动了动唇,本能逼着他承认,可碍于这样那样的情感,他犹豫不定。
但云居月的攻势让内心蠢蠢欲动,楚杭看着她魅惑的凤眼,嘴唇一点点张开,眼里的犹豫越来越少。
就在即将开口的一瞬间,一直头戴眼罩的羽生麻衣忽然不再静默。
“先,先生。”
她从余韵中挣扎出来,竭力维持声音的镇定,好不让二人听出异常。
“我这边好像有点晒...可以帮我,涂个防晒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