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会怎样报告呢。”书姬一边看着军官走进船舱,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到。
“不知道,我们给的甚至都不是确切的结果,不过以军部的作风,就算最终查明不存在“幻书”因素,他们目前也大概会像那个军官说的一样派部队协助我们以应对他们认为可能需要进行的“焚书”作业。”焚书官同样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样啊……”书姬似乎也不想多问,毕竟对这种几分钟后就可能得到结果的话题,提前进行猜测的意义不是很大,并且作为一个莫能两可的问题,焚书官给出的回答也算是非常详尽了,详尽到书姬甚至想不出什么还能提问的能够猜测的东西。
事实也正如书姬所想的那样,仅仅是过了几分钟,就从电报室里走了出来,向书姬和焚书官传达了几乎和焚书官完全预测相同的军部回电:
“鉴于目前敌军异常抵抗活动可能出现的“幻书”特殊因素,现遣下属第三,五,九,十一四个步兵连组合为预备队协助可能要进行的“焚书”作业。”
“明白了。”焚书官简短的回答。
“嘛,怎么又要上战场,明明刚刚逃出来。”倒是一旁的书姬一脸不满。
“抱歉,小姐,可是二位……”
“没事,能够理解。”焚书官打断了军官的话。
“确实,毕竟要是真有幻书相关的情况,除了我们,也没有谁能够解决这种大麻烦呢。”原本一脸不满的书姬见焚书官这么说,也只好故作高傲的回答到。
——————————————————————————————与此同时 法军占领区后方指挥部
即使前线战事如火如荼,但由于远离前线,后方的法军指挥部一片祥和。
但不同寻常的是,即使这个指挥部远离前线,却有大量的法国部队在此聚集,甚至于很多本该出现在前线的辎重也都安置在这里,给人一种这里才是主战场的感觉,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指挥部后方的空地上,一个看上去直径可能有一百到一百五十米的,像是魔法书中所说的魔法阵一样的圆形图案赫然显现在大地上。
图案的边缘,一名法军少尉正在与一个因军服上没有军衔而并不知道身份的男人交谈。
“弗朗索瓦先生,今天又有十二个步兵中队通过传送向前线增援,同时还送上去几门火炮,德国佬的火炮和轰炸都要把我们的阵地犁一遍了,他们还发动了几十次冲锋,结果还是没拿下我们的阵地,毕竟我们能通过您的幻书传送源源不断的及时增援,这样的话虽然虽然伤亡大了些,但是肯定能守住这片阵地的,照这样下去他们撑不了几天,相信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发动反攻了。”法军少尉有些兴奋的说。
(注:一战初法军步兵中队为连级单位,编制为268人,德军战前一个步兵连150人,一战爆发后扩编为270人。)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旁的男人望了望身旁巨大的“法阵”苦笑了一下后说。“毕竟有幻书的的加持,况且我也算得上是个“魔术师”吧。”
“是的,弗朗索瓦先生。”军官答到,但他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我现在十分担心德军下一步的动向,德国佬几天拿不下阵地,肯定已经起疑心了,昨天他们派遣一艘飞艇突然闯入战场空域,大概就是为了查明我们为何能一直组织有效抵抗,然后就遭到了我们好像凭空变出来般的高炮的袭击,在遭遇飞艇时的规定就在步兵操典里一清二楚的写着,这群蠢东西居然开炮!而且是在飞艇刚进入射程就开炮,甚至还让那飞艇几乎安然无恙的返航了,如果我是对面飞艇上的乘员,我只要稍微有一点对于'幻书'的了解,我就理由猜测这与其有关了。
“如果真出了你说的这样的情况的话,那么我认为您猜的还是保守了,少尉先生,依我看,他们甚至已经知道我们用的是何种幻书了。”男人思索片刻后道。“毕竟他们两个都在那边呢。”
“他们两个,谁?”少尉不解的问道“难道那群德国佬也知道所谓
“算是老朋友吧,看来我们又要较量一番了。”男人微微一笑道。
“居然说要较量一番吗?没想到会有被弗朗索瓦先生认真对待的对手。”军官一边说着一边擦拭自己的手枪,向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部队看去。“这次军部真是下了血本呢,在这里的可是整整三十个满编步兵中队加上两个骑兵中队,还有四个炮兵团在向这里快速行进,这样算下来兵力比前两天投入的两倍还多。”
“了解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支香烟,将一支叼在口中点燃,另外一支递给军官。“茶叶和忍冬牌的(一战英军中流行的一种香烟)”“你不要太紧张了,士兵们都说抽烟对缓解压力是十分有益的,我也认同这一点,所以我认为你也应该来一支,而且这是我们同盟国的烟,或许还能更加激发你的爱国热情,就像是俄国佬的伏特加一样,据说俄国佬喝了那玩意儿能跟棕熊搏斗。”
“接受你的建议。”军官接过男人手中的香烟“不过要是光抽这玩意儿就能打胜仗的话,那估计法国佬已经将我们击败了。”
“报告,第十五,十七,二十一,三十,三十五炮兵团已经到达。”两人的谈话被前来的士兵打断了。
“居然来了五个吗?比通知的还要多一个。”
“是的,新增了第二十一炮兵团。”士兵回答到。
“好的,那么现在最后确认一遍部队到达状况后就准备进攻吧。”
士兵接到命令后跑开了。
军官回过头,男人也望向了军官。
“可以开始了吗?先生。”
“可以开始了,少尉,我在两分钟后就可执行第一次传送作业,但是后续炮兵团的转移过程可能比较困难,可能两次才能传送完一个团,另外,请注意,由于敌方反幻书因素存在的可能性及敌军进行反幻书行动的可能性,转移目标点附近至少要留下两个步兵中队,这一点我一会儿会向军部提交备忘录,但在那之前也请保护好那里的绝对安全,这可能将是决定行动成败的关键因素,我的传送魔法本身是很脆弱的,即使是受到最小限度的影响,差错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的,一个小时前我已经让一个骑兵中队直接前往转移终点,在行动开始后,也会有一个步兵中队留守这里。”军官指了指身后的一支部队。
男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军官得到确认后,先遣部队进入了那个充满着复杂花纹,已经被点亮的,散发着蓝光又似乎是紫光的法阵。
“部队已做好传送准备,请开启传送。”军官再次报告。
“好的。”男人从背包里取出一本封面上画着和地上法阵图形相同的图案的书,只是用一只手在封面上轻轻一划,书本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燃起了蓝色的火焰,这火焰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冲上天空并逐渐变大,最终变成了和地上图案一样的行状。
“Η έναρξη.”(希 开始/启程)
随着男人的默念,空中的图案迅速的坠落下来。随着两个法阵越来越接近,地面上图案中的士兵们被上方图案接触到的部分瞬间消失在场地的中央,又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出现在前线后方早已准备好的接收位置,直到两个图案完全重合,在一阵蓝紫色的爆闪后,图案失去了光芒,而那本书仍是从未燃烧一般的样子,完好如初的回到了男人的手中。
五小时后,法军前线阵地。
随着源源不断的士兵以及几十门施耐德1917和其它各型号的火炮被送到前线,原本已经被打的人数锐减的防御部队迅速得到了补充,得到了补充的炮兵将原本的不到五门炮和送上来的几十门炮一字排开,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第一批部队传送完成,第一轮进攻准备开始,炮兵部队,仰角20度,齐射五轮,放。”
“轰轰轰。”随着命令的下达,前线的几十门法军火炮同时开火,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随后不过几秒炮弹爆炸的声音便覆盖了德军的阵地,然而当阵地里的德军以为法国人的炮弹已经打完等我时候,第二次炮击又再次降临了,铺天盖地的弹雨再一次砸到了法国人的阵地上,这样的状况足足反复了四五次才结束。
一发炮弹精准的落在了通往德军阵地旁的一片树林里,炸起一大片泥土,一颗小树被拦腰炸断,根部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拔起一段,飞起的石子击中了树林里隐蔽的的德军队伍,队头几个士兵应声发出了哀嚎。
“炮击,隐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士兵们纷纷卧倒下去。
炮弹在阵地各处炸响,留下了一个个弹坑,这样的状况足足反复了四五次才结束。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最后一次炮击结束后,队头的副官匆匆跑到队尾,向与焚书官和书姬同行的几名军官传达自己的意见。“我们被发现了吗?我们这里似乎遭受了不应有时长和数量火炮打击强度,那这次行动是不是应当立刻放弃……毕竟军部交代过以焚书官先生和书姬小姐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还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一旁的焚书官打断了副官的话“我认为你缺乏对敌人最基础的了解和军官应有的警觉和细心,即使我在军事方面和你比起来很业余,也能从炮击的节奏中感觉到这可能是法军传统战术中的进攻前的炮兵火力覆盖,只是这次的火力覆盖重复进行了四到五次,而你仅凭我们遭受的炮击时长和次数就判断我们受到了集火攻击,我认为正确的做法是应当立刻和周边部队联络确认情况再做决定。”
“不愧是焚书官先生,您的对敌人的了解和军事学造诣都令人惊叹,但是即使是这样,这里也太危险了。”焚书官身旁的军官瞟了一眼附近被炸断的树木“至少,我们应该移动……”
“好,我也正有此意,那就继续向敌方控制区攻击前进。”焚书官一脸平静的回应了这名军官的建议。
“什么,您疯了吗?”几名军官几乎同时发声,他们一时间无法理解焚书官这个疯狂的举动,面对敌人的进攻,即使是大部队也只做了防守的准备,像这一支协助执行“焚书”作业的人数相对较少的特别部队居然要反攻,在他们看来,如此的接近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用你们想的那么近,一百米,能做到吗?”
“一百米,有些太近了。”经历了十几秒的沉默后,一个军官首先开口了,即使得到了这样的答复,他们仍觉得这不太可能。
“一百五十米。”
“还是太近了……”又是一声无奈的回答。
“两百米。”
“还是太近了,恐怕我们冲不上去,最近也要三百米才行,一千五百米内的进攻无异于给法国人的机枪当靶子……”焚书官旁边一个刚刚下望远镜的军官第三次拒绝了焚书官的要求。“如果我们执意要进攻的话,面对的至少是10台哈奇开斯重机枪,事实上我们现在甚至也在敌人的设计范围内,我们距敌人不过六百米,如果想躲过敌人的机枪射击,我们至少应该躲在以一千五百米开外。”
“两百米,我会申请炮火支援,请各位务必做到。”
随着焚书官的两次强调,讨价还价结束了,军官们也不再反驳。
“我们尽最大可能。”不知是谁有气无力的回应,那声音小到像是蚊子在叫,但总算是同意的,即使这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这蚊子一般的声音似乎也是被焚书官很清楚的听到了。
“那么,请开始行动吧,为了我的使命,也为了你们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