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大师正在治愈米线

作者:谜之面包bread 更新时间:2024/11/11 6:13:27 字数:2349

神赳赳的大师正穿白大褂走来,他刚刚下班就去喝酒,刚到酒吧就喝个烂醉。他昨天治好了精神病,今天才治愈天花。大师来酒吧时座椅还没发油,后来却淹没了吧台。那油从地板到天上,又从杯子到门口。那天过后花就肆虐了五百年,整整五百年!大师还没来得及喝汤,面就坨了。该死的酒吧,服务实在太差。他一杯还没喝完就被赶走,刚去到门口就倾盆大雨。那是沙丁鱼的雨,落下时还砸死了一辆电瓶车。他刚从郊眠寺来,往市场而去。电瓶车本还余有温良,但还没过个几分钟就给沙丁鱼砸了个粉碎。它还想拖动身子朝下一站进发,可还没等过了马路就染上了霍乱。那一切都得怪垃圾车与贪婪的猫。是他们染上了霍乱传给了电瓶,再接下去就要把它压成碎片了!

大师不同电瓶车穿过逼仄的街,黑暗与雨让他变成了鱼。变成鱼感觉不错,大师在最先的七秒都是那么觉得的。他只用了七秒就治愈了疾病,却又只用了七秒把一切都忘了。他已经成了鱼,不应该有超过七秒的记忆。他遨游在雨水与垃圾车汇成的水潭,他游过街道,游过汽车,在一颗榕树下他变回了大师。雨已经停了,在那个最应该下雨的时候,鱼全部都游回了大海留大师独自孤独。白天孤独,晚上孤独,日出孤独,日落孤独。到处都是孤独,他不喜欢孤独!神赳赳的大师厌倦了孤独,再也不爱孤独。他咒骂电瓶车,喝一口二锅头。在雪地中他摔在了地上。他屁股疼,腰疼,背疼,脑袋疼。迪昂尼索斯看他不起来就扶他,越扶他就越不幸。刚才还是屁股朝地,现在整个身子都栽进了雪堆。

那一次他终于染上了天花,于是在一片饥饿中来到了剧院。麻风病人在那栖息,为的是嘲笑霍乱的村子。大师找了个椅子就开始哈哈大笑,笑得王冠都落了一地还在哈哈笑。他亲吻电瓶车的碎片,舞动在一片漆黑。他没有忘了座椅,那个使他衰老的沙发已经舞动起了夜晚。它演奏着迪斯科与独立摇滚,让黑死病赶快逃离那里。大师与他厌恶的迪昂尼索斯共舞,在夜幕降临之前,他甚至成为了他的幕僚。剧院他已经爱上了,彻头彻尾爱上了,如果天花没有发作他将更爱剧院。那都是肺结核的问题,那病使得他咳出了肺与肠子,自上而下成了一片空壳。身体开始变得轻盈,脚步开始变得欢快,他以为重量已经被通通抛弃,却在一个步子后扯着了后背。

他重了!他重了!他更重了!

迪昂尼索斯在微风中狞笑,他是个俄罗斯人,大师应该早有预料。他应该是从来没喝过威士忌,所有都是伏特加。它们已经在斯米尔诺夫酒店抢劫了所有人苏格兰人,美国人,日本人,现在大师已经无依无靠。他还没去过西西里岛,在阳光与橄榄树下,一片片爱人会治愈疾病后相拥。麻风病人大喜!是大大大喜!他们欢呼雀跃,为大师自豪。他们围绕大师跳舞,在歌舞声中为哥伦比亚的人们呐喊。他们已经胜利!已经胜利!荣耀已经来到了大西洋之外,在一片陌生的土壤生根发芽。他们已经胜利!已经胜利!暴雨驾着耶稣驶了三辆马车而来,他已经在郊外长成了大树,等着伐木工去。

神赳赳的大师已经为醉酒感觉到了后悔,他正干呕着从沙发上站起,还没来得及吻一口威士忌就被赶出剧场。那是麻风病人王,他不欢迎天花,在过去一千二百三十年间他死了一千二百三十四次,次次都是天花。等他把大师赶走,才刚刚又死了一次。不得已他才喝上了荨麻酒,金酒,以及樱桃酒,那些酒能够缓解死亡的痛苦却永远带不走死亡。那是麻风病人都崇拜的作息,只有迪昂尼索斯知道,麻风病人王根本没有患病,他其实是在法国偷了最名贵的画才表现那么胆怯。他把它藏在卧室,用油布遮盖,是个连诗歌都不愿吟唱的胆小鬼。当然,迪昂尼索斯才不会揭穿他,因为伏特加距离酿好还有整整三百六十六个夜晚。

只是连酒神都没有想到大师闻到了酒,他闻到了酒就去到了戛纳。在那儿的阳光下,海洋已经是一片死海,已经死了很久了。沙滩上走着夜里的酒保,他喝不下酸涩就又喝起二锅头。他脑袋里长出海草,在太阳下摇曳。戛纳的海滩是大师见过最美丽的海滩。多年以前他就在那儿治愈了伊波拉,现在他又回到了那里治疗自己的天花。可天花不是伊波拉,白灿灿,窸窣窣,沙子已经用了所有办法去成为庸医,可它永远不可能成为愚蠢自己。电影是电影,那儿在放电影,大师举起双手,振臂高呼。夜幕还没来临,沙滩就通上了电,泡沫已经飞起来了。啤酒节的氛围已经让爵士乐复活。一个肥仔那是,一个死胖子,比卡车都胖。他刚刚走过沙滩,就陷入了流沙,在气泡中被海水淹没。沙子冲来了最新的堡垒,海水却拖走了发光的荧幕。成片成片的水母在太阳下发光,它们已经那么做了几百年,也会再做个几千年。它们迟早会填满大海,让一切都拥挤无比。

悲痛欲绝,在伤心的大师眼里,只有巴塞罗宽阔无比。小偷!乞丐!难民!疯子!飞翔的荷兰人!他们拥挤在街头,一个个喜笑颜开。他已经窒息,就算到了十一点夜晚都还没有有降临,时间是个骗子。在燥热与没有空调的夏天把他欺骗得很惨。他已经喝不下酒了,盛开的天花已经住进了脑子,只剩下了生殖崇拜还没有被击溃。大师悟到,他还有一次机会,最后也是最有希望的一次。

火车把他带到了阿维尼翁,可在忏悔之前他已经去过了罗马。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他跪倒在黑夜面前在城墙之外。他说出了心里话,很长很长。一片片树叶长出他的胸脯,一根根树杈涌出他双眼。天花一下就去到了末日,他在恐惧感性,以至于把理性杀死了。去往波多黎各的远洋船装上了一船船希望,在死之前他们必须赚到足够的钱来治愈解饿。它就快被饥饿逼疯,尤其当太阳晒伤了远洋船的涂料。它正朝二百零八次远扬驶去,在昨天与未来中大师笑了,那是鱼的体验为他所带来的。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人,忘了自己是个哺乳动物,忘了自己有个爱人,忘了自己还得了天花。他忘了一切,忘了出生,忘了死亡,忘了教皇,尼采,叔本华。他已经彻底治好了疾病,彻底治好了一切问题。他回到了那家酒吧,回到了那个最初的夜晚。在那逼仄的街,他只点了一碗米线,它又坨了,所以没有人和他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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