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什么,主人。”
“我认识大君身边的人,你似乎对此很意外。”巴哈德斜着眼睛看了辛缇一眼,说道。
“倒不是因为这个意外,而是因为……”辛缇欲言又止,她似乎在担心说的太直白会不会惹到巴哈德。
尽管巴哈德承诺了不会轻易惩罚她,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巴哈德这种嘴里十句里能有一句真话就烧高香的男人。
为了自己的屁股考虑,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因为太没有尊卑了?”
巴哈德能够理解辛缇的疑惑,毕竟,当权贵的人必然最熟悉宫廷的礼仪,乃至于社会的阶层制度。
大君高于权贵,权贵高于平民,平民高于奴隶,这样的观念深入身心,可不能轻易打破。
“嗯。”
辛缇微微点头,既然巴哈德自己说了,那她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主人,您这样,真不怕得罪他们吗?”
“如果我要是很在乎这些东西的话,大君反而不会信任我了。”
巴哈德耸了耸肩,“大君知道我只对钱感兴趣,什么荣誉对我来说都是垃圾,所以,才会让我收税。”
“为什么?”
“因为知道我不会给那些该交税的人留有任何的情面。”巴哈德耸了耸肩,“所以,我也不可能和宫廷内的其他权贵搞好关系,我这样他用着最放心。”
“事实上,当你给别人一个基本的印象之后,他们要想跳出这个刻板印象,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巴哈德揶揄地看着辛缇,“就连我也差点被你给哄过去了。”
“最后还不是没有瞒住主人嘛。”辛缇无奈地说道,“所以主人就靠着这个……来得到他们的信任吗?”
“嗯,你也学着点。”巴哈德拍了拍辛缇的脑袋,“别傻不愣登的,学会判断什么情况该怎么办。”
“是。”
辛缇乖巧听话,她和巴哈德走在返回驿站的路上,街上静悄悄的,显然,无论是什么人,在面对王室的暴毙时都是一样的万分恐惧。
“主人,您对于凶手……嗯,您似乎对那位王公的死没有什么反应?”
辛缇到底是觉得巴哈德这个反应也太冷淡了一点点,处处都透露着可疑。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这回还真就是巴哈德派人干的事情。
“大君的兄弟多的是,如今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巴哈德满不在乎地说道,“王公这种东西吧,什么时候死都不奇怪。”
大君杀兄弟这种事情,是不要去深究的好,上一代的大君,应该是有二十多个儿子来着,只不过嘛……
对于大君而言,你不能决定你爹生几个儿子,但是你却可以决定你继位后你还有几个活着的兄弟。
“你们南方人这么兄友弟恭的吗?”辛缇也是有点无语了,她家可从来没有闹过这种事情。
“是你们这些沙漠里的人太淳朴。”巴哈德对此也只是笑笑,“与其想这些和我们无关的事情,不如想一想,之后怎么去收税的事情呢。”
“啊?”
辛缇啊了一声,她压根没有想过,这还有自己的事情呢,“不是,收税不是主人的事情吗?”
“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巴哈德轻飘飘地说道,“演戏吧,辛缇。”
“主人,小奴建议您带上娜甘妮,还有侍卫们。”辛缇瞪大了眼睛,“别带小奴我。”
“怎么可能不带你。”巴哈德意味深长地笑着,也许他就是喜欢调戏辛缇罢了,“你以为我宣传你是辛缇公主是宣传给谁看的?”
倘若不把辛缇拉过去“游街示众”,那么谁又会知道辛缇她是巴哈德的奴隶呢?
当然,游街示众什么的说道有点夸张,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辛缇必须待在巴哈德的身边。
不过好处在于,这只辛缇一点都没有公主的那种傲气和娇气,反而很软很软,像个豆沙包,谁都能捏一把,但是她里面倒是一肚子坏水。
巴哈德就算信任辛缇,也有最低程度的提防,毕竟辛缇这家伙在各种事情上,都有点太摆了些。
比如说刚刚,明明可以多演一演的,让三王子更清楚地看到辛缇是个奴隶而不是个公主,但是辛缇那真是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真的,不可以不去嘛?”辛缇怯生生地说道,装的一副又脆弱又胆小的样子。
“不行。”
“嘁。”辛缇立马收起来了求饶的表情,了无兴趣地撇了撇嘴,“行吧,那小奴就跟着主人去一趟。”
“怎么这么不情愿?”巴哈德瞪了辛缇一眼,于是辛缇立刻变得温顺起来。
“没有不愿意,主人。”辛缇重新变成了之前那乖巧的模样,眨了眨眼睛说道,“只是小奴有点累嘛。”
“也没说让你今天就走。”
巴哈德也没打算今天继续了,赶了那么久的路,他到底是想休息休息。
“不过,看来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了嘛……辛缇,那件事也就差不多是时候了。”
巴哈德突然的一句话,让辛缇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头,看向巴哈德那从未有变化的金属面具,透过面具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眸。
他的话是那个意思吗?
辛缇不知道,但,如果问出来的话,他真的说是,又该怎么办?
如果不问的话,或许可以通过装傻来蒙混过去?
辛缇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又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要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如果真的,要做那种事情的话,那么她和巴哈德的关系,就会变得无比地复杂了。
同时,很大程度上也意味着,她真的要绑死在巴哈德这边了,或许这也意味着,自己真的接受了作为奴隶的人生。
即便是再摆烂的人,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人生烂掉的。辛缇从来都是如此,做好最坏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地来。
可这一步,她到底是要不要迈出去?
“主人,您的意思是……”
辛缇最终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侍寝。”
“……噢,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