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阴险。”
辛缇默默地望着巴哈德，小声说道。
“怎么？”
巴哈德一脸笑意，他完全不在意辛缇这轻飘飘而毫无效果的指责。
“您打算给多少？”
辛缇叹了口气，说着，她刚刚一直在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实际上并没有怎么听，但是即便是在那里发呆，她一样听到了巴哈德话语之中蕴藏的一些陷阱。
“多少都无所谓吧。”
“您不怕，他们最后还是翻脸吗？”
辛缇望着巴哈德，提醒道，“我可不希望您死了。”
巴哈德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你还会不希望我死吗？”
“毕竟对我来说，您要是死了的话，那真的是一点点好处都没有。”
辛缇很平静地回答道，没错，她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因为，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就是这么的明确。
“我提醒您，对于这些空有蛮力，却缺乏脑子和利益权衡的莽夫们，您如果把他们想得过于的理性的话，那么一定会出问题。”
人并非理性的，或者说，作为整体的人群来说，更不可能是理性的。
士兵们尤其如此，他们是在战场上用血性战斗的男人们，一群脑子里除了暴力之外就没剩什么的群体，他们这群人的脑子里面就从来没有什么理性。
比方说，在激愤之下杀死一个权贵，这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一个可能的行动。
假如某个人火气起来，吼个几句，把情绪调动起来之后，暴力事件非常容易发生。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试图在他们身上捞钱呢？”巴哈德意味深长地笑着，“辛缇，钱不是这么赚的。”
“？”
辛缇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小问号。
“您这性格还知道有些钱不能赚吗？”
辛缇问出了这个极具攻击性的问题，而后，巴哈德的一个手刀便砸在了她的脑袋上面。
“哎呀。”
辛缇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仿佛只是配合巴哈德一样。实际上，她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痛感，因为巴哈德本身就没有用力。
“下次再胡说八道，我就用惩戒烙印了，辛缇。”
“知道了，主人。”
巴哈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和辛缇漫步在法拉达尔宅邸之外的大道上，距离之前约定的时间还有点远，他打算先溜达溜达。
两个人的脚步走在繁荣的依莎佩城内，这座宅邸并不算多么美丽，但是周长着实是不小。踩在风沙堆积着的石板路之上，一前一后的脚步伴随着风声飘远。
“我虽然爱钱，但是很多钱能赚，有些钱就是不能赚的。”
巴哈德淡淡地回复道，“比如说，赈灾，军饷，这些钱就不能赚，毕竟这些钱要么关乎他人性命，要么就会引起国家动荡。”
“您居然还有家国情怀？”
“傻瓜，如果这个王朝覆灭了，我去哪里找又稳定又有赚头的工作？”
巴哈德弹了一下辛缇的脑门，“商人们都是一样的，商人依靠的是国家的稳定，经济的繁荣，才能赚到钱。”
“作为商人，维护国家的稳定并不是出于什么家国情怀，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利益。”
“……”
巴哈德的一阵侃侃而谈，把辛缇说的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她压根没有想过这么多，传统的思想教育之下，商人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些只知道赚钱，而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国家利益的家伙。
她所见过的那些，在雅姆拉捞一笔就跑了的商人，则更是这种人的典型——这些商人只知道囤货居奇，然后压榨雅姆拉的民众来赚取高额的财富。
但巴哈德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他这一番话语让她不由得去深思熟虑——去思考巴哈德真正的意思。
“主人，是想说，您和其他商人是不一样的？”辛缇思考了片刻后，回复道。
强调自己的特殊？
这是辛缇想到的第一种可能性，也是最大的可能性。毕竟，就她对巴哈德的了解来看，巴哈德绝对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
“确实，不一样。”巴哈德深以为然，“我可是权贵，哪里和那些整天就知道敛财的商人一样了？”
“……”
辛缇一时语塞，同时也意识到了巴哈德在忽悠，或者说，逗她。
“不是说商人都一样，而我不一样。我其实是在说，没有任何人是一类人。”
巴哈德点了点辛缇的额头，“别把某一个人当做某一种人，不然，你会吃亏的。”
辛缇被巴哈德的手指戳得连连后退，她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主人是想要教我吗？”
她不理解，巴哈德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作为奴隶，她完全没有必要知道巴哈德行为的逻辑，巴哈德只需要告诉她该怎么做就行了。
或者说，巴哈德没有理由，也没有教她的意义，无论如何她都会服从。
所以，她才会如此不解于巴哈德的教导和干预，不理解为什么巴哈德要和她说这些事情。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巴哈德希望在这样的过程之中得到辛缇的认可与崇拜，这样一方面能够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心，另一方面也能确保自己的忠诚。
真是多此一举。
辛缇的心中从未因为巴哈德有过太多的波动，即便巴哈德是她的主人，她的男人也一样，即便她的身体属于他，她也不会有什么心情变化。
没错，主人什么的，就是这样的。
“当然了。”
巴哈德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辛缇为什么问这么傻的问题，“你可是我的奴隶，很多时候，你就代表了我。如果你傻乎乎的，到时候丢脸的是我。”
原来如此。
“知道了，主人。”
辛缇乖巧地点头，既然她的主人如此要求，如此命令了，那么她也不会说什么拒绝的话，而是温顺地接受。
“一切如您所愿，主人。”
反正，对自己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坏处，甚至说，巴哈德真的是在让她变得更加精明一些。
“很好。”
巴哈德微微点头，这样顺从的辛缇，才是好的辛缇。
（最近搬家，有点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