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辛缇擅自行动,巴哈德很显然更加关注这一次行动的结果。而从结果上讲,毫无疑问,辛缇是真的给了他一个难题。
合作,这个词在巴哈德的眼里就是互相利用的意思。正如,他需要利用辛缇来为自己做一些不太干净的事情,而辛缇也会利用他来寻找亲人,或者至少藏身。
不说别的,光是作为辛缇的庇护者,巴哈德绝对是合格的,他对辛缇的态度,他和辛缇的演戏都让权贵们对辛缇的身份毫无怀疑。
自己做的最过分的事情……恐怕也就是对辛缇的这一次惩戒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见“囚笼”的惩戒,这效果夸张的连巴哈德自己都吓了一跳。
和自己合作的文士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可以让奴隶乖乖听话的烙印,只要发动一次这个奴隶就再也不会想着反抗了。
可现在对辛缇用过之后,巴哈德只觉得这玩意还是少用为好。
瞧给辛缇折磨的,都开始自称“贱.奴”这种毫无尊严的称呼了。
他本意也只是稍微惩戒一下辛缇,真要是给辛缇干怕了,从此以后天天摆烂毫无主动性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之后得想点办法好好哄一哄这丫头了,别真给自己来罢工这一套,毕竟,自己要干的目标非常远大,所以他不能被拖在当下。
不过,目前还是得先处理辛缇和马鲁亚这件事。
“主人,贱.奴可以再问主人一个人问题吗?”辛缇见巴哈德语气恢复平日里的状态,于是试探着继续问道。
巴哈德看着辛缇这个模样,一时间也有些啼笑皆非。
刚刚有多害怕,现在就有多得寸进尺。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脑子有点不好使了,怎么这么记吃不记打。
“行了,别用这个自称了。”
巴哈德挥了挥手,这个自称写得作者都累,因为会被屏蔽。“就像平时那样就好了,你想问什么?”
“小奴想问主人,您现在对于马鲁亚到底是怎么看待的呢?是一个单纯的工具人呢,还是一个可以长期合作的伙伴呢?”
辛缇从巴哈德这态度之中,更多读出来的是无奈而不是愤怒,从这里她便觉得有些蹊跷了。
倘若巴哈德是真的恼怒于自己败坏了他在马鲁亚心中的形象,那么他不可能是这么一个态度。
“唉……是工具又怎样,是伙伴又怎样?”
巴哈德长叹一声,“说到底,和他合作这一次就全是亏本买卖。”
“主人的意思是……?”
“辛缇,你觉得,愿意在非正统的教育下修习文士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小奴不知道,按理来说,没有文士协会的认证,就算是学了也没什么用。”辛缇思考了一会后,摇了摇头,回答着。
“所以愿意来学的,只有两种人,那就是打算去乡下招摇撞骗的,以及死活考不上文士学院的。”
巴哈德摇了摇头,“这两种人,本质上要么图钱,要么图编制,他们的眼里看不到恩义,都是些难堪大用的废物。”
“这么说来,主人本来是想培养一些潜在的文士,为您不可告人的目的添砖加瓦吗?”
辛缇大概了解了巴哈德的想法。
本来想要培养助力,可最终却最终只养出一群废物来,不仅是废物,而且还是一群潜在的风险人物。
整个培训对于巴哈德来说,真就是一个丢不掉的鸡肋,而且还愈发烫手了起来。
“要是直接结束培训,难保这些人会有什么心思,会不会去告发以求前程。”巴哈德轻轻地拍了拍辛缇的后背,而辛缇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毕竟对于这些只要编制的人来说,考上的和出卖老师得来的,真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次被查,是主人您主动放的风吗?”辛缇稍微往床的内部缩了缩,躲得远了一点。
毕竟巴哈德这家伙卖人卖的太干脆了,而且,现在她身上还疼呢。
“谁想得到你突然掺和进来。”巴哈德淡淡地说道,“还给我整成这样。”
“但是,主人,那些人您也甩掉了吧?从结果上,除了马鲁亚活了下来……其实没什么区别吧?”
辛缇想到这里就委屈,马鲁亚怎么说也是帮巴哈德干活的人,她救一下且不说有没有功劳吧,好歹是好心。
巴哈德对她的惩戒,太过分了。
“而且主人,小奴不知道嘛。”辛缇很委屈地说着,拿出了撒娇的态度来,“当小奴知道的时候,小奴也被卷进来了呀,这已经是小奴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你没有信息,就不要妄自行动。”巴哈德点了点辛缇的脑门,“你是我的奴隶,你所造成的一切风险都会由我承担,因此如果你想干什么,必须和我商量。”
“退一万步说,你和我利益同体,我们俩谁完蛋都会让另一个人也死。”巴哈德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你这样一个容貌出众,而且身份特殊的奴隶,就不会有人盯着吗?”
“就算是我把你处理掉了,也会有无数人顺藤摸瓜,最终把我也害了。因此辛缇,自从我选定了你作为我的合作者后,你我便是荣辱与共。”
和奴隶身份无关,站在权贵阶层的中心里,巴哈德本就万众瞩目,也因此,他的奴隶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归咎于他。
当然,巴哈德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再辛缇的耳朵里那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荣誉与共?
辛缇对此只想呵呵。
就算自己做的全错,哪里有对自己荣辱与共的人下这么狠的手的!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巴哈德这么一个多疑狡诈的混蛋主人!
“马鲁亚这边,便将错就错吧。”
巴哈德揉了揉眉心,“既然是你弄出来的问题,那你就负责给我收尾了。”
“让他提早知道了我的后路,那么,你就负责给他这个光长个不长脑子的傻子好好开开智力。”
“倘若他能想明白,那么以后自然还有合作的机会。”巴哈德叹息着,“毕竟培养一个马鲁亚并不容易,我也没那么舍得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