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虔诚,不再的过往

作者:食指传令 更新时间:2024/10/25 13:01:25 字数:3226

晚风一直都是温柔抚慰的,无论是在故乡还是现在的武汉,吹在脸上很是舒服,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得到了一点点安慰,但仍旧无法掩盖文崖摇摇晃晃的步伐。

“走出过去……走出过去……”

文崖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这一路上他都在一直念叨着这四个字,微红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假面式的风流多情。

“哼……我才不需要那玩意呢。”

像是撒娇一般的言语,其实不止一两个人说他醉了之后行为举止像个女生一样,这点文崖也知道,实际上他醉酒时的每个动作,每句言语他都一清二楚,只是懒得去管而已,或者说,这样挺好。

他还记得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当自己醉时性格暴露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惊讶之类的情感。

“嗯……多像她啊……要是再留点长发就好了。”

这就是文崖当时的第一反应,想到这,文崖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超肩的长发,它们温润干爽,和那些日剧里清丽动人的女主角们几乎相似的头发。

貌似也是第一次醉酒过后开始自己开始留的长发,这点文崖一清二楚。

很有喜感,文崖掰着指头计算着自己所有学到的以及所有想要去做的事,发现这些并没有几件有着自己的独立意志,全是为了某人或是为了某一瞬间而定下的决定,例如留长发,例如自己所坚持的文学梦。

“哈哈……嗯哼哼……哈哈哈哈……”

何其滑稽,文崖想到这便开始大笑起来,反正偏僻的路上没有任何人,自己疯癫的模样也只有群星可见。

但抬起头,今天甚至连星星都没有。文崖的步伐更加摇晃,笑声中也多了些许哽咽。

就这样,文崖一直迈着步伐在武汉城里到处乱逛,直到走到双腿已经打颤的时候,他随便选了一面被铁栏杆围着的地方靠下坐着,眯着眼睛打量起四周,他突然觉得周围好熟悉,然后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路回头看,才恍然大悟。

“哎呀,怎么都走到这了啊?”

背靠着的铁栏杆里围着的建筑物文崖可在熟悉不过了,白色的建筑物在夜色的反照下显得端庄优雅,那是武汉上海路天主堂,文崖时不时会来这里作弥撒。

话说自己是多久皈依基督的呢?这点,文崖有点记不清了,貌似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也没有人拉着他。只是一种……嗯……自然而然?起码文崖只能这么形容。

但或许更多的,是当时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可以信仰的东西吧。毕竟文崖可不是一个能依靠自己就能走下去的人——指精神层面,他需要一个精神寄托。

但他原本有的,唯有这点,文崖敢打包票,他一定是有的,他也记得那份最开始的精神寄托,或者是好几个精神寄托,他们是自己花园里的最鲜艳的几朵玫瑰,但现在啊……他们都已经不见了。所以文崖需要一个新的信仰,否则他只会慢慢走向灭亡。

“那就在这呆一会儿吧,都走到这了……”

文崖自言自语着,改变了姿势,他不再坐着,转而变为躺在墙下。看着明朗的夜空,虽然没有几颗星星,但胜在干净,凭这点,文崖也能原谅这空无一物的夜空。

醉酒的人精力大多茂盛,可以到处瞎逛,可以到处惹是生非,但只要一躺下,无论怎样,困意和疲惫都会袭来,文崖也不例外,他一躺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虽然明知自己不能在这里睡着,但心底里却有种莫名的安心感,算是所谓的信仰安慰吧。

醉入睡眠的文崖往往都会做梦,无一例外,还好的是,这次的梦境再也不是那片狂野的郁金香海了。比起那样的梦幻来说要简单许多,是一个简朴的教室,或者说……是一个连黑板都没有的教室,空旷的,没有墙壁的空间里五十几张桌子整整齐齐地摆着,大多数椅子上都有个黑色身影,他们发出喧哗声,但都是模糊的身影。

有两个座位空着,它们正好挨着一起,文崖隐隐约约中知道其中有一把是自己的,他走了过去坐下,但始终想不起身边的那把是谁的呢。

算了,先别想了。文崖放弃了思考,直觉告诉他貌似下节课是数学课,他还记得这数学老登的习惯,天天除了考试就是考试,今天估计也不例外,没办法,哪怕只是高一,数学老登就已经抓的比其它科都要严了。文崖正准备拿出文具,教室门口就闹闹哄哄的。

文崖抬头一看,一道清晰的身影缀满色彩,她身边站着一个老头,那就是数学老登,他貌似在和那个身影争吵着什么。文崖对那个身影十分熟悉,但貌似有种超自然的力量阻碍着他,他明明能看清她的面孔,却无法清晰地在大脑中将其成像。

她正双手叉腰,再跟数学老登争论着什么,貌似谈不拢了,她一跺脚,然后气鼓鼓地朝文崖这里冲来,然后一屁股地坐在文崖旁边的空椅子上。

文崖仍旧不太礼貌地细细注视着那个身影,但她一动不动,把手臂抱在胸前,一言不发的。

文崖想说上几句时,桌面上却突然出现了数学试卷,他刚想作罢时,却又感觉必须得说些什么——梦一般都有这样的特性,于是文崖想要轻声问着,但出口却变成了。

“诶诶,数学作业又没交?这次什么理由?是奶奶结婚了还是姑姑的女儿的堂哥的侄子的外公的邻居大爷的狗生病了要你去帮忙?”

很是奇怪,文崖是这么觉得的,为什么会突然没来由地开上玩笑呢。但貌似也有点作用,那个身影笑了,起码文崖这么感觉到,虽然完全无法接收到她任何的面部表情。

手臂被戳了戳,文崖看向她,她应该是仍旧保持着笑容,不过是那种想干坏事要拉同伙的笑。文崖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貌似很痛苦地趴在桌在上,数学老登闻讯赶来,她说了几句,然后数学老登对着文崖说了几句,貌似是要带她去医务室。

有些莫名其妙,但谁叫他有点无法理解这里的语言,这点很奇怪,但文崖又觉得很正常,他把那个身影扶起向教室外面走去。

但走到哪才算头呢?周围既没墙壁也没其它什么事物的,只有一片空白和那边几十张桌椅。文崖想要寻求帮助,然后他回头,却发现刚刚还在的桌椅、身影们和数学老登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喂!”

文崖惊呼一声,但蓦然间,周围的场景无缝衔接般变幻,他的脚不再触碰到实体,周围变成了一片草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虚无的天空和正常的纯白——衣服的颜色。

自己正躺着,文崖感受到,头后枕着的柔软比枕头舒服,微微眯起眼睛,正好对上了一双眼眸,那正是那个身影的双眸,她正戴着一顶遮阳帽,身上也不再是校服而是一套纯白的连衣裙。

“舒服吗?大色狼~”

像是《月光奏鸣曲》一般的美妙轻音,文崖这样感叹到,话说现在是一个女生在给自己膝枕啊,嗯……很奇怪,但文崖却理所当然。

“嗯……想多枕一会儿。”

“色鬼,嘛……随便枕着呗,毕竟你我还有什么避讳的呢。”

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番说辞,文崖也逐渐能够理解到他所看到的面孔,他睁大双眼细细端详着,然后露出和煦且柔情的笑容。

“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笨蛋~”

女孩娇嗔一句,附身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跳进他的耳朵里。

“因为,你从没放过我啊~”

哈哈,是啊……自己从来没有放过他,文崖心知肚明,周围的景象开始破碎,自己的回忆也越来越清晰。

“嗯……天色不早了,该走了呢。”

“你也来一起躺躺嘛。”

文崖有些撒娇地说着。

“还站的起来吗?嗯?”

“过来躺躺嘛,我的……”

周围的一切刹那间定格,但文崖却毫不自知,仍旧自顾自地呼唤出后面的话语。

“梦缘啊……”

周围破碎殆尽,而在一切消逝的最后,文崖终于完全理解她的模样,和他常做的梦里,那个抚摸变成天鹅的他一模一样的身影。

那正是他,永世无法忘却的,最原初美好的回忆。

“过来,一起躺躺?”

“先生,你还好吗?”

文崖呆呆地说出了梦里最后的一句话,耳边的嘈杂似乎没有传到耳畔,他僵硬地爬起来,然后扫视着四周,夜依旧黑暗,天主堂仍旧端庄。

“先生?”

身体被轻轻摇了摇,文崖这才注意到身边有个娇小身影,身着暴露的黑色紧衣,脸上抹着哥特式的浓妆,身上也是一股酒气,衣服乱糟糟的,看样子是从某个夜店才下班的夜店女 ,只不过不知为何,他却没来由地觉得这个女孩胜过一切纯洁的造物。

“你还好吗?先生。”

叫的好正式,文崖心里感觉有点不自然,他爬起身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向家的方向走去,没管后面女孩的呼声。

其实刚刚的认知有点错误,其实夜也没那么黑了,东方飘着点淡淡朝霞,微微泛白的一点犹如记忆一般模糊朦胧。

走在回家的路上,文崖突然想起了一句诗,或者说俳句更合适点,那句话想当初他还想在自己死后当个墓志铭之类的。

“露の世は 露の世ながら さりながら。(我知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我,然而,然而……)”

文崖呢喃着这句,步伐也没有那么摇晃。

只不过身体有点冷,总不会是发烧了吧。算了,别想那什么多了。文崖摇了摇脑袋,在天上的父的注视下安眠,怎么可能会被病魔缠身呢。

虽然自个是睡在教堂外面的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