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身体没事吗!?我来帮忙了!”
“咔咔咔,对治愈之泉还满意吗?让我也来陪陪你好了。”
“翻译。这位是因为美九号召来给夜风搓背,便强忍着羞耻跑来的耶倶矢。”
“谁说过那种话了啊!?话说不是有一起洗过嘛!?”
十香、耶倶矢、夕弦都只在身上裹了一张浴巾。
平时被衣服掩盖的身体曲线这时候都得到了明显的强调,让人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放。
总觉得耶倶矢和夕弦倒是跟平时一样容易分辨,但是一旦说出来的话感觉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夜风只好乖乖闭嘴。
这就是所谓的言灵吗。
“真是的……好吵啊。夜风的回复是第一位的,不要忘了这件事哦。”
“话说为啥连我都给带来了啊……?明显不需要这么多人吧。”
“啊哈哈……但是,大家一起洗的话,一定会很愉快的。”
“就是说啊!跟四糸乃互相洗身子不是挺好的嘛七罪酱。”
“互相……!?这,这实在,不胜惶恐……”
接着现身的,是穿着各种颜色的泳衣的琴里,七罪,四糸乃还有玩偶【四糸奈】。
琴里穿着红色比基尼,四糸乃与【四糸奈】穿着蓝色的连衣裙,七罪则穿着像囚服一样蓝白条纹的泳衣。
“咿呀~,聚集了这么多的美少女真是壮观啊。诶嘿嘿,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最后一个现身的,是毫不感到羞耻的二亚。
从言行举止来看,这名少女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距离大叔化就差临门一脚的氛围。
“嘿咻。”
二亚将手中的毛布“砰!”地一声甩到屁股上,大叔风满满。
“你,你们,为什么都来了啊……”
夜风正因为战栗而瞪大了眼睛抗议的时候,身边咕扭地伸来一只胳膊,紧接着就感觉到背后贴上来了什么东西。
“欸!?”
“唔呵呵——所以人家不是说了嘛~大家一起来给达令搓背哦。”
美九在耳边妖艳地细语。
让夜风不自觉的脸色发白。
“不,不用了……这种事我自己来……”
美九露出“nicoooo……”的坏笑,逼近夜风。
紧接着为了制止美九偷跑,其它精灵们纷纷赶向夜风的身边。
“我,我说美九,你在干什么呢!”
“夜风!没事吧!?我这就去给你洗身子!”
“浪里个浪~!本条二亚,参战!!”
“不要!给我停下啊……!”
虽然事后夜风已经不大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但是自那之后的一周时间内,夜风提前过上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生活。
……
“艾克在哪里!”
一进入DEM社的总部,艾伦就不顾形象地大声喊道。
“马,马瑟斯执行部长……!?您怎么了吗,这个伤是——”
在大堂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瞪圆了眼问道。
艾伦不耐烦地咂了下舌,随后揪着工作人员的领带逼问起来。
“我什么时候,让你关心我身体的状况了?回答我的问题。艾克他,现在在哪里?”
“噫……,唔,维,维斯考特大人他,已经先行返回这里了……现在恐怕是在医务室……”
“这样啊。”
艾伦哼了一声,就这样穿过了大厅。
虽然有几个职员听到了这股骚动而投来惊奇的视线的……但是在注意到声音的主人是第二执行部部长艾伦.马瑟斯之后,大家就赶忙撇开了视线。
但是如今的艾伦,根本没有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心情。
在宇宙的战斗中因为失策落败,将半毁的【Goetia】降落到地面之后大约过了三个小时。
艾伦的心情因为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情感而一团糟。
对在战舰战中让自己第一次吃亏的【Fraxinus】的敌意与杀意,对自己大意的悔恨,以及——
“瞒着我对【Ratatoskr】发动袭击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艾克!”
对身为自己同志的艾扎克.维斯考特的愤怒。
在这些情感的纠缠下,艾伦陷入了近乎忘我的状态——也不治疗伤势,只是用随意领域去抑制出血和疼痛,就赶回了DEM社的总部。
“艾伦!”
当艾伦盛气凌人地走在走廊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名女性的声音。
在DEM社之中,能够直呼艾伦名字的人为数不多。
艾伦没有回头,念出声音主人的名字。
“阿尔提米西亚。”
“终于找到你了。去了武器库之后被人告知说你赶去了总部。身体没事吧?”
咚咚地加快了步调的金发碧眼的少女追了上来。
艾伦瞥了她一眼,心情不好似地皱了皱眉。
“请不要管我。还是说,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你又说这种话……啊,果然受伤了。来,让我给你看看?”
“……”
艾伦不耐烦地甩开阿尔提米西亚的手,然后就这样继续加快步调,打开了医务室的门。
“艾克!”
她一进入医务室就大声喊道。
房间内的医务人员一下子纷纷看向艾伦。
而在那之中的是——
“哦呀,艾伦。回来的真快啊。阿尔提米西亚也辛苦了。你们两个都经历了相当的苦战啊。”
一如既往地用轻描淡写的态度挥着手打招呼的,艾扎克.维斯考特。
“唔……关于那件事,都是我的失策。不管怎么追究我的责任都无所谓。但是艾克,你也得拿出能让我接受的说明才行。为什么你要瞒着我跑去艾略特那里——”
但是话说到一半,艾伦的话和腿就都停住了。
理由很简单。
因为维斯考特冲这边挥动的手臂,从中间部位开始被利索地切断了。
“什……艾克,你那是……”
“嗯?啊啊。”
维斯考特他就像是被艾伦提醒了之后才注意到一样,看向了肌肉和骨头的断面。
“被人漂亮地打败了啊。不过所幸被切断的手臂的前半部分成功回收了,切面也很整齐。使用医疗用显现装置的话明天就能完美地接好了吧。”
“唔,维斯考特大人……!”
正在给维斯考特治疗的医务人员慌张地叫道。
正在治疗当中的患者突然间把被切断的手臂挥来挥去。
他们会这么狼狈也是没办法的。
“啊啊,对不住了。”
但是维斯考特却用一丁点都不觉得疼的口气这么说着,然后将抬起来的手臂重新放回医务人员那边。
“现在立刻进行再生。可以吗?”
“拜托你了——就是这么回事,艾伦。不好意思但是谈话能不能往后推一推呢?看上去,你也受了伤啊。去治疗一下吧。”
“!艾,艾克……!”
尽管艾伦像是要追来一样呼唤自己的名字,但是维斯考特没有停步,留下那句话就走进了处置室。
维斯考特的背影消失于白色的自动门之后。
艾伦睁大着眼睛呆了几秒,终于,她的脸上浮现激愤的神情,她那伸向前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那,那个,马瑟斯执行部长……?方便的话让我看一下伤势——”
留在现场的一名医务人员,胆战心惊地问道。
这番话中当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虽说是听从维斯考特的指示,但毫无疑问也纯粹是在担心艾伦的身体。
但是,现在的艾伦内心里,就像是依靠着表面张力勉勉强强地保持着均衡态势的水面,或是落上一根鸿毛就会瞬间爆炸的三碘化氮一样。
经由这一小小的刺激,艾伦将握紧的拳头顺着爆发的感情照着墙壁就是一拳打上去。
“啊啊!”
砰!
伴随着如此激烈的一声,医务室笼罩在了沉默当中。
而打破这沉默的,是几秒之后捂着拳头蹲到地上的艾伦发出的呻吟声这点,自是不必多言。
……
自长大成人以来。
虽然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但是确实在一段时间内,自己为了应付内心的感情而相当头疼。
毕竟生下自己的母亲将自己抛弃这个事实,完全足够让自己认定自己是没有价值的,而也正是由此而生的“观念”,才勉勉强强地在自己的心头筑起了一道护堤守护住了自己的心灵。
因为自己是没有价值的所以无可奈何。
因为自己是没有必要的所以无可奈何。
通过这样的思考方式,自己才能一直将对别人的羡慕和嫉妒糊弄过去。
但是突然之间现身的父母,以及妹妹,却对我说我是必要的。
正因如此,我才吃惊了,困惑了。
本应是毫无价值的自己,突然间就变成必要的了。
一开始我是怀疑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反正这帮人迟早也会将我舍弃掉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明白了这么想的人只有自己。
话虽这么说,但是在渐渐地理解这一点的过程中,该说是自己与家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距离感吧,总之就是彼此之间那种僵硬的关系开始缓和。
差不多是在自己将父亲称呼为“爸爸”,将母亲称呼为“妈妈”的时候吧。
记得那是在五月。
母亲节的时候。
手里握着没地方花的零花钱,一个人跑到车站前的花店的自己买了康乃馨。
然后在那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我把花送给母亲,犹豫着说出了“谢谢你,妈妈”。
母亲虽然呆住了一会儿,但是很快眼中就浮现出泪花,温柔地抱住了自己。
那份感触实在是过于柔和,过于温暖,过于温柔。
注意到的时候,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看到那副场面的父亲,也开心地微笑着,平静地抚摸着我的头。
紧接着,在一旁看到自己和母亲都哭了的妹妹喊着“妈妈还有哥哥你们不能哭!”地冲了过来,自己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开心还是好笑了——只是脸上留着泪痕,开心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