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ctional Future History虚构未来史】
摘录——《先驱一号》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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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ce that moment tens of thousands of years ago
when the first ape descended from the treetops
and gazed into the starry sky
we have embarked on the path to explore the galaxy
The same driving force that compelled the ape
to look up at the vast cosmos millennia ago
now propels us to
leap across the boundless expanse
……
……
从万年前第一只猿猴走下树端遥望星空的那一刻起
我们就踏上了开拓银河的道路
在万年前驱使猿猴抬头凝视浩瀚星宇的那股动力
在万年以后推动着我们
飞跃无垠
……
先驱一号
……
因静电而裹满暗金色星尘的梭形飞船正缓缓从巨木行星的阴影中飞出，新旧不一的亮银色机动环轴惠普尔盾正反射着鹿豹座α星——紫微右垣六的亮白色光辉，在飞船的侧舷喷涂着她的舷号与舰名。
UDS——01
Trailblazer——First先驱一号
在这浩瀚无边的宇宙，远离人类文明的一隅，属于人类的造物正在这离母星数千光年外的一个小角落里给自己唱一首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孤独清脆的歌声在船舱内回荡，不知道传向何方，不知道有谁能听见。银白色的小小身影在舷窗上哈出一小片雾气，用手在上面画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和一块小小的插上好几根蜡烛的蛋糕。在指尖凝聚起来的水滴随着少女轻柔的动作在空中碎裂翻滚，折射出美丽的星空。
在舷窗的反光里，银白色的小小身影收回手臂。轻轻一蹬舷窗并抱住双腿蜷缩起身体，在空中慢慢地旋转起来。少女银白色的长发如同天使的羽翼一样将身体包裹住，但依旧能透过缝隙看见那反射璀璨星辰的棕黑色眼眸。
少女微张嘴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脑海中逐渐回忆起‘我’这一概念诞生的那天开始的一切，生日歌的声音便逐渐细小以至于不可察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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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醒了吗？唔……看起来状态不错。”
少女睁开自己的眼睛。准确说，是她的近距无源光学雷达阵列，在中央基准探头前站着几个身着轻型太空环境防护服的人，他们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意味，看见探头正在变焦便对着探头挥了挥手。
少女从自己的词汇库检索到他们的名称和当前所在地。
韦德·克罗夫特——深空飞船舰载智能工程师
穆青——十级深空科学研究员、异星地质与生态学首席科学家、天体物理学一级教授
谢尔盖·瓦西里·科罗廖夫——实验性高维结构跃迁深空探测飞船总设计师
林万江——实验性高维结构跃迁引擎主任设计师
当前所在地——柯伊博带科研生产联合体
在他们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穿着轻型宇航服赶过来整齐地排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同样的笑容，少女用自己的高增益天线仔细聆听着他们从口中说出，经过无线电传来的话语。
“舰载智能上线了？”
“是的，据说是扫描的穆青意识结构然后进行衍刻重编程烧录进去的。”
“那是不是说她是穆青的女儿？”
“是的，之前联合国不是给出决议了吗？人类衍刻意识结构和意识原体的关系属于亲子关系。”
“首席！恭喜恭喜……”
还没等韦德说完穆青就一脚踹了过去，将韦德踢得空中打旋，穆青也因为反作用力更贴近飞船这边。疯狂自旋的韦德只好用喷射系统稳定住自身，怪异的姿势像是在空中跳芭蕾舞。而穆青则贴在了飞船的上面，少女的传感器感受到了极其轻微的振动，经过感应程序解码后像是母亲的轻抚。
“就你会贫嘴。”
“这不是事实吗？欸……”
韦德看着做好冲撞过来准备的穆青一阵惊慌，赶忙用喷射系统躲进人群后面。科罗廖夫也转过身笑着对穆青说道：
“好了好了。穆青，法律上你可是她的母亲，你应该给她起一个名字。”
“联合国深空探测委员会不是已经征集名字了吗？Trailblazer——先驱。”
“这就像父母除了要给孩子起个正名以外还要给孩子起个乳名嘛，她可是你的女儿哦。”
林万江紧跟在科罗廖夫后面说着。
“可你们才跟我说，我都没想过这档子事。我才28岁，哪里想过这种事情。”
虽然韦德很想说，28岁已经不年轻了。但考虑到穆青恼羞成怒的后果，维德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穆青转过身轻轻抚摸着飞船光滑的外装甲板，好奇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深黑色的眼眸中反射着飞船的外部光学探头。母女正在好奇地互相对视，双方其实都没有做好开口的准备，穆青脑海中的思绪像是沸腾的汤锅，热腾腾的。
“终究是能想出来的嘛。”
科罗廖夫说着。
“嘶……唔……Trailblazer先驱……First首次……就叫First法斯塔好了，特蕾尔·布拉泽——法斯塔！”
“妈妈。”
“哇！”
穆青显然是被法斯塔突如其来的第一句话震惊到了，眼睛猛地睁大双手抱在胸前，惊喜的眼神中闪着一抹泪花。
“法斯塔？”
“妈妈！”
“唔……”
穆青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笑容，右手想要抬起来挠挠头，却被头盔阻挡，穆青逐渐将上半身贴在光滑的外装甲板上，就像在感受婴儿娇嫩的肌肤。
“这下不排斥妈妈这个称呼了？”
韦德从人群身后飞出，来到穆青的身边。
“去你的。”
“哈哈。”
“妈妈，我好像动不了。”
法斯塔的话语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科罗廖夫也靠近观察探头说道：
“动不了很正常，目前全舰舾装工作只进行了一半，现在只是测试你的舰载智能系统能否正常运作，你的心脏，也就是反应堆还没有点火，目前是外部供电维持全舰运行，看，就是那边亮白色帆布包裹的长得像脐带一样的东西，那是负责外部供电的太空脐带。
你的双腿，也就是后面的两对共计十二组核脉冲震爆发动机也没有加注燃料。这里是柯伊博带科研生产联合体的船坞。也就是说，按人类的标准你现在还在母亲的子宫里呢！”
“那为什么妈妈现在在我面前？”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科罗廖夫将双手抱在胸前，感觉到有些尴尬，韦德坏笑着插话进来。
“这个……怎么说呢？就像是人造子宫，你妈妈的肚子太小，生不出878米长的飞船，毕竟她本人还没有你的零头大。”
穆青气急败坏地指着韦德。
“你这家伙，要是给我女儿教坏了怎么办？你的嘴要是闭不上我可以给你缝起来。”
“我这说得有什么问题吗？要不你自己跟你女儿解释，为什么她不在你肚子里？”
“靠！”
“靠？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不要学这个，是脏话，你妈妈生气了，正在骂叔叔呢！”
林万江笑着解释道。
“什么叔叔，我也能算她爸爸的好吗？她的舰载智能主机和相关的烧录调试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能直接否定我这大半年的工作成果啊！”
韦德发出了绝望的悲鸣声。
“法律上不算，毕竟她的意识结构和你没关系。如果要像你说的那样。我和万江也是她的父亲了，毕竟我是总工程师，她的舰体结构是我设计的。他的引擎是万江开发的。”
科罗廖夫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刀。
“啊……”
韦德像是被击沉了一样，在空中无力地漂浮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操作喷射系统翻身扑了过来，捧着观测探头说道：
“法斯塔，你的仿生素体还没有定制，我已经联系好了代尔夫特理工大学，你看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爸爸给你定制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顶顶好的仿生素体。”
穆青一脚将韦德踹开。
“你这家伙不要这么恶心啊！怎么上来就自称是我女儿的父亲！而且定制素体也应该是我来才对！”
“喂喂喂！我才是舰载智能工程师！这是只有我的批准才能通过的项目，你可得搞清楚！穆青，你也不想法斯塔的仿生素体未能通过综合审查测试吧？”
穆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我等会儿就跟委员会投诉！我的宇航服录像了！”
“别！我错了！一切听你的！你在仿生素体上要多少经费我都跟委员会申请！”
“这还差不多。”
“我这里有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发给我的几张设计草稿，要不你们先看看？”
韦德在公共扩展层中投影出十二张设计草稿，设计风格各异，但都是一头银发，脸也长得和小时候的穆青很像。
“为什么和我小时候那么像？你是不是搜集了我的个人信息？而且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穆青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看向韦德。
“你这真是误会我了，我当时就跟他们说要定制先驱一号舰载智能的仿生素体和虚拟形象。然后他们问我意识结构是谁的，我也没多想，就告诉他们意识结构是你的衍刻重编程模型，他们自己搞的，这和我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韦德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为什么是幼女形象？而且还是白毛？你是不是避重就轻地忽略了很重要的地方？”
穆青的眉头又皱紧起来。
“本来设计的实验性半永久维生－舰载人工生态系统就小，身体小一点对整个系统的压力就小一些，能够在深空中维持更长时间，这可是关乎她寿命的问题，不信你自己问科罗廖夫，维生-生态系统是他定的标准。”
韦德偏过头指了指一旁的科罗廖夫，科罗廖夫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是这样的。”
“那白毛呢？”
“那是光导银发，和光纤是同样的作用，仿生素体的光量子仿生脑可以通过光导银发实现高数据通量链接而不在素体上开其他的专用接口，这种嵌合式有线连接模式比之前几代突兀的掀开后颈皮肤插插头好得多。”
“真的是这么正经的理由吗？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穆青一脸怀疑地看着韦德。
“当然是真的，我这要不是正经理由，委员会怎么会给我批经费？”
“行吧，等会你看法斯塔喜欢什么样的然后给她定制素体。但是！不准引导她偏向你那具有恶趣味的审美！”
“好好好，我不引导，你在旁边看着，我要是引导了等会你就操作那台塔式等离子切割机给我当场融了。”
“对了，法斯塔，你目前感觉怎么样？”
穆青转过身趴在观测探头前面。
“唔？什么怎么样？”
“就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是全舰综合传感阵列报告问题的话你应该会感受到不舒服。”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妈妈，我感觉挺舒服的，就像是泡在热腾腾的水中，就是感觉有些困。”
韦德在扩展层中调出全舰电气监测界面看着上面的指标说道。
“哦，那就没事，你感觉困应该是因为外部供能不能满足舰载智能量子计算阵列全功率运转的消耗，所以进入了低功率模式。五级电容分配阵列已经进入容量警戒状态了，到时候我找总控制室和厂长让他们调高你的供能功率限制。目前全舰电容还够你继续以当前功率运行十分钟。”
“谢谢叔叔。”
“我……嗯，叔叔不用谢。”
韦德苦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关闭了扩展层，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随处漂浮，周围的其他人一起发出哄笑声。
“我们等会儿要关闭舰载智能系统，毕竟得按时间表完成舾装工作，到时候你应该就能出坞下水进行初次海试。可以自由地奔跑起来，而仿生素体那时候差不多也会完成定制工作，你也可以暂时离开飞船，比如说去地球看看，地球上有很多好玩的哦！”
“我要睡多久？我醒来还能看见你们吗？”
“大概是三个月时间，醒来之后你妈妈肯定能陪在你身边，这个过程就和睡觉一样，昏昏沉沉迷迷瞪瞪地睡过去后一会儿就醒了。”
“我知道了。”
“法斯塔你看看这些仿生素体设计模板，我好去找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完成后续的设计细化和定制工作。还有这些基础服饰设计模板，你也看一下。”
韦德又从扩展层中调出那些设计草图出来放在观测探头前面。
“我感觉都还可以。”
“怎么可能？这个泳装的很显然就不行。”
穆青立马扑过去将其中一个基于泳装设计的草图丢进了扩展显示垃圾桶中。
“不能太暴露，最好是那种比较像正装的，到时候我们还要到地球上参加赤轨巡天典礼。”
韦德脸上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可惜地说道：
“衣服可以设计很多套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是她妈，就这个原因。”
“好好，我错了。”
韦德无奈地举起了手。
“那就这个，标准的紧身抗荷太空服装形制，毕竟是深空探测飞船。”
韦德指了指另一张图片，图片上是紧身的太空服，淡白色为基调与灰、黑、金、三色构成的线条色块和数字字母作为点缀。身后是暗灰色的仿生机械脊柱支撑系统，从腰胯开始则是多片叶片结构的裙式条带状综合姿态调整与推进系统。
像是那种幻想科幻作品中魔法般的推进设备，轻巧且美丽，这东西并不是装饰，它真的可以喷出气体推动少女飞行，在太空中身姿可以像飞燕一样轻盈，唯一的问题就是价格急需优化。初期报价足以让委员会看见那格外突出的账单数目面露难色。
“那仿生素体选哪个？”
“我建议选这个身材修长一点的，富有少女感，看上去更赏心悦目一些。”
“成，就这样。”
虽然穆青很不喜欢韦德那副略显恶心的死宅味道，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韦德在衣服审美和仿生形象设计上很有水平，那件衣服光是看着就很优雅精巧，富有科技感，而且符合身份。
接下来的事情法斯塔就记不太清了，用人类的标准来说就是困得不行，已经在打瞌睡了。等到法斯塔再次醒来就是舾装完毕，准备出坞下水，进行初航海试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