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血族,人类方面也有许多古怪的信仰。
比如猫这种白天黑夜都能活动的动物。有的人就认为,倘若它们经过死者身边,死者就会变成吸血鬼;还有狗则是与地狱密切相关的生物,从死者身边经过,死者也会变成吸血鬼;最后是每天报晓的公鸡,则因为与太阳扯上了那么点关系,所以它的啼鸣就可以驱邪。换句话说,公鸡一死吸血鬼就能为所欲为,所以把公鸡祭献死者的话,死者还是会变成吸血鬼。
。。。。。。
其实我们血族怎么样也好都无所谓。既然是对立的族群,想怎么丑化或诽谤都是人类的自由。只不过,那些无辜的小猫或小狗就太可怜了。这些年来,我们血族的数量确实比以前要少的多,但那是因为被狩猎的关系,和你们杀死小猫小狗可是毫无关系的。有时候,我真想这么大声的告诉对方。尤其是,在我眼前有小狗被处刑的时候。
它只不过是误闯了墓地罢了,难道你们当真认为整个墓地的死尸都会变成吸血鬼吗?在广场上立起支架,把小狗绑在上面活生生的破肚取肠;把钉子敲进小狗还没窒息的脑袋里面,捣碎脑浆;用大蒜来代替被取出的眼球,塞满了整个眼括;最后,把残骸放入火篝中烧掉,算是完成了整个“仪式”。既非食用,也非必要,只是为了宣扬教义,只是为了满足嗜虐心。浪费,奢侈,真可说是与我们血族不相上下。说起来,能诞生吸血鬼的种族也就只有人类而已,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
话虽如此,但两边还是极力排斥着对方。就食物链的立场来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本质上并非如此单纯就是了。
「一大早就看见这种东西,感觉挺糟糕的。。。喂,你还好吧?艾里克?」
恩?啊,艾里克是我在这里用的假名。因为从来没提起过,恐怕也没人会知道吧。
说起来,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叫什么名字呢?恩。。。搞什么,我竟然想不起来了。
「艾里克?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沉迷在这种无所谓的小事上而怠慢人际关系可不行,我连忙回过神,重新正视前方的女性。
身高比我高一点,年龄是十八岁,圣职。私底下是有着一头长及腰部的柔顺秀发,但现在因为是工作场合所以戴着帽子,头发都隐藏起来了。啊,当然,多此一举的提一下,是个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理所当然,从事圣职的女性十有八九都是美人。或许是因为从事圣职的男性都是禁欲主义者,他们只爱神不爱女人的缘故,所以把美女放在那里会特别安全?场面上的笑话而已,谁知道私底下是怎么回事。就算那个光头主教三句离不开上帝,搞不好能玩的女人都被他玩过了。或许,还是以“上帝之名”。
就某种意义来看,“上帝”也是很方便的东西。
自古至今,传说召唤过魔王的事迹绝对不少,但有人听说过召唤上帝出来的吗?一样是许愿,为什么人们都倾向于召唤出邪恶的东西?很简单,因为召不出来。要说上帝是什么?就是上帝咯。那么上帝又在干什么?大概在看着我们吧?虽然他“只”看却“不”管事。
而且,即使能召唤出上帝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因为上帝未必是“人类的朋友”,更何况人类永远都是“自然的敌人”。人类能崇拜的就只有那种属于灵长类的神。如同我们血族,只能信奉“初代”的神祗而已,道理是相同的。
「艾里克」
「。。。。。。啊,我在听。」
「抱歉,因为赶时间所以才走这里。。。没想到会让艾里克看见这种讨厌的事。没关系吗?不舒服的话就休息下吧。」
我虽然没什么不舒服,但还是点点头照办了。让对方误会些什么有时也是好事,倘若能让自己的人格评价上升,就没有理由去否定。
这样说来,我在她的眼里应该是“喜欢小动物,所以心地善良的人类”吧。其实喜欢小动物和心地善良完全是两回事,但也没必要刻意去纠正什么。
我们在广场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说起来,今年艾里克已经二十一岁了吧?」
。。。。。。没错,五年前来这里时是自报十六岁的,那么今年就是二十一岁。因为我早就脱去了稚气,从外表上看来并不似十六岁,但再勉强也勉强不过十八岁的,在此就是极限了。所以,今年“二十一岁”的我终于获得了“娃娃脸”的头衔。
所以才说是极限啊。
再过两年,可不是大家说说笑笑就能敷衍过去了。
「艾里克你,好象已经没办法再长高了呢。」
是没办法,不过已经够用了。我的身高在同龄人(十六岁)中算高的,如果和女性相比就更是了。只不过还没发育完全,倘若是和成年女性相比。。。大概平分秋色吧。恩,我很心虚的在此下了结论。
「不过没关系,矮一点也没所谓啊。恩,我完全不介意的。」
与我相比,已经十八岁的成年女性莉莉西娅却算是较高的类型。因此她才会比我高出半个头左右。。。半个头而已,既然她都说不介意,那我就更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我把头别向她那边,发现她是看着另一边在对我说话。我觉得这样子不好,既然我们是并排坐在一起,那就不因该看着反方向来说话才对。至少是看着前方吧?礼貌的话,应该是看着对方说话的。
不过我也不会去纠正她,我可是个成熟的少年。
「艾里克,你怎么会突然想去偷龙蛋的呢?」
她转回了视线,这次是直视着我的眼睛。
「那种危险的工作,根本不会有人去接下来吧?虽然金额很可观,但那可不是值得以命相搏的东西。你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吗?对你来说,有着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吗?」
「真要说的话,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吧。」
「恩?」
我吸了口气,继续把这种只存在于故事里的情节讲给莉莉西娅听。从一开始就想到会被人问这种问题了,也已经想好了一套合理的解释。我是为了名誉,为了证明自己才会以身范险的。就象是勇者为了证明自己而去痛宰魔王一样,完全是只有傻子和富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才会存在的一种心态。何况,这种狗屁不通的理由,却往往在人类社会中特别受用。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不过,真要说自己为什么非去偷龙蛋换钱,这种问题也实在不好回答。虽然艾蜜莉指着项链非要我买的态度也是原因之一,但说到底她也是个懂事的女孩,只要委以实情的话,总会有比较折中的方案的。所以关键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难不成,我当真是个富有冒险精神的傻瓜吗?不要开玩笑了,人格走样的话可怎么办。
「但是,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吧?艾里克?你已经证明了,所以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吗?」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那样的话,回答应该是很明确的吧。
我点了点头。
于是,莉莉西娅满足的继续说道
「恩,艾里克完全不用去做那种危险的工作。根本不用担心金钱的事。你知道的,我的家里。。。」
「那是你家里的钱,不是你的。」
我简单的打断了对话。
「但是————」
想反驳我的莉莉西娅,突然的沉默了。
她是知道的吧,与我在这种问题上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我这个“人”,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有时候沸点却会出乎意料的低。其中就包括“家庭”的问题。倘若要在这种事上起争执,是当不成朋友的。
我明明能够理解的,这种事只能由当事人自己来判断才对。
但是,我
恐怕永远都无法正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