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顾言抓着手腕拉进办公室的宋秋芷后知后觉的挣开了顾言的手。
顾言转过身盯着宋秋芷看了片刻，随即淡淡道：“什么叫我想干什么，繁星娱乐有这个传统吗？”
“什么？”
宋秋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言微微扬了扬唇角，语气揶揄道：“繁星娱乐有女艺人一上来就问老板干不干的传统吗？”
淦！
宋秋芷眼前一黑，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怎么看不出来顾言这个狗东西这么贱啊？
这小子明明以前是个忠犬型的，平时沉默寡言，但随叫随到，无论自己让他帮忙做什么，这家伙都是满口答应。
几年没见，变化怎么这么大了？
宋秋芷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言，恍惚间有种割裂感，心里也不知不觉涌上了些许说不清的委屈。
“为了羞辱我就收购繁星娱乐，你有钱没事做了吗？”
面对宋秋芷的咄咄逼人，顾言先是抬眸看了眼门外正在走来的夏兰，随即再次垂眸直视起了宋秋芷——
“宋秋芷，首先我的确钱多到没事做，这一点你倒是猜对了。”
“其次……”
“你凭什么假定，我是为了羞辱你呢？”
眼看着宋秋芷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夏兰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了，顾言便赶紧抢先补充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
“夏兰来了，你乖乖听着就好。”
“你……”
这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让宋秋芷有点恍惚，有种似曾相识却又两级反转的感受。
然而她还真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夏兰已经进来了。
“顾总，通知完了。”
一向强势冷漠的夏兰在面对顾言时，拘谨的就像是个被班主任凝视的小学生。
“嗯，”顾言点了点头淡淡道：“找你来是两件事，首先——关于公司艺人部接下来的发展，你个人怎么看？”
闻言，夏兰先是愣了一下。
顾言明显是认识宋秋芷的，她在进办公室前就做好了被骂一顿甚至直接开除的准备。
可是……
顾总找自己来竟然是先聊正事？
虽然很出乎意料，但出色的职业素养让夏兰很快就做出了回答：“顾总，是这样的……”
“商务部上个月和芒果卫视洽谈了一次合作，对方有个新综艺正在确认邀请嘉宾，节目的企划案我们看了一致认为很不错。”
顾言对夏兰的业务能力很满意，脸色略微柔和了些，轻轻点头：“嗯，你继续说。”
“这是档全新的音综，初定的名字是《华语新声代》，邀请的导师阵容很华丽，芒果最多能给到1个A类名额、3个B类名额和5个C类名额。”
夏兰说的其实算是一种行业黑话。
A、B、C三种参赛选手级别，代表着你最多能走到节目的哪个阶段，这一点业内人士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的要求呢？”
顾言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敞开了说就行。”
闻言，夏兰先是扭头看了宋秋芷一眼，发现顾言并没有打算避着她，心里便又多了几分明悟。
“咳，是这样的顾总……”
“芒果台那边的要求有点过分，他们要五百六十万的不记名现金赞助费，还点名要了咱们繁星的头部艺人伊雪。”
站在一旁的宋秋芷表面淡定，实则心里早就卧槽个不停了。
好几百万的赞助费就算了，还直接要挖走繁星娱乐现在的台柱子才行？
只能说，不愧是行业三巨头之一的芒果台……
想到这里，宋秋芷下意识地看向了顾言，她觉得以重逢后顾言所表现出的性格，应该不会答应这种过分的要求。
“可以。”
却不料顾言突然间的回答，一下子就打脸了两个人。
夏兰也打心眼里觉得顾言不会答应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家伙压根都不带思考就答应了芒果台提出的过分要求。
“但必须增加一个A类名额，这一点不能让步，你转达商务部，让他们继续洽谈就好……”
“然后，就要说刚才会议室门口发生的事情了。”
顾言话锋突然一转，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夏总监，请你回答我……”
“为什么要针对这位宋秋芷小姐呢？”
夏兰能在繁星娱乐混到现如今的地位，道行自然是浅不了的。
“顾总，我们没有任何私人恩怨。”
夏兰微微低头说道：“作为艺人部的总监，我必须时刻盯着那些绩效不合格的艺人。”
“是吗？”
宋秋芷一声不吭，反倒是顾言开口道：“夏总监，真的是公事公办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言这样不含情绪的发问，夏兰本能感觉有些不妙，总觉得这位年轻的新老板是在给自己挖坑。
所以，夏兰只是低着头，并未回答顾言的问题。
“不回答也没关系……”
顾言笑了笑，语气平缓道：“但我在收购繁星娱乐的时候，做了详细的背景调查。”
“比如——”
“夏兰总监六年前曾与丈夫共同购买了紫竹苑小区的一套房产。”
话音刚落。
宋秋芷的呼吸便瞬间一滞。
紫竹苑小区？
她骤然抬眸看向夏兰，目光中尽是审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然而下一秒，宋秋芷眼中的锐利之色却又迅速消散，被几分黯淡替代，真算起来的话，夏兰针对她也没什么问题。
新澜地产资金链破裂后陷入了巨大的信贷危机，而紫竹苑小区的建设也被迫滞停，直到现在都没有后续。
“顾言，这事儿就算了吧。”
宋秋芷主动看向顾言说道：“夏总监…的确是，公事公办的。”
闻言。
夏兰抬头看向宋秋芷，表情有些诧异。
在她眼里，顾言点破了自己针对宋秋芷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给她出气？或者报仇之类的？
扣工资、降薪降职，甚至是被开除，她已经做出了心理准备。
可为什么呢？
被她针对了这么久的宋秋芷，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停……
另一边，在听到宋秋芷主动提出“要求“后，顾言眉宇间多了几分很难察觉的喜色。
“你确定吗？”
“我确定，算了吧。”
“好。”
顾言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向夏兰：“夏总监……”
夏兰忽然被cue到，仍有些局促。
“顾总……”
顾言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夏兰，却给她带来了说不清的压力。
“夏总监，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另外——”
“她又能决定什么呢？”
夏兰很清楚顾言这里说的“她“指的是宋秋芷，也明白顾言这句话的含义。
即便宋秋芷是新澜地产老板的女儿，可她同样是受害者，是土改政策突然下发和新澜地全面崩盘的受害者。
“交代你的事情尽快去办吧，24小时内给我一个结论。”
“以后你怎么做事，我会看着的，明白了吗？”
顾言这一番话显然是提前向好的，几乎没有任何卡顿就说了出来。
“好，顾总，那我就先去忙工作了……”
夏兰连连点头答应，随即慢慢后退，最后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宋秋芷和顾言两个人。
氛围突然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顾言看了宋秋芷一眼，随即自顾自地走到办公桌后，一屁股坐在了豪华的老板椅上。
“宋秋芷。”
“啊，啊？我在。”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此时气场全开的顾言，宋秋芷突然有点慌张。
顾言眸底敛着一抹极难察觉的情绪，淡淡道：“刚才跟夏兰聊的那个节目，A类参赛选手的名额，以及公司后续的推流、文案策划、妆造，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宋秋芷骤然抬眸看向顾言，眼底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蛤？
顾言刚才说，那些东西都可以给我？
不是哥们儿……
所以说，这家伙并不是想羞辱我，而是要来报恩的对吗？
十八岁清纯男大顾言同学，虽然家境贫寒却也明事理，他看破了我当初以"包养"之名接触他，实际目的是为了资助他。
功成名就之后，苦苦找了自己四年以求报恩？！
想到这里，宋秋芷忽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我可以。”
宋秋芷的语气有些雀跃——既然顾言这家伙是来报恩的，那这些资源不要白不要对吧？
她有底气通过这次机会火起来，因为那些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歌曲，拿出来绝对是降维打击的存在。
却不料，顾言看着宋秋芷一脸雀跃的抢答，突然愣了一下。
“你已经猜出来了吗？很好，我不必浪费更多口舌了。”
顾言双手交叉在身前，上半身微微前倾，嘴角扬着一抹揶揄的弧度——
“上学的时候你包养我……”
“现在换我来包养你，时间期限同样是三年。”
“而报酬，就是一个芒果台新节目的A类名额，以及后续公司的资源倾斜。”
“这么说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宋秋芷的笑容瞬间凝固。
what？
顾言这个狗东西，并不是要来报恩的，他其实还是想羞辱自己？！
王八蛋，你不是人！
虽然但是——
他开出的条件真的很诱人，让人很难拒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