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娘
次日清晨，秋日的太阳再次把晨光洒在这个繁华的城市。
幽幽地，睡梦中宫羽感觉身体像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毛毯中，热得她难受。
她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结果一睁眼，便看到一双翡翠色的眼睛正充满爱意的盯着自己。
“早安，羽儿。”
宫羽没有回应塞伦，她一把推开塞伦的怀抱，用带有两人体温的被子裹住自己身体，径直地走到女儿的房间，丝毫不顾床上的人儿正裸着身体。
小玥和小曦还在床上熟睡，知道昨夜两人的疯狂并没有吵醒女儿，宫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宫羽伸出手指，想摸摸女儿宛如小天使的睡容，但是最后她还是放下了。
无声的泪水在从宫羽脸上滑落，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敢发出。
这时，塞伦也来到女儿的房间。
看到爱人正哭泣，她想拂去她的眼泪，但是伸到一半的手被宫羽厌恶地一把拍开。
“出去，穿上你的衣服。”
宫羽压抑心中的苦楚，
为了当女儿的榜样她不愿说出肮脏的词汇，只能低声而强硬地呵退来犯的塞伦。
自知理亏的塞伦也没有继续，她明白昨夜她的行为深深伤害了爱人，塞伦只好看着她，轻声地说：“我在楼下等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和羽儿你说。”
接着她便回房穿上衣服下楼了。
等塞伦离开以后，宫羽也回到自己房间里。
看着自己凌乱的房间，曾经洁白的床单此时就像肮脏的抹布一样皱在一块，地板还放着那条被塞伦撕得粉碎的公主裙，以及自己身上那条还残留着塞伦气息的被子。
它们就像提醒自己，昨夜发生过的一切。
宫羽将这些东西像垃圾一样统统塞进床底，然后拉开衣柜，从里面找到一套最为严实的宽袖束腰裙穿上。
在整理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摸到塞伦强行给她戴上的血宝石耳坠。宫羽想解开它，解开那枚象征着屈辱的锁链。
但是已经达成血契的魔法道具又怎么会轻易放开自己的主人，耳坠上的尖刺仿佛有生命一样死死的扎进她的耳垂，就算耳垂因拉扯而变得鲜血直流，宫羽也无法将其拽下。
最后为了不让伤口太深被女儿发现，她只能无奈作罢。
宫羽整理好着装下楼后，塞伦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
“羽儿，你来了。”塞伦看到宫羽下楼，便挪开自己的位置，希望爱人可以坐在她的身边。
但是宫羽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坐到离塞伦最远的位置，冷漠地看着这个她已经不熟悉的弟子。
“我以为你不想下楼见我。”虽然塞伦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很高兴能见到爱人能下来和自己见面。
这时，她看到宫羽耳垂上还没擦干的血迹。
“~疼~吗?“
“说吧，什么事。”宫羽那拒人千里的态度让塞伦不敢贸然靠近。
她确实不想见到塞伦。但是她也清楚，以自己这个弟子的性格，如果自己不下来她会一直在楼下等她，她不想等两个女儿起床后会看到塞伦，这样自己很难向两个女儿解释。
听见爱人冷淡的语气，塞伦也没有生气，她用一种严肃的表情看着宫羽：“羽儿，我希望你和孩子能跟我去伊斯维亚魔法学校居住，今天就出发。”
“哼，不可能，别做梦了。”宫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塞伦的请求：“难道昨晚你做的还不够，想把我天天栓在身边，来满足你肮脏的欲望不成。”
见爱人误会自己，塞伦赶紧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羽儿，你听我说，是这座城市已经不安全了，你和两个孩子都很危险。”
“怎么回事。”塞伦的回答引起宫羽的兴趣。
尽管现在宫羽不想听塞伦的解释，但是一旦涉及到两个女儿的安全，她也不得不在意。
经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隐约也能猜到在贝尔纳斯里隐藏着一个能牵动教团与女皇利益的不确定因素，但是她没有想到隶属于魔法协会的塞伦也会被牵扯其中。
无论现在在城里的是什么，但能引起三方势力重视的绝不会只是一种简单的威胁。
听塞伦的语气，她应该知道城里藏着的是什么，那何不利用这点，让自己尽快作准备呢。
塞伦缓缓闭上眼睛，等数秒后才睁开。
“这个城市里藏着一只吸血鬼，实力至少在伯爵以上的吸血鬼。”
“什么？”
宫羽震惊地看着塞伦，琥珀色的眼睛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只拥有伯爵实力的吸血鬼，那就等于整个城市已经成为他觅食的猎场。
吸血鬼这个种族依靠血脉的魔力一共划分为六个等级，第一是国王或皇后，这个是其他吸血鬼对纯血种的尊称，以此类推的往下就是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五个等级。
子爵和男爵的吸血鬼由于血脉稀薄，他们獠牙里的毒液无法将人类转化为血仆，因此威胁并不是很大。
但伯爵以上的吸血鬼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拥有凌驾于魔导师的强大实力，更重要的是被它们吸食血液的人会被转化成对它们惟命是从的血仆。
尽管血仆在生理上依旧可以算得上是人类，但其实他们已经沦为了吸血鬼的仆人，并且也会产生与吸血鬼一样的病症——渴血病。
由于吸血鬼在进食的时候为了防止猎物逃脱会在他们体内分泌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会不停地蚕食人的理智，让他们也沦为渴血的野兽，因此被成为渴血病。
宫羽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在前晚女儿进食的时候也有在她身体里分泌过这种毒素，不过由于魔晶石能够很快地修复身体，所有这种毒素也会被消灭，这也算是这个身体为数不多的优点。
血仆需要通过吸食主人或者其他人类的鲜血来维持自己的理智，如果长时间没有吸食人血那他们就会堕落成像行尸走肉的怪物——堕尸。
堕尸这种生物没有自我意识，没有痛觉，他们就像发疯的野兽袭击其他人类，而被他们袭击的人类也会沦为和他们一样的堕尸袭击其他人。
而且吸血鬼这个种族特别喜新厌旧，它们会为了找到最理想的鲜血而不断袭击人类，伯爵的吸血鬼则会加速堕尸的传播速度。
在三十四年前，那时候罗德维亚大陆还处于战争。
曾经有个隶属于卡奇敖王国里的北方小镇雪漫，这个小城镇因信奉曙光教团，结果遭到伯爵吸血鬼报复，竟在一夜之间城里的三千人口全部转化成堕尸。
国力空虚的卡奇敖王国无力阻挡突如其来的堕尸大军，国王雷蒙斯只能向曙光教团求援，最后这场危机被还在教团担任荆棘骑士团团长的勇者伊蒙与曙光圣女芙蕾雅一同解决。
如果在贝尔纳斯这么一个拥有五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出现了一只伯爵实力的吸血鬼，那就等于说这座城市里潜伏着五万只嗜血的堕尸。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就连见惯各种战争的宫羽也感后背一阵发凉。
她不停地按揉着跳动的太阳穴，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
“听你的语气，那座城市已经出现堕尸了吧。”
“嗯。”塞伦也不打算向爱人隐瞒，如果不让宫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她是不会和自己走的：“目前城市里一共出现了三个女性堕尸，她们都是西城区的贫困女性，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
这时宫羽又想起尤伦太太向她提起西城区出现了女性受害者，那无疑就是被守卫秘密处决的堕尸。
只是这样她就有一个问题不懂了。
“为什么一只拥有伯爵实力的吸血鬼不袭击北城区的旧贵族，反而选择魔力贫瘠的西城区女性。”
旧贵族体内血液的魔力更浓郁，对吸血鬼吸引力应该更大才对。
“不清楚。”塞伦摇了摇头，翡翠色的眼睛也是充满疑惑：“或许这是它的饮食习惯，或许这是它实力不强不敢袭击魔法师，又或者它有其他的目的。这个需要等调查以后才知道。”
“所有，你到伊斯维亚魔法学校任职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
怪不得塞伦会突然出现在伊斯维亚魔法学校，担任一个与她身份不相配的校长，原来是这个原因。
“嗯。”塞伦没有否认，她从异空间里拿出一张羊皮卷轴递给宫羽：“是梅莉委托我秘密来调查这件事情。她很担心发生在这里的事。”
看着这份卷轴，宫羽知道这份密令千真万确，因为上面浮现着女皇陛下专属的白色蔷薇魔法印章。如果是梅莉的委托，那塞伦无论如何都会帮忙，因为她们从小就是关系很好的闺蜜。
“是梅莉啊。”
望着那流露出白光的印章，宫羽露出欣慰的笑容。
原来这十年里，这个从前经常与塞伦缠着自己要听故事的小女孩，现在也长大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皇了。
看到爱人的样子，吃醋的塞伦立刻抢过她手中的卷轴，在她惊骇的目光中不顾她的反对，像宣誓主权一样强行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吻上她诱人的嘴唇。
“呜呜呜。”
宫羽不知道塞伦突然在发什么疯，她举起双手想推开她，但是细弱无骨的手臂很快就被塞伦禁锢在沙发上，两个身姿妙曼的女人紧紧贴在一起。
无法反抗的宫羽只能任由那作恶舌头不停掠夺自己口腔里的空气，直到她的脑袋因缺氧而产生眩晕，塞伦才肯放过她。
“羽儿可不可以在我面前想其他女人。”
这是哪门子的醋坛！宫羽恼羞成怒地推开欺压在她身上的塞伦，然后退到沙发的另一个角落。
看见爱人脸上浮起的潮红，塞伦心中涌出一整莫名的成就感，让她又忍不住想上前再调戏她。
清楚她意图的宫羽立刻又往沙发后退，坐到扶手上，沉着脸说：“待在那里别过来，我们继续说正事。”
塞伦无奈地叹气一声，然后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现在的贝尔纳斯很危险，你们和我走吧。”
“不可能！！”宫羽再次拒绝了塞伦的请求。
“为什么？”塞伦大声地质问。
塞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她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她现在的实力如果真的爆发大规模的堕尸袭击，她根本就没办法应付。
不过她还是强迫让自己冷静：“难道羽儿还在担心我会伤害那两个女孩，就因为她们是纯血种吸血鬼？”
昨夜当她施展魔法禁锢两个少女的时候，领域里躁动不安的魔法乱流已经告诉了她两个少女的真实身份。之前由于她们身上拥有老师的隐秘宝石，所有在学校里没发现她们的身份。
塞伦继续恳求道：“羽儿，我答应过你，我不会伤害她们的，相信我。”
但塞伦低声下气的恳求非但没能打动宫羽，反而还让她更加生气。
“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就算没有昨晚发生的事情。但你接到的命令是来调查吸血鬼，而我女儿又刚好就是吸血鬼，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怀疑到她们？”
“我……”
被说中痛处的塞伦顿时无话可说，因为那两个少女确实嫌疑最大，自己想让她们到学院居住一方面确实为了保护宫羽，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更方便看管两个少女。
毕竟两只生活在人类城市的吸血鬼实在太危险了。
看到沉默的塞伦，宫羽更加坚定她自己的想法。
“你走吧，很快女儿就会醒来，别让她们发现你还在。”
宫羽推开门，对塞伦下了逐客令。
见到宫羽这么决然，塞伦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她慢慢站起身，路过宫羽身旁的时候，她问道：“羽儿，你打算以后怎么处置那两个小家伙。”
宫羽不明塞伦为什么这么问：“她们是我的女儿！”
“但是她们同样也是只吸血鬼，是以血液为食的生物。难道你要一辈子用自己养着她们吗？”
这次轮到宫羽不说话了。
看着自己的爱人选择用沉默逃避这个问题，塞伦继续说道：“羽儿其实也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宫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始终不想承认。
“宫玥和宫曦已经把你标记为她们的新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