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抉择
窗外，那月色愈发地璀璨夺目，如水般澄澈的银辉，透过枝叶交错而形成的斑驳光影，轻柔地洒落在幽静的街道之中，仿佛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精心勾勒出了一幅如梦似幻、美到极致的画卷。
然而，与这静谧祥和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北城区的一栋别墅里，两位拥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却因某些缘故，正陷入一场激烈异常的争执中。
红发女子双手抱胸，气得满脸通红，一双翡翠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不，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这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小玥小曦两个小女孩要怎么办？羽儿，想过这问题吗？”
她的声音在这宽敞的别墅大厅里不断回荡着，那坚决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而对面的黑发女子也毫不示弱，她紧咬着下唇，原本温婉妩媚的面容此刻因激动而微微扭曲，琥珀色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瞪回去：“我当然清楚，可是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我的！”
她就不懂了，都这个时候了塞伦这孩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
就在刚才，宫羽向塞拉提出了一个计划，那便是利用自己的鲜血去引出西城区的吸血鬼，而塞伦负责消灭它
塞伦在听闻这个提议之后，经过一番思索，也认为这个方法确实可行。毕竟宫羽血液中的魔力对吸血鬼有极大的诱惑力。
可谁能想到呢，当塞拉一听到宫羽晚上也要跟着一起前往西城区的时候，整个人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一下子就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塞伦情绪激动地大声喊道：“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羽儿你用自己去当诱饵的，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呀！你知道那些吸血鬼有多凶残吗？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啊！”
宫羽却一脸镇定地回应道：“我不会有事的，小芯你就真的不用太过担心了啦。”
塞伦依旧不依不饶，她皱着眉头，满脸的担忧之色，继续追问道：“不，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为什么就不能只取一些你身体里的血液呢？你为什么非得要亲自过去呀？”
“我……”被她这么一问，宫羽顿时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毕竟，塞伦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她身体的实际情况。
其实并非自己不想这样，而是在左眼角的魔晶石，它为了能加快对身体的修复，离开宿主身体的血液只要没有消失，就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回流到身体里。
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控制这颗魔晶石。
所以，她才不得不选择亲自前往，以确保能够成功引出那只吸血鬼。
见爱人语塞，塞拉忽然记起了一件事。在伊斯维亚魔法学校第一次遇到她的时侯，塞伦就用魔法探知过爱人的身体状况。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爱人血液里有股庞大的魔力，可是与之相反的，宫羽的身上却连一道魔法纹路纹都没有。这怎么看，都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躯体。
塞伦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她上前几步，紧紧抓住宫羽的手，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担忧：“羽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宫羽见塞伦那紧张的表情，心中既感动又无奈。可是，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将那个不幸的消息告知塞伦。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辛辛苦苦找了十年的人，其实早已死亡。她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塞伦。
她轻轻叹气一声：“小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和你说的时候，总之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可宫羽的这一番无心之言，无疑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插进了塞伦那原本就极为脆弱的内心深处。
见自己的爱人依旧选择用逃避来面对自己，塞拉心中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塞拉紧紧握住宫羽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宫羽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急切地说道：“羽儿，为什么即便是现在，你依旧选择去逃避，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宫羽看着塞伦那满是伤痛与急切的眼神，心中一阵揪痛，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还是决定不说出来。
她明白这样隐瞒会伤了塞伦的心，可那残酷的真相，她实在不忍心出口。
“小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只是…… 只是这个事情太过沉重，我怕说出来会让你承受不住啊。” 宫羽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够了！”塞拉猛地甩开宫羽的手，她的双眼因痛苦而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原本那温柔甜蜜的声喉，此刻也变得嘶哑起来：“宫羽，你总是这样子，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承受不了的小孩，你以为你这样是在保护我吗？你这只不过是在我那原本就血淋淋的伤口上，又狠狠地划上了一刀罢了。””
宫羽被塞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惊得愣在原地，她呆呆地看着塞拉，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塞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可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伤痛：“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能找到你，每一刻都在想着我们重逢时的场景，我以为只要我们再次相聚，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可现在呢？你就在我面前，却总感觉你在很远，你让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傻子，傻傻地守着一份或许早就不存在的感情！”
宫羽听着塞拉的哭诉，心中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小芯，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她知道塞拉说的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和过度保护把事情搞成了现在这个糟糕的局面。
就在两人陷入这僵持又痛苦的氛围中时，别墅外再次响起了响炮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传来，透着一股浓浓的寒意和诡异。
宫羽和塞伦同时一惊，她们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瞬间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警惕。
宫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突然间她发现声喉像哑了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声音。
塞伦缓缓抬起左臂，她左臂上佩戴着的那只雕刻着神秘魔纹的秘银手镯，在明亮的烛光映照下，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她用力地掐住宫羽粉琢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命令道：“羽儿，今晚你哪里都不能去，乖乖地给我去睡觉。”
塞伦的声音犹如催眠的白噪音一样钻入宫羽的意识里，她很快就感觉到脑袋变得越发的迟钝，意识也变得模糊，整个人的身体都渐渐放松下来。
宫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那仅存的一丝清醒也在迅速消逝，最终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倒在塞伦的怀里。
塞伦抱起宫羽那轻若鸿毛的身段，将她放回两个女儿的身边。
看着宫羽安静的睡脸，塞伦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心疼宫羽这般无奈又无力的模样，又为自己刚刚强硬的手段而感到一丝愧疚。
可她实在是太害怕失去宫羽了，在这吸血鬼肆虐、危险四伏的时刻，她绝不能让宫羽去以身犯险。
“羽儿，请原谅我。”
塞伦温柔地擦去爱人眼角的泪痕，然后在月光下轻轻吻了吻宫羽的嘴唇，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
轻轻叹了口气后，塞伦为宫羽仔细地掖好被子，确保她能睡得暖和又安稳。
随后，她站起身来，目光在宫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心底，这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然而，塞伦离开后没多久，宫羽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尽管脑袋还有些许昏沉，但是意识也在慢慢恢复。
她轻轻坐起身来，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身旁正在熟睡的两个女儿。
此时，两个女儿正睡得香甜，粉嫩的小脸蛋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可爱。
塞伦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随即被坚定所取代。
宫羽心里清楚，塞伦这么做是出于对她的爱和担心，可她也明白，吸血鬼的威胁一日不除，贝尔纳斯就一日不得安宁。
在这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她不能让任何伤害靠近自己所爱的人。
她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深色的披风披上，又拿起自己那把左轮手枪，紧紧地握在手中。
随后，她轻轻下楼，小心翼翼地推开家门，夜风吹拂进来，带着丝丝凉意，却也让她更加清醒了些。
渐渐地，宫羽的身影便消逝在那浓浓地夜色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