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楼下吵闹的声音,希芙丝走下楼梯。
“怎么那么多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会......会长,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把你的衣服拿来卖的!”
听见“会长”二字,周围的声音低了下去。
酒馆内的大部分玩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协会会长的真面目。
明明外表如此惹人怜爱,可一举一动却优雅稳重,这种反差感令人印象深刻。
有人已经偷偷打开【失乐园】的内置拍照功能,对着希芙丝猛截图了。
“今天起,我就是会长大人最忠实的走狗。”
“初见,可爱,单推!”
“为了重振协会荣光,还请会长偶像出道。”
作为一个被现代互联网腌入味的人,希芙丝对这些发癫行为有一定的抗性。
不过有抗性,并不代表免疫。
听着周围赞美的话,希芙丝脸上晕染了一层红霞。
自己可能,被当成npc了。
有时候玩家就是如此,对一个npc的喜爱可能会超越游戏本身......最后甚至可以演变成某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宗教团体。
希芙丝走到前台,低声询问:“你说什么?我穿过的破衣服还能卖?”
那就真的单纯是一件破外套,没有任何附加效果,还有战损,怎么会有人想买呢......
“会长,你的衣服刚才已经被炒到一枚金币了,要不您看看还有什么能拿来卖的?”
“(OДO)?”
如果不算反咒戒指,自己总共也才从杜斯特的委托里赚了几十银币。
一件破衣服居然能卖这么高?
希芙丝正在犹豫。
人群中,诅咒师库克心里焦急无比。
如果错过这个好机会,想从别处弄到和希芙丝有关的媒介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把钱袋扔在桌上,金属碰撞的悦耳声音让人精神一振。
“我出五个金币!”
这一次,没有人继续加注。
毕竟玩家们初来乍到,此时还没有积累起足够的财富。
希芙丝有点难为情。
把自己穿过的东西卖给别人,果然还是有点奇怪。
“非得是衣服不可吗?能不能换个别的?”
库克快速说道:“当然可以!我只要您随身携带的物品,在身边越久越好!实在不行给我头发也没问题!”
话音刚落,酒馆内变得鸦雀无声。
一旁有两人的窃窃私语传入库克耳中。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哥们.....小声点,别被人家听到。”
库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已经被自己听到了啊!
回想起之前的言行,库克才猛然发觉——购买少女穿过的衣物这种事,可能、大概只有变态才做得出来。
而自己,已经是变态中的豪杰了。
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都得杀了希芙丝!
希芙丝找出来一截断掉的法杖。
这是她最初的装备,在对战尤姆时损坏了。
“这是陪伴我最久的武器,还蛮有纪念意义的。”
库克欣喜地接过,连伪装都懒得做,还没走两步就开始施行诅咒。
熟练地画出仪式法阵,滴上鲜血。
他准备先给希芙丝来个前戏。
——【无期厄运】
被诅咒者会遭遇接连的厄运,直到遇上一次有概率致死的事件。
鲜血在仪式中化作黑烟。
诅咒生效了。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准备欣赏希芙丝接下来的惨状。
就在这时,端着酒水的服务生手一滑,一杯啤酒正好浇在库克头上,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客人,十分抱歉!”
库克十分恼火,刚想起身斥责对方,结果一脚踩在圆酒杯上。
一时间天旋地转。
“砰——”
结结实实脸部着地,库克被摔得眼冒金星。
他用手臂撑起身子,一柄飞刀不偏不倚朝他脑门飞来。
库克连忙低头,刀锋在他后颈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汨汨流出。
冷汗从额头上滴下。
要是他反应再慢那么一点,就死定了!
“诶~飞刀脱靶了,哥们没事吧?”一名玩家想把库克扶起来,结果被库克狠狠推开。
“技术不好就别玩飞刀!蠢货!”库克大声咆哮。
“兄弟消消气,大不了我让你杀一次呗。”
库克噎住了。
看对方的表情,只要自己有意,似乎真打算引颈就戮。
协会里的这些人,都是哪找来的神经病?
他偷偷看了眼希芙丝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
难道诅咒失败了吗?
“该死,怎么今天这么倒霉......”
他完全没想过这幅的惨状是自己的诅咒导致的。
抵抗诅咒的装备他略有耳闻,只有贵族才会花大钱买那玩意防备暗算。
可反弹诅咒?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在库克开始倒霉的时候,希芙丝已经悄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个可疑男人的身上。
希芙丝一早就把反咒戒指用细绳串起来,做成吊坠,戴在脖子上。
在诅咒生效的瞬间。
黑曜石色泽的吊坠开始在少女胸前微微发烫。
反咒戒指生效了!
有人要害我!
希芙丝警惕地观察了一圈四周,立刻把库克锁定为了头号嫌疑人。
怪不得要买自己贴身携带的东西,怪不得看上去鬼鬼祟祟......
原来是诅咒师呀~
希芙丝低下头,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尽量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因为兴奋而抑制不住的笑容。
她此刻的表情就像猫咪看到鼠鼠,黑心老板看到社畜员工,观众看到舞台上的小丑......
“嘻嘻,好玩。”
希芙丝整理好表情,径直走到库克身边。
“快,来人!有客人受伤了!抬去二楼会客室!”
几名协会职员面面相觑,不敢违抗会长的命令,把库克架在肩上。
库克眼神狡黠,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干脆不反抗,任由职员抬走。
来到二楼,希芙丝遣散闲杂人员。
她对库克说:“你就在沙发上好好歇一会儿吧,等歇好就自己离开。”
库克一时竟有些感动,倒霉了一天,最关心他的居然是自己的刺杀目标。
希芙丝转过身子,偷偷用狼剑划破手指,几滴血液掉在地上。
少女敲了下自己的头,吐了吐舌头:“哎呀~我可真是的,怎么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得赶紧包扎才行。”
目送希芙丝离去。
库克目不转睛盯着地上那几滴血液。
心里有种不真实的荒诞感。
新鲜的血液是释放诅咒的强力媒介,对诅咒师而言,得到了目标的血液几乎等同于得到了胜利!
他放肆的笑出声来。
“呵呵呵呵!得来全不费功夫。在我库克面前你还是棋差一招,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