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钱。
五十岚樱梦是这样理解的。
只要有钱，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能被交换，一切问题也都和杀人、偷盗，还有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简单。
至于怎么才能有钱。
谄媚、借贷、欺骗还有放弃尊严，都是选择。
……
“呐。”
黄昏时分的教室内，有少女毫无意义的音节声词响起。它尾音空灵，虚虚上扬，在安静的空气中带来一阵回响。
“你真的好乖，和小狗一样。”
窗外的夕阳又悲又美，室内的光影暧昧朦胧，声音的主人蛇喰凜凜蝶在阳光中淹没，白的晃眼。
“五十岚樱梦……”
纤细的小腿轻轻晃动，蛇喰凜凜蝶上身向后撑，以一种无限接近于恋人的口吻念着少女的名字。
而被蛇喰凜凜蝶念到名字的少女，正跪在地面上，没有说话。
少女很狼狈，是真的很狼狈。
不仅发丝散落，黑白相间的校服也凌乱不堪，显然是经过了一些推搡。
蛇喰凜凜蝶看了会儿女孩，突然咧开嘴角，轻轻笑了笑。
“为什么不说话？”
她问，声音很冷，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搭边。
“不想说话……”
视线停留在对方的影子上，女孩摇着头，瓮声瓮气的回答着。
蛇喰凜凜蝶却不管这些，她勾起脚尖，像逗弄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将它放在了女孩的下颌，然后，缓缓用力。
少女被强迫着抬起了头。
藏匿在发丝里的脸庞，也愈发清晰——
少女很可爱，一张雪白的小脸画光有影，精致又漂亮；蓝盈的眼眸大而圆，透着无辜和无害，很容易让人想象倒某种足够温顺柔软的动物幼崽；嘴唇也很软，但并不过分艳丽，而是偏粉，像万年樱。
同时还应该说的是，少女的发丝是非常清透的银白，及着腰，配着蓝白相间的水手制式一年级校服和白色的室内鞋。
所以说，用乖巧、可爱、无害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五十岚樱梦是恰如其分，完全没有任何夸张。
“为什么不想？”
蛇喰凜凜蝶又问，暗红色的瞳孔倒映着少女缩小的身影。
少女咬了咬唇。
似乎似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
她想，每个问题那里有这么多为什么，不想说话就是不想说话。
蛇喰凜凜蝶颦了颦眉，为女孩的这副态度感到不悦。
.
片刻，蛇喰凜凜蝶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白皙而又惹人注目的脸上又扬起了一个笑，眼底却是冷的。
“想喝果茶吗？”她问。
然而，蛇喰凜凜蝶根本没有给女孩选择的余地，因为下一秒，她倾斜着水杯，将尚有余温的果茶倒在了倒在了的女孩脸上。
五十岚樱梦闭上眼，下意识的想要低下头，忽而微微一顿。她感到对方已经脱了鞋子，下颌处有暧昧、温热的柔软抵着。
五十岚樱梦僵住，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了一点足尖。
以及，浅黑的——
对方丝袜的颜色。
“不能低头喔，小猫。”蛇喰凜凜蝶说：“要好好品尝才行。”
五十岚樱梦不再想着低头，只是难受的闭上了眼。
很快，满满的一杯果茶已经见底，少女脸上沾满水光，一身蓝白的制度和及腰的长发也被对方淋了个通透，浑身湿哒哒的滴水。
但尽管如此，五十岚樱梦却和最精致的洋娃娃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刚刚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点了。”
茶杯被蛇喰凜凜蝶狠狠摔在了地面，她看着女孩，暗红色的眼眸里充斥着薄怒和不满，“无论发生什么事，脸上总是一副轻飘飘、慢悠悠，什么都抓不住的表情。”
五十岚樱梦沉默了几秒后，如蛇喰凜凜蝶所愿的换了一个表情。她将自己的眉眼弯成了漂亮的小月牙，露出了一个只是为了笑才笑、苍白又毫无实感的笑容。
“那么……现在呢？”
蛇喰凜凜蝶看着女孩脸上的这个笑更加火大。
“抬手。”她像对待宠物一样命令道，声音带上了十足的不耐烦。
五十岚樱梦眨了眨眼，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抬起了手。
蛇喰凜凜蝶将足尖放在了少女白净的手心。
“我的短袜脏了。”
蛇喰凜凜蝶张开细白的脚趾，月白、粉莹的指甲在空中闪闪发光。
“黏糊糊的。”她继续说：“你给我舔干净。”
五十岚樱梦眼眸微微睁大，似乎没有想到，刚才的倾倒果茶只是序曲，是张扬的警告。
蛇喰凜凜蝶用指甲剐蹭着女孩的手腕，催促道：“快点。”
五十岚樱梦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服务之外的。”
她说，有些想要拒绝。
蛇喰凜凜蝶冷冷笑了笑，低头看着女孩，“不就是加钱吗？给我舔干净。”
钱这种东西很神奇。
什么都能买到。
五十岚樱梦没有钱，她想要自己的身体能够健康，她想要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偏偏，蛇喰凜凜蝶很有钱。
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依靠金钱来联系，不是太特别，既坚不可摧又岌岌可危。
“好。”
少女点了点头，张开嘴唇，露出釉白的齿，探出粉嫩舌尖，然后乖巧的、缓慢的，一点又一点舔舐着蛇喰凜凜蝶的短袜。
——只是，即便到了现在，少女脸上的表情还是和洋娃娃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没有尊严、违背世俗理念的事情。
蛇喰凜凜蝶有些焦躁的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
她想起了那一天，她和女孩初遇的那一天。
她因有东西落在了教室，在放学过后又回到了学校。
然后，在学校的花园里，少女一头银发，穿着秋季的校服，跪在雨后的地面，舔舐着别人的指尖。
夕阳拉长了影子，校服的一角掀起微风，场景太诧异，少女又实在太可爱，脸上的表情也是近乎于虔诚的痴迷，她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了很久。
直到某一瞬间，少女似乎透过枝叶和花影发现了她，歪着脑袋，轻轻的朝她笑了笑。
蛇喰凜凜蝶落荒而逃。
第二天，少女找到了她。
“我们昨天见过吧？”
蛇喰凜凜蝶摇头否认。
少女不依不饶，并且还将她压在了墙上。
“一定不要说出去喔，凜凜蝶会长，不然我就完蛋了，会死的。”少女这样说，齿间的气流带着若有若无的幽香，轻轻抚过蛇喰凜凜蝶的耳际。
再后来，她成了五十岚樱梦的客人之一，每次四万日圆。——因为是大小姐，蛇喰凜凜蝶最不缺的就是钱。
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见到女孩露出那副虔诚的痴迷，每一次她的表情都是轻飘飘、慢悠悠，好像抓不住的羽毛一样。
蛇喰凜凜蝶讨厌她这样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