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那是……”
许巧零笑起来,刚要一如既往地解释,却被李祎晴有点冲的语气打断。
“不是说这些,你难道感受不到我是故意在刁难你吗?”
“昨天用跑的感受不到,今天蛙跳应该能感受到路人异样的眼光了吧。”
“就算不从这个角度来看,光是让你蛙跳三十圈,就已经是很不合理的要求了。”
“你难道就一点都感受不出来吗?”
李祎晴双手紧紧攥成拳,嘴唇紧抿,用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许巧零立即回答,“当然感受得到呀,正是因为知道师姐的想法,所以才更要坚持下来。”
“感受得到就赶紧离开啊。”李祎晴用像是在乞求的语气把声音挤了出来。
“不要,我想成为师姐的伙伴。”她没有说成为雏菊,并不是许巧零不想成为李祎晴的雏菊,她只是想待在李祎晴身边,没有选择雏菊而是用伙伴,功利心便不会显得那么高。
李祎晴看着许巧零那真诚到有点单纯的双眼,那种像是要将心脏这颗气球戳破的刺痛便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喜欢吧。”许巧零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
李祎晴摇了摇头,依旧不认可这种解释,“你真的很奇怪,明明我们都不认识。”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吧。”
“我的情况,你还是想象得太简单了……会死的哦。”
许巧零认真地思考起来,简单地回答不怕死,肯定是不行的,这个问题很严肃,回答得不好恐怕就再也无法取得师姐的信任了。
“师姐说得没错,我确实不够了解你,或许我是自大了,但师姐同样不了解我在防御方面的造诣……师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偶然间得到了一个秘法,它能源源不断地为我提供防御方面的宝物,具体是什么我没有办法直接说,但我可以把我现有所学所持有的,全部展现给师姐看。”
许巧零顶着大腿传来的肌肉拉伤疼痛,艰难地站了起来,接着催动体内灵力,开始逐一展示起来。
“这是名为【玄天衣】的术法,之前师姐看过了,也得到了黄长老的认可。”
“刚才是全身的护体灵力,我还有一个单点防御的护盾术法没有使用过,这个名为【邃影盾】。”
许巧零伸出手,手掌张开,随后一个能覆盖她上半身的正八边形出现在掌心面前,邃影盾通体闪耀着黑白相交的光芒,与玄天衣的内敛不同,邃影盾将它强大的坚固霸气地显露出来。
“还有除了术法外,我的体质也发生了改变,肉体的强横我不知道怎么表现,但恢复力应该比较直观。”
许巧零说完,便拿出小刀,在自己小臂上划开一道豁口,鲜血汩汩流出,隐约还能看见里面森白的骨头,接着她再次催动灵力,那伤口上竟开始冒出血泡,整个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还有……”
“够了。”
“那,师姐……”
“接下我这一击。”
李祎晴抽出她的长剑,那股诡异的黑色灵力开始蔓延到了剑刃上,紧接着在李祎晴眼睛锁定许巧零的同时,许巧零面前出现了一朵黑色灵力凝成的枯萎百合花。
这是弥月宗的攻击术法【葬花颂】,以鲜花标记一名修士,随后用攻击将标记破开,在标记破开的瞬间,会引发更强烈的爆炸,但原版葬花颂的鲜花标记本应该是彩色的,李祎晴释放的却是蕴含着死亡气息的黑色。
许巧零知道现在不是研究为什么两者的葬花颂会有不同的时候,必须集中注意力面对李祎晴的攻击。
她立刻催动全身灵力,将压箱底的防御术法全部施展出来,释放到极限。
李祎晴挥动长剑,那枯萎百合花便在一瞬间被切成两半,顿时恐怖的能量释放开来。
轰隆!
黑色的灵力掀起巨大的波动,整个院子除了有阵法保护的房子外,其余东西全部被吹飞。
爆炸的光芒落下,许巧零依旧屹立在原地,她的衣服破损不堪,身上的伤口多到数不清,或是割伤,或是烫伤,血流不止。
但她却还能举起手臂,即便举得很艰难,她也还是向师姐竖起了大拇指,“嘿嘿,师姐,我没事哦。”
“唉。”李祎晴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给出了肯定:“行吧,我认可你了。”
“太好了……”
许巧零来不及兴奋,便直直倒向了地面。
……
……
当许巧零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身处室内,正躺在一张棉质长椅上。
“嘶……”她想要起身,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脱力倒了回去,这一刺激让她刚清醒后的朦胧消散,她转头望向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客厅里。
“醒了吗?”李祎晴推开了不知道哪一边的房门走了过来,从长椅靠背后面探出了上半身,从上往下俯瞰着那位可怜的伤患。
“师姐,这里是?”
“我的屋子里。”
“这样啊。”许巧零得到肯定的答复,内心窃喜起来,终于进到了师姐的住所里面了。
“你先继续躺一会儿,药还在熬制着。”李祎晴绕了过来,正要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站着说道:“要水喝吗?”
“要!”许巧零点了点头。
李祎晴很快就把装好水的杯子拿了过来,她看着许巧零说道:“能起来吗?”
“我试试……嗷。”许巧零用手撑起身体,起到一半,又摔了回去。
李祎晴看着皱了皱眉,因为许巧零动作看起来不太连贯,好像是装的,但毕竟对方现在身上各种伤口都有,她也不好妄下定论。
“我扶你起来吧。”
“嗯嗯!”
李祎晴坐到许巧零脑袋旁边,俯下身子把手臂穿过她的后背,然后稍稍用力把她抬了起来。
许巧零便顺势把身体倚靠在李祎晴身上,“师姐,可以借我靠一下吗?”
“嗯。”李祎晴没有太在意,她探出身体,把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拿了过来递给许巧零,“来。”
“……”许巧零看着师姐,眨了眨自己明亮的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手臂,好像有一点举不起来。”
李祎晴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想许巧零伤得真有那么严重吗?还是在想要怎么把水送到对方嘴里才不会呛到她。
犹豫片刻后,李祎晴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她把水杯边缘贴到了许巧零嘴唇上,然后缓缓把水杯向上抬起。
清澈的白开水缓缓流淌进许巧零的嘴巴里,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随后响起,李祎晴看着那小小的嘴唇,以及那逐渐泛红的脸蛋,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喝水的样子有点微妙。
“好了。”李祎晴把水杯从许巧零嘴巴上拿开。
“欸!师姐我还没喝够呢。”
“……你的手,不是抬不起来吗?”
许巧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间把手伸了出去想要把水杯抢回来,准确地说是想要把师姐的手臂拉回来。
“啊,嗯,这……”她脑袋飞速运转,急忙编出一个理由,“这是喝了水后恢复的,现在能抬起来了,哈哈哈。”
“那行,你口渴的话就自己喝吧,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李祎晴直接把水杯放到了许巧零手中,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许巧零看着手中的水杯,内心哽咽起来,呜呜呜,师姐的投喂时间结束了,还没享受够呢。
她心疼归心疼,但师姐家的水还是格外的甜,能品尝得到也是一种荣幸,她把手缩了回来,端起水杯便吨吨吨地豪饮起来,直至把水杯反转过来都没有一滴水留下为止。
“看来你已经很精神了。”李祎晴端着一个铁锅走了过来,她把铁锅放到茶几上,这时许巧零才看清铁锅里面热腾腾的绿色浆糊。
药浆浓烈的味道顺着热气飘荡开来,算不上臭但也绝对不好闻。
李祎晴双指并拢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紧接着一道淡蓝色光芒射进了药浆里,嗞的一声响起后,刚才还在飘荡的热气立刻消失不见,整锅药浆温度降了下来。
“……”李祎晴嘴巴微张停顿了一下,把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原本想让许巧零自己涂药,但想了想就觉得许巧零肯定又会假装痛得动不了。
既然对方想让自己帮她涂,那就帮一下吧,毕竟她身上的伤是自己弄的,就当作是赔罪了,李祎晴这样想着便改口道:
“算了,我来帮你涂吧。”
“欸?真的?!”许巧零喜出望外,差点从长椅上跳了起来,但她立马忍住,要是让师姐看到她那么精神,肯定会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然后让她自己涂。
“不需要吗?”
“当然需要,那就有劳师姐了。”许巧零躺了回去,活似案板上的鱼肉。
李祎晴食指探进那黏糊糊的绿色药浆里,确定温度不烫后,用手抓起一团,正要往许巧零身上涂,却发现不太好下手。
“你这样,我好像涂不了。”
“怎么了?”许巧零昂起脖子,看了看自己。
“把衣服脱了吧。”
“嗯……啊?”许巧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觉得这样不太好,就还是你自己来吧。”
“不不不,我只是动起来有点疼,可能自己脱不了衣服。”
“……”李祎晴白了她一眼,然后把手上的药浆洒了回去,接着用灵力把手清洁干净,“行吧,我来帮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