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到了,”乌拉诺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个死胖子的车臭死了,车厢又小,还不如骑马算了。”
“别那么挑啦,人家愿意在载我们一程都不错了,而且还给了我们报酬呢。”
乌拉诺斯和弥赛菈经过了城门的检查后,轻轻松松地进了城,他们打算先去城里著名的血鲨酒馆里找点吃的,那个地方是运输队领队沃里克倾情推荐的。
“切,就给那么点钱。”
“你当魔王大手大脚惯了?没点金钱概念吗?这些钱足够我父亲工作三四年了。”弥赛菈给了乌拉诺斯一个白眼,吐槽道。
“是吗?可能我当魔王时确实花钱如流水吧,虽然我记不起来了。”他说着挠了挠脑袋,“失忆还真不方便。”
“我没想到你居然能骗过那些人呢,你现在看起来就跟一个常年营养不良的人一样。”
弥赛菈看着乌拉诺斯,他的面庞瘦削,身材又高又瘦,和着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一根被晒黑的竹竿。
这副的外貌与他原来的样子完全沾不上一点边,她又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而事实上她在第一次见的时候,以至于失态般地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虽然这样做的后果是脑袋上起了几个大包。
“是你说要隐藏外表我才用的这个魔法啊。”
“但也稍微变得更正常——噗!”
“你要是再敢笑出来,可就不只是脑袋挨揍那么简单了。”
“抱歉,抱歉,我尽量忍住。”
弥赛菈努力地咬着牙,甚至开始掐自己的大腿。
“不过,使用这个魔法可真是不痛快,我可是很想向现在的人类展现我魔王的威风啊。”
“不行,”弥赛菈突然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我们现在可是被某种神秘势力盯上的状态,更不用说你还是原本已经死去、却复活了的魔王,要是被人们发现,保不准会引起什么大混乱。”
“唉,行吧行吧,我就听你的,忍忍吧。”
乌拉诺斯摊了摊手,不再发牢骚了。
“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只会用防御类型的魔法吗?怎么这种伪装类的魔法也能用了呢?”
“嗯,这个说来话长,”他摸了摸下巴,望向了远方,眼里蕴含着各种各样的情感,“这个魔法是我的老师逼着我,硬要我学的,说什么如果以后要隐藏身份啊、或者要去人类国家会用到之类啊的啰嗦话,总之,我不是很想提及那段时光,那段痛苦至极,每天背诵咒语,记忆魔法结构的五年痛苦时光。”
“你单单学这个魔法就用了整整五年吗?是很难的高级魔法吗?那你学防御类的魔法呢?”
“嗯,算是个比较低级的魔法,但经过我老师的改良,只有魔法水平高深的家伙才能察觉,然后最后的问题,大概一小时吧,快得话几分钟?”
乌拉诺斯的话让弥赛菈惊得目瞪口呆。‘
稍微对魔法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即便是最低级的一级魔法,普通的魔法师也需要学习一个月左右,二级的则为三到四个月,三级为半年以上,四级之后的基本就以年为单位计算了。
以小时甚至分钟来计算,那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
“但我会的魔法其实不算多,毕竟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学魔法了,还是用拳头比较有意思。”
“那太可惜了,你要是能继续学下去,一定能成为一个超级厉害的魔法师。”
他们在街道上走着,弥赛菈感觉这里并没有五年前来过时的繁华,但也留有过去的影子。
街道两边房屋林立,铺设的石板路也坚固耐用,没有什么裂痕,看来是有经常维护。
路上虽然人来人往,也能看到正在做买卖的商人,但总给人一种没什么活力的感觉,在一些隐蔽的小巷或房屋的角落里,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骨瘦如柴,直接睡在地上的人。
“气氛不对呢,这个城市。”乌拉诺斯一边打量着城市内的情况,一边说道。
“啊,明明是全国最大的商业都市,但感觉这里的人都很疲惫呢。”
“嘛,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吧,那个叫什么血鲨酒馆的地方,是往这边走吗?”
他们走到一个三角岔路口,处在中间分隔出两条路的房子上钉着一个已经发黄的牌子,上面的标语是:萨佩顿市,您的逐金之城,任何关于金钱的梦想都将在此实现。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提瑞斯商会。
弥赛菈回答说往左走,然后他们走了大概两百米,一间门上贴着红色大字:血鲨酒馆的建筑物出现在他们眼前。
“呼,终于到了,老子从复活开始就饿到现在,之后我可要大吃一顿。”
“谁叫你不吃人家给的干粮。”
“那种猪吃的预制品怎么吃得下去,要吃还是得吃现成的。”
弥赛菈叹了口气,说:“和你的旅行刚开始我就感到累了。”
乌拉诺斯推开酒馆的沙龙门,老旧生锈的门枢立刻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吱呀”音,听起来就像一个老女人的尖叫。
时至正午,正是人们用午餐的时间,店内坐了很多正在用餐的客人,侍者在客桌与传菜口之间来回穿行,酒柜前的吧台也坐着三三两两正在喝酒的人,但店内总体喝酒的人并不多。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并没有等多久,一个服务生就小跑着向这里靠过来。
那是个个子矮小的女性,身高最多只有乌拉诺斯的一半多一点(顺便一提,乌拉诺斯的身高为190cm),一头淡紫色的及肩短发,一只眼睛是翠绿色的,是那种树枝刚出嫩芽的颜色,而且瞳孔很细,就像爬行动物的瞳孔,另一只则被一个棉布眼罩罩住,眼罩上秀有一条绿色的小蛇,看上去很是可爱。
她穿着一件洁白无瑕的长袖上衣,腰间束有一条红色的腰带,下身搭配一条棕色长裙,裙身上绣有精致的绿色花纹,是那种几乎在任何一个酒馆都可见到的侍者服。
她将两张菜单递过来,然后从裙子的口袋拿出笔记本和笔,怯生生地问道:“请问两位要吃的点什么吗?”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乌拉诺斯把菜单上的菜指了一个又一个,翻了一页又一页。
“那、那个……拜托您能说慢一点吗?”
她的眼睛在菜单和笔记本之间来回移动,笔也在笔记本上飞快地书写着,但还是比不过乌拉诺斯的手速和语速。
“你点那么多能吃的完吗?浪费是可耻的啊。”
“oi~~哟~~~,你居然感质疑我的饭量,没人能质疑魔——咳嗯!被称为天空之胃斯凯尔的饭量。”
弥赛菈收回了锐利的眼神,重新回到了菜单上。
她的视线闪扫过一个又一个菜名,最终落在了甜品区上,她的目光在一个名叫“沉沦之湖”的蛋糕上停留了很久。
她之前在车上已经吃过了干粮,但不确定自己饿不饿,也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恶疑问。
“那、那个……”
“喂,你看迷糊了?”
直到服务生和乌拉诺斯开了口,她才从困惑的漩涡中清醒过来。
“啊,那我就点这个沉沦之湖吧,”弥赛菈将菜单转过去方便给她看到,“外加一杯草莓……还是,芒果汁吧。”
“好的,请稍等。”
她说完飞快地跑去了点餐台。
“在等菜来的时间,我想先聊聊,之前那种会动的植物是什么鬼?”
乌拉诺斯上本身挨在长椅椅背上,顺便翘起了一条腿。
“树人啊,一种植物类魔物,你这个魔王居然不知道?”
“不不不,“他摆摆手,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不会有那种魔物吧,魔族里确实有植物类魔族,但也是花妖、树精那种半人形半植物,而且正常来讲,树怎么会动呢?不,会动是会动,但也是被魔法强制使其动起来。”
“我记事起,就没有看过那种会动的树,虽然有四肢,但不是魔物,也没有被魔法影响的痕迹,就是会动的树。”
“你没见过?确定吗?”
“虽然我没有大部分记忆,”他把腿放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到桌面上,上身往弥赛菈那里靠了靠,“但就是百分百确定,根本没有那样的魔物,我甚至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魔力,仿佛…………”
“仿佛什么?”
弥赛菈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那是种不同于人类的新生命。”
“新生命吗……”
弥赛菈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只觉得是突然出现的新型魔物。
“算了,反正想不明白,话题到这里为止,先吃饭吧。”
“好。”
就在他们结束话题的时候,他们点的菜也正好送了上来,因为乌拉诺斯点了很多,所以那个小个子服务生来回了很多趟。
不知道为什么,乌拉诺斯总觉得那个服务生因为他点的菜很多,而显得很开心,走路好像都轻飘飘的。
可是在乌拉诺斯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转回菜肴的间隙,他的余光瞥到了斜对面坐着的一个男人身上。
那人手哆嗦着,正抓着一个盘子不停地舔舐,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但周围的声音盖过了他,乌拉诺斯听的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