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奥敦的人很想使用石料来建造防卫奥敦的围墙,可惜在这个草原之国里,石头却是一种很稀缺的资源,唯一能够用来作为防御工程的材料便只有森林里的木材。
木栅栏围墙、木哨塔、木门,这样的防御设施用来抵挡敌人的千军万马又实在过于勉强,娜仁的人已经兵临城下,眼看就要摧毁木围墙的屏障,入侵奥敦的内部。
情况已经十分危机,一旦围墙被娜仁所摧毁,那么娜仁便可以长驱直入奥敦内部,联盟军便失去了防御的优势。
此时正应该是派出部队去外面和娜仁战斗,阻止她们拆卸围墙的举动,不过杏花却并不允许任何人贸然冲向外面,一方面是担心开门的瞬间会被娜仁的部队强行突然,一方面也是因为贸然脱离防御圈与娜仁的大部队作战会导致惨烈的后果。
“再坚持一会儿,‘援军’很快就要到了……”
杏花的话让大家忽然鼓起了信心,她们明白在“援军”到来之前,她们必须死守住自己的阵地,于是更加卖力地和围墙外的敌军对坑着。
从木栅栏围墙内部射出的箭不断地命中围墙外拆卸围墙的敌军,而敌军当然也会做出反击,她们的弓箭手同样会在围墙的后方向天空中射出流箭。一墙之隔依然没有阻断双方激烈的战斗,双方的人数以不快的速度持续削减着。
“卡啦——”
某一侧的围墙居然被人砍出了一个大洞,几个敌军的士兵顺着围墙的洞大摇大摆地冲入了奥敦内部。
“糟了!”
杏花大惊失色,连忙招呼几名联盟军的战士上前迎敌。
战士们提起手中的刀刃大喊着冲向了敌人,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向对方的脑袋挥下了各自的一击。
“当——”“哐啷——”
战士们原本以为对方的脑袋会在自己的斩击下断成两半,然而事实的结果却是手中的刀刃断成了两截。
杏花见状皱起了眉头,当下的这番情景让她意识到了两件事,一是联盟军所使用的武器果然有很多不合格的产品,二是对方的盔甲坚固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卡啦卡啦——”
娜仁的那几个士兵好像全身都穿着很厚重盔甲,她们的行动非常迟缓,而且光是抬起双手,就能听到金属活动的沉重声响。
她们朝那几个向自己挥刀的联盟军战士举起了手上的长枪……
“快逃!”
杏花向那几人叫喊了起来,不过那几个战士却因为沉浸在无能为力的恐惧和震惊中一时没有反应,她们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重甲兵,直到娜仁的重甲兵用长枪刺穿了她们的胸膛时,她们才发现自己忘记了逃跑……
杏花差点瘫软身子跪倒在地,不过从附近传来的声音却让她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这边被突破了!”
“我这里需要帮忙!”
“糟了,让敌人进来了!”
围墙渐渐支撑不住了,敌人陆陆续续地从围墙上开出了口子,并让士兵挺入奥敦内部,每次作为先锋部队的,都是身披厚实盔甲的重甲兵。
联盟军的部队居然没有对付重甲兵的武器,即便有穿透力很强的长枪在,却也因为长枪的质量不够达标以及马儿的活动空间有限无法发挥长枪的穿透力。面对重甲兵,所有人都失去了对付的办法。
当然,重甲兵因为行动迟缓也无法伤害有所准备的人,不过在重甲兵拖延的这段时间之下,围墙几乎要被拆得一干二净,作为战斗主力的骑兵和步兵也渐渐地拥入奥敦内部……
杏花不得不命令部队暂时撤离前线,退避到第二作战区域,在围墙到第二作战区域之间,她还设置了另一道“陷阱”。
追击的敌军忽然被一道“火墙”隔断了去路,她们忙转身退后,发现身后也成了一片火海……
“火墙”阻断了娜仁军的进攻步伐,这也就意味着联盟军在等待“援军”的过程了多出了一点安稳的时间。
接下来,她们必须一边祈祷着所谓的援军出现,一边警惕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娜仁军在等待烈火平息的同时,也在谋划着新的进攻思路,部分娜仁军开始迂回到奥敦的西面,准备联合在东面的部队夹击奥敦的联盟军。
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东面的娜仁军身上,杏花对娜仁的举动也是后知后觉,当她有意无意地望向北方围墙边的瞭望塔上之时,发现瞭望塔上的卫兵被箭射死在了踏上,顿时才明白了娜仁的动向。
眼看挡住东方娜仁军的那道火墙就要燃尽熄灭,杏花十分苦恼这个时候是竭尽全力挡住东面的娜仁军还是分出部队阻止西面娜仁军拆墙突入的行为。娜仁的军力即使少了一半也和自己势均力敌,如果选择前者的话,自己也不一定能很快消灭东面的敌军,一旦被牵制,西面的娜仁军就要从后面杀过来,两面夹击之下己军必定全军覆没;但如果选择后者,那又完全是分散兵力让对方各个击破罢了。
杏花摇了摇头,她心想导致这种处境也是无可奈何。她并非没有料到敌人会从其他方向攻过来,不过由于时间紧迫,联盟军的重心都放在了训练部队和制造兵器上,陷阱什么的也只能稍微布置一下,防御设施也就起了延缓敌人速度的作用,和外面的国家那固若金汤的皇城壁垒相比,简直算是纸糊的营寨。
现在,她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援军”的身上,希望对方能早些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杏花的祈愿居然在下一秒得到了实现,远处的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一行人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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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大人?为什么……”看着对自己出手的罂粟,那喀索斯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茫然。
“适可而止吧,那喀索斯,你已经误入歧途,不要再越陷越深了。”
在蔷薇的搀扶之下,罂粟面前站稳脚跟,她看着那喀索斯,开口就是一句语重心长的教诲。
那喀索斯无心听从罂粟的教诲,她的注重点都放在了罂粟突然攻击自己的这件事上。
“我救了你,还准备等战斗结束给你疗伤,然而你却……”
被辜负和被背叛的感觉让那喀索斯忽然有些受伤,她原本以为罂粟会站在奥敦那边是因为自己被奥敦人照顾的原因,心里也就理解了对方的行为。这次她救下罂粟,就想着要让对方断绝和奥敦的关系,好好地留在自己身边,但没想到……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就好像能让晴空突然变色的暴风雨一样。那喀索斯只觉得心情糟透了,宛如风暴和雷鸣在心中涌动作响一般。
“那喀索斯,停下这场无意义的纷争吧,没有宽容和仁义之心的人是成不了真正的王的,历史并不完全都是正确的,也有很多暴君即位不过多久便被别人取代,也有人成王后没有推动历史的进程,反而是让经济文化倒退到了以前。那样子就算能成为王,也只能接受人们虚假的奉承和强颜装出的欢笑罢了。”
“姐姐大人……”罂粟的话让那喀索斯有些动容,不过经过一番内心的思考之后,那喀索斯忽然又笑了起来,道:“宽容和仁义,这些和这场战斗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你说考验一个王者的资格是宽容和仁义的话,成为草原之王后我自然会考虑这两点。我会给所有草原之民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让大家接受新的文化和文明,变得更加富有与自由。在那之前,我必须肩负起统一整个草原的重任,带来思想和文化的变革,也就是所谓的‘革命’。‘革命’总是要付出鲜血和代价的,这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这和我的仁义之路并不冲突。”
“那喀索斯,你因为成王的美梦破坏草原人们的平静,莫名其妙地发起战争,让很多人陷入痛苦之中,这件事已经注定了你没有成为王者的资格。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早日放弃对奥敦和萨仁的想法,战争便可休止,你的罪孽也便有洗刷的可能。”
那喀索斯摇了摇头。
“姐姐大人真不明白啊,让战争休止的做好方式就是用战争来结束战争。人类总是充满欲望的生物,就算我不发起战争,你认为三个部落一直生活下去不会产生新的矛盾和纠纷?也许再过几十年,萨仁说不定会成为战争的始作俑者,对娜仁发动攻击呢。正是因为有了战争的经历,人类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的和平,而三个部落又恰好能在经历过战争而统一合并,那么草原之国梅瑞狄斯也就成了一个团结一致的整体,这对梅瑞狄斯是必须要经历过的考验,只有三族统一,梅瑞狄斯才会像其他国家一样,有了跟随时代进步的可能。你们没有想到这点只能说你们愚昧,但我可不想梅瑞狄斯再成为落后于历史潮流的‘分裂’国家。”
“那喀索斯……”
“什么都不用说了,姐姐大人。既然姐姐大人一心要与我为敌,我也只能将姐姐大人当成敌人来对待了。没有人能阻止我的理想,即便是姐姐大人也一样!”
罂粟忍不住叹了口气。从一开始她就对说服那喀索斯的事情不抱太大希望,不过她却没想到对方会大言不惭、食古不化到这种地步。
“你赢不了我的那喀索斯,你的天泽之力并没有能抵挡‘魔法’的办法。”
罂粟道。
“看起来是呢,”那喀索斯瞅了一眼罂粟又瞥了一下附近的秋英,“而且还是三打一,可以说我是完全的劣势,不过……”那喀索斯笑了笑,回过头看着罂粟,“你们不也同样没办法抵挡我的天泽之力吗?既然这样,我就将你们统统埋葬好了!”
那喀索斯忽然咬破手指,将手上的血液滴落在了脚下的大地之上。
被滴血的大地忽然呈现出一道血红色的交错的水仙花形状的魔法阵……
“告诉你一件事吧,我的血液滴落在物体之上,便能增幅天泽之力对那个物体的控制效果,接下来,我要所有的天泽之力将方圆一里的土地全部掀翻!”
那喀索斯的血液还在持续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每滴出一滴血,血色的魔法阵便增大一圈。
“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罂粟看得出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当下聚集起身体中的魔力,让手中的光球不断变大。
由于先前的魔力被封印,罂粟得到的新的魔力不但增长很慢,连消耗也要比一般的天泽之力快出很多,几乎很难做出很大的举动。
就在扔出打断那喀索斯的攻击的光球之后,罂粟的魔力**剩无几,现在第二颗光球的聚集速度很明显要慢了不少。
蔷薇紧握住罂粟的另一只手,用眼神告诉她要不要再“汲取”点魔力?
罂粟摇了摇头,告诉蔷薇暂时不用了。
由于凭自我来增长魔力的过程实在过于缓慢,罂粟只能靠“契约者”的天泽之力来转换魔力,而蔷薇却并不会使用自己攻击性的天泽之力,每次要从她身上得到魔力,就要让对方发挥防御性天泽之力的作用,死去又活来。
蔷薇当时做了个很大胆的决定。
“罂粟,你说那个叫那喀索斯的人用一般东西对付不了对吧,这么说如果用你的魔法就能有打败对方的可能咯?既然这样,你就补充好魔力用魔法去帮助秋英吧!我虽然不能战斗,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魔力的哟!”
之后当着罂粟的面,蔷薇自杀了两次。
每一次都让罂粟感到心痛,以至于对方准备做第三次时被罂粟阻止了。
“够了,这就可以了……”
想起之前的这一幕,罂粟自然而然地拒绝了蔷薇准备再给自己提供魔力的想法。
光球在手中越聚越大,最终由白色变成了蓝色的充盈状态。
抢在对方之前完成了,罂粟准备将光球掷出,不过在那之前,天空中却有另一个更大的光球命中了那喀索斯……
罂粟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有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