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蔷薇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星满多多少少也就预料到了蔷薇的要求。
星满微微低下头,露出一副有些抱歉的表情。
“公主殿下,我可以带你回皇宫,但是……可能你一时半会儿无法见到陛下了。”
“诶?为什么?回皇宫却无法见到樱姐姐?”
“事实上,”星满道,“陛下曾在多日前带领一支军队前往了东海,小臣也不明白陛下的用意为何,不过看上去她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怎么会……”
蔷薇的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好不容易她才想出一个自己能留存在这片故土的理由,没想到幻想却像是泡沫一般无情破裂。
“陛下说过如果公主殿下想要回去的话什么时候都能回去,皇宫的大门永远不会阻挡公主殿下的脚步,公主殿下可以继续将皇宫当成自己唯一的家。”
蔷薇闻言只是微微叹了叹气。
“算了,谁都不在的皇宫对我来说就连最后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也没有理由再回那个地方。”蔷薇一脸惆怅地望向星满。“星满大人,也请你不要叫我公主殿下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殿下了。感谢你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听我一个任性的要求?借我一匹马,让我能够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公主殿下,您才刚回到米兰达特亚就打算要离开这里吗?我不知道公主殿下有着什么理想和打算,但至少在陛下不在的这段时间您难道不能多留一会儿,顺带帮陛下主持下国家的大局吗?”
“呵呵。”蔷薇微微一笑,“我可不是那种适合做领导的人啊,想比面对繁琐的政务和嘈杂的人群,我更喜欢和唯一喜欢的人在二人世界里过着安宁幸福的生活……”
蔷薇的眼眸里满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那般纯情。
“公主殿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没错,但是呢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喜不喜欢我,也不知道她一切行动的用意是什么,就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我想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公主殿下……”
星满看出蔷薇的神情在迷惘中还带着些许的伤感和恐惧。
“我明白了,公主殿下,请让小臣帮您这个忙吧。我一定会将公主殿下平安无事地送到你要找的那个人的身边!”
“诶?!”
星满的话蔷薇为之一愣。
该说对方实在是太热心了还是看重自己“前公主”的身份而唯命是从呢,离开自己的国家去外面找“情人”这种事换做一般人不应该是嗤之以鼻吗?
“陛下曾交待过我,如果公主殿下有什么要求的话一定要尽量满足她,她不愿意回去也绝不强求,她想去哪就随着她的性子好了。”
见蔷薇一副惊讶的表情,星满当即作出了解释。
“是、是这样啊,姐姐她……”
樱对蔷薇的细心和关照,蔷薇从小就很清楚,只不过在“那件事”之后,她渐渐忘记了樱对自己温柔的地方。从心底涌起的暖流让蔷薇重回了往日的心情,蔷薇憋住泪,在心里对樱道了声谢谢。
于是,星满在将城中大小事务交付于自己的部下来处理之后,带上一支小队来护送想要离开的蔷薇。
“抱歉,害你费心了。”
临行前,蔷薇向星满深鞠一躬,表示自己的谢意。
星满诚惶诚恐得跟着弯下了腰。
“请不要这样,公主殿下!小臣为公主殿下办事是理所当然的事,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说罢星满还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向了四周,生怕蔷薇对自己鞠躬的事被旁人所看到。
“呵呵……”
蔷薇笑了笑,对方那副慌张的样子总感觉和她外表的豪迈气质有些反差。
当蔷薇上了马车之后,护送的队伍在一声令下之后就此出发了,星满作为领队当然是走在了最前面。
蔷薇实际上并不想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感觉让一整支骑兵队来护送自己不如给自己一匹马来得快捷便利,不过既然这是星满的好意,她也不打算争执什么,再说如果还像上次那样半路丢了马又没了盘缠和食物的话,说不定还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算了,这次干脆就当作自己还是公主殿下,行使一下公主的特权好了。蔷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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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煌教会的地下监牢,通常是为了关押杀人的死刑犯而设置的。这里终日昏暗无光、阴森潮湿,连空气都充满着绝望和压抑的气息,可以说是一个待久了就会疯掉的地方。不过没有人能在这里待上很久,毕竟死刑犯过不了几天就要被处死,昏暗的地牢很多时候倒成了罪人们静下心来忏悔并等待救赎的“教堂”。
如今在这样的地牢里居然关押着一个从未杀过人、害过人的“重罪者”。这名囚犯已经被关上5天了,一般情况下早就被带出去勒死并焚尸超度了,但是她却像是一个特例一般,即便带着比杀人更重的大罪,也没有人愿意立刻让她归西。当然,虽然人还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
屈打成招这一手段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是十分管用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本身不合人道,也违背“神谕”的观念,不过由于情况紧急,不这么就没有办法,教会想不采用这种方法都不行。
不过这个方法实施了五天,却是收效甚微,就连“施刑”的人都在感叹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昔日的伙伴来看望那个被关在牢房里的罪人了,她手举火把看着牢房的人全身扒光被绑在墙上浑身都是伤痕的样子,不禁眉头一皱。
“杜鹃,为什么不肯把圣剑的下落交待出来?你本可以不用受这么多的痛苦。主教已经说了,只要你说出圣剑的下落,你就可以平安无事地离开教会。”
站在牢门外的人正是圣耀骑士团的团长,先前和杜鹃交战并成功负伤的雏菊。
如果不是主教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自己套出圣剑的信息,雏菊还真的不想接任和杜鹃动嘴皮的任务。对于背叛者,她只想让对方立刻滚蛋,而不是软磨硬泡费尽心思。
杜鹃笑了笑,她的笑容虽然憔悴,不过蔑视的意味也非常明显。
“圣剑的下落?呵呵,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你们死了这颗心吧。”
雏菊闻言眉头的皱纹加的更深了。
“为什么这样都不能让你把事情说出来?你难道还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做错?不,我没有错!圣剑本就不只属于教会的东西,它应该为需要正义力量的全人类所使用!如果背叛教会就算是罪过的话,教会还真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啊。”
“你拿到圣剑打算做什么?”
“那当然是……‘解放’了……”
“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当然不会懂,在教会的脚下过着自己一成不变的小幸福生活的你们……怎么会懂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需要解救的……道理……”
在和雏菊对话的过程中,杜鹃的意识渐渐地日落西山,可能是肉体上的摧残加上好久没有进食,使她的身体体能到了极限,不得不昏睡过去降低能量的消耗。
“呼……”
雏菊不由地叹了口气,吩咐一旁施刑的士兵道:“等她醒了继续用刑逼供,要是8个小时内没醒来就用冷水浇醒。”
士兵点了点头,随后目送着雏菊一脸失望地离开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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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主教大人,果然从那家伙口里套不出什么东西,只听说那家伙夺取圣剑的目的是为了……”
回去汇报状况的雏菊刚推开主教房间的门便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客人”惊住了,话说到一半,不得不立刻噤声。
主教的桌子对面坐着一个雏菊未曾见过的女孩子,女孩子看起来虽然年幼,不过她的举止却透露着成熟的气息。这轻轻掀开茶杯的盖子小心翼翼地饮下一口香茗,随后将茶杯轻放在桌上并对着对面的主教点头微笑的动作,分明不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能够做出来的。
“这位是……”
雏菊绕到两人侧边,看了看女孩子的脸,随后又一脸迷惑地看着主教。
“这位是如今南国的国君——春花殿下。”
主教向雏菊介绍道。
“原来如此……等等!你说南国的国君居然是这么一个小孩子?!”
雏菊惊得两只眼睛对女孩子瞪得笔直。
主教用一副责备的眼神瞪向了雏菊,雏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忙向春花低头致歉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要这么说的,希望春花殿下能够海涵。”
春花向雏菊扇了扇手,告诉对方不需要太介意,毕竟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雏菊松了口气,她看向主教,发现主教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么说可能有点失礼,春花大人真的是南国的现任国君吗?”
主教好不容易对雏菊松懈了精神,结果因为雏菊这么一个无脑的提问她的目光又聚焦在了雏菊的身上。
“嗯,这点是绝对没错的,至少现在我是南国唯一的国君,在南国复建完成以前,我还不打算就此退位。”
“是吗,看来您八成就是如假包换的南国国君了,我能隐隐约约从您的身上感觉到非同寻常的气度和魅力。”
什么叫八成?明明就是好吗?主教很想这么训斥自己无知的部下,不过她感觉现在插这种没必要的嘴感觉自己就像是小孩子,主教于是放弃了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谢谢你的相信,接下来我有事要和主教大人私谈,能请你稍微回避一下吗?”
春花对雏菊微笑着。
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被人撵走一般,雏菊忽然觉得有些难堪。
“……唔……嗯……”
没办饭,既然是主教和客人的共同要求,自己就算不爽也要接受。嘀咕了一声之后,雏菊只得没趣地离开了屋子,并随后关上了屋子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