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凤簪留情

作者:淡墨洇侵我心宣 更新时间:2024/10/10 21:31:29 字数:2355

“你不必担忧面容会引来什么麻烦,我与你的事情,只有父亲知情。”

“‘等你我大婚之日,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让大家都酸得倒牙。’这是你的原话。”

“只是……你却在婚夜用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弃我而去,待我寻到你时,已是在那破落小宗里了。”

郁明正襟危坐,停着耳畔萧华雅的喃喃细语,不敢妄动。

从她的话语来看,自己也就是她所认为的林有月,可是个负心汉人设。

有实力那就是负心汉,偷心贼,那现在没实力的他呢?

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将内心的满腹怨愤暂且收敛,观察形势再寻求突破之机。

欺霜赛雪的纤手轻轻拾起台上的玉梳,温柔地梳理起他因长期未有灵气滋润而干枯发黄的头发。

伴随着梳理的动作,他感觉到从发根到身体的一阵舒畅感,仿佛有无形的素手如乳母轻抚幼子般抚过,一时间竟有心慵神倦之意。

伴随着她的动作,他本已干涸枯裂的体脉内,竟然产生了酥麻感,久未滋润的灵气也逐渐蕴生,率先凝成的几缕如雾如蔼般的灵气在体脉中恢复了洄流。

居然是真的在帮我恢复身体吗?

只是他不敢信任这个前不久还能猛地卸下他的下颌对他口吐恶言的女子,感受到从内而外发自本能的昏睡感时,睁眼启齿道:

“我没有此前的记忆,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弃你而去。”

他感知到萧华雅的动作一顿,也仅仅是一顿,她继续动作娴熟地梳理着他的头发,从腰间的玉带上取下一根精美的簪子。

通过面前光亮的镜面,郁明能很清晰地看到这根簪子的形制。

白玉为基,端缀纠缠相合的二凤,饰以金黄色的流苏,制作相当地精美,一时之间让郁明也不免多看了一眼。

而这么一瞬的差池,就让萧华雅敏锐的捕捉到,嘴角微扬。

“这可是你初见我时,送我的礼物,说是什么‘好马配好鞍,美人配美簪。’”

“然后,又每次都能掏出新的簪子,以至于这玉簪我都用不上。”

“结果,每次都是我为你挽好发,戴上这玉簪。”

说完,她便发出一声细碎的轻哼声,同时动作娴熟地将郁明的长发挽成发髻,而后用这根双凤玉簪簪好。

啊?

郁明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话,我可说不出口啊~

在苍梧门还未覆灭时,他就是宗中最寡言讷语之人,因为他无法与他人共感出同样的情感,在几次交流顷刻就惹哭了师妹惹恼了师弟后,他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不会说话,那就牢记沉默是金。

但是他觉得自己得说些什么,不能甘受萧华雅的摆布。

他可不会忘记,当她撕扯下自己下颌时的凶恶面貌,还有他未妥协时的那些癫狂举动。

此刻的似水温柔,顷刻便能转化成彻骨的寒流。

思畴片刻后,他微微仰头,对正在小心打理他的发髻的萧华雅试探地问道: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这脸面的差异,可完全是换了个人。”

这次,她的动作就止住了,嘴角也缓和下来。

郁明能读到,她那淡淡的失落感。

“这不是你的脸,只是你与我相约过,若是有一日不能以原貌相见,那便换上这副面孔。”

“‘你说你更喜欢帅气些的,哪天我要乔装改面与你同行,就换这张脸吧。’这是你的原话。”

“不过,若是能坦诚相见,交心谨合,区区外在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固然是欺我负我,但大概你也有些……不能言说的理由吧。”

听到这话,郁明忽而感到心中一阵揪痛。

这痛苦来得莫名其妙,又格外猛烈,即使他的痛感阈值已经被萧华雅拉得很高,仍然因这揪痛而不免一窒。

伴随着这揪痛的,是脑海闪回的一幅隐隐有些熟悉感的画面。

他的面前,站着萧华雅,背景是不断有落雷与闪电的绝崖。

她的半张脸,泣涕零落,眼眸里满是痛苦与绝望,如同直面了世间的大不幸。

另外半张脸,则如刑虐他时那样,凶暴乖戾,恨不能将眼前之人剥皮噬骨。

至于他,则站在她面前,视野低垂,一柄与双凤玉簪一般形制的宝剑被她一手把持,刺入他的胸膛。

而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这只把持剑锋的手,试图阻止剑锋的进一步深入。

嗯?这是?

当郁明从揪痛中缓和过来时,脑海中画面依旧,但是视野里依旧是萧华雅闺房的镜面,镜面中反射着萧华雅略显失落的俏脸。

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恍惚了片刻,心头没有痛苦,而她也没有发觉什么,只是呆愣着,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但是,刚刚闪回的画面,却深深地烙印在他脑海中。

这是未来会发生的预知,还是过去的回忆的闪回?

如果是前者,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能力……我有这种能力就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局面任人摆布。

而细究画面本身,她是会被某种意志操控,还是说这是一种抽象化表述,以表明她对自己又爱又恨的冲突感?

如果是后者的话……

郁明调动起刚刚蕴生的灵气,不再任由灵气自由洄流而是按照特定的穴窍次序流转,一些灵气在流转中凝积成团,蓄留在各处穴窍之中。

苍梧门的功法并不高明,但他现在也别无他法。

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还得有足够强的力量。

自己脑海里这幅画面,他有些怀疑是自己记忆本就存有的画面。

因为,画面中的一切,都给了他一种身临其境的实感,完全没有虚想的抽离感,并非是突发奇想抑或是强行移植。

以最危险的猜测来说,自己似乎有不得不说的理由,需要将这些记忆以触媒触发的方式来追溯。

这种处理方式,就意味着记忆本身代表的危险性。

他面上不露端倪,心平气和地问道:

“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想要在这宗门中立足,我不可能就是现在的三脚猫实力,势必要修行,也必然要抛头露面。”

“即使我已换了脸面,在莲花宗中突兀地出现一个陌生人,也总会引发一些警觉的,尤其是你与我总会有亲近之时。”

“就算你受掌门优容,也难免会引来非议吧。”

萧华雅的反应很快,她迷离的目光转瞬间便清澈如初,稍加思索便将双手压在他的肩头,与他贴得更近些。

肌肤间的距离,也不过是两层轻纱而已。

上次与他如此亲近,已是那贱……呵呵~不去想她,现在他只属于我。

她的嘴角高高翘起,眉间洋溢着愉悦。

“不必担心,我会提供你一切的修行所需,想要什么资源,问我讨要便是,不需要出门露面。”

“等你修至五阶境界,我会教你大隐归虚之术,届时低阶的弟子们不会发现你的踪迹,高阶的长辈们,我也能帮忙解释。”

“至于名誉?”

言及此处,她将头探到他的耳畔,轻吐芳兰。

“你是我的郎君,夫妻一场,哪容得他们指手画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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