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异世界少女忙着各处奔波,一切顺利时,有的人却遇到了人生中的一个重大挫折。
今天公司里的气氛很差,有些沉重,也有些闷。
平时上班都是忙中有序,说说笑笑的,但今天,从早上开始,气氛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一直持续到下午,许多员工说话都不由降低了声音,并不时望向尽头处的那个办公室,眼里透露着复杂的神色。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忽然间,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身正装打扮的宁秋,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好是坏。
平时跟着宁秋的女秘书一脸担忧,在对方经过时,忍不住开口:“宁副总……”
宁秋脚步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女秘书的肩膀,“以后不用这样叫我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秘书脸色变得晦暗,一时间感觉这班不上也罢。
宁副总这么好,这么有能力的人,都辞职了,那他们还留着干什么?
宁秋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在拐角处看到了郭淳。
“真辞职了?”
作为朋友,在公司里的员工都还在猜测时,郭淳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全貌,因此,看到宁秋出来,直接开口问结果。
“嗯,辞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宁秋不知为何,感觉一身轻松,不由回头望向后面的办公区,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员工,在这里,他工作了将近四年,无数的熬夜,无数的规划,让他对这里产生了一些感情。
但可惜,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虽然他心里总隐隐感觉自己在这里做不到退休,但却没想到,离开的日子远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早,离开的方式,也是他所预想不到的,真是操蛋啊。
想到这,他忍不住摇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郭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吴琛的根底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是百娱一个大股东的儿子。”
宁秋闻言,看了眼郭淳。
藏得倒是挺严实的。
宁秋不喜欢调查别人,所以并不清楚吴琛的身份背景,只以为对方就是正常进公司来的,平时偶有交集,也没想太多,直到这次,突然摘他桃子,告到老板那都没用,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没道理老板会偏向一个才刚进公司半年多的人。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败给了对方,所以才让郭淳去调查了一下。
结果这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才明白,原来是大少爷啊,难怪,他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能力再强,怎么可能玩得过人家,就算他有功劳又如何?或许就是因为他功劳太大了,所以越要让他离开。
“出去喝一杯?”
郭淳忽然提议。
宁秋有些诧异:“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不上班了?”
郭淳理直气壮:“我就不能提前下班,休息一下吗?”
宁秋琢磨了一下,“倒也行。”
“那就走呗,还等什么?”
宁秋笑了笑,“走吧。”
二人随即离开了公司。
现在是下午四点,这个时间点,酒吧都还没开门,俩人只能买了一箱啤酒,然后找了个河边,坐在台阶上喝酒。
宽敞的甘江波涛汹涌,远处有三个人在钓鱼,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一箱啤酒放在地上,俩人左右坐着,一只手抻着啤酒箱,当成了小桌子用。
“事情比你想的还要复杂。……”郭淳喝了一口啤酒,继续之前的话题:“……最近一年,公司明显有点颓势,投资的多个大项目,都出现了失败,能拿回投资都很勉强,全部都亏损了。”
宁秋望着江面,开口道:“这也没办法,最近国内外的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意难做,连带着大众消费降级,偏偏这个时候,公司要在电影方面发力,消减了电视剧的投入,我已经尽量说服,可效果却是不好。”
说到这,他不禁摇头。
百娱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传媒公司,体量巨大,他虽然是一个副总,但说实话,权力并不如想象中的大,毕竟,公司里像他这样的副总有好几个,每个都在为自己的部门争取利益。
以前蛋糕足够大,大家还能好说好量的分,现在蛋糕变小,就不得不开始进行争夺了。
这次被摘桃子的项目,是他准备了许久的一部电视剧,本想着靠这部电视剧打个翻身仗,结果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人摘了,要说他没怨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一些股东看不过去了。你懂的,那些股东,一个个只知道看数据,数据好,他们就开心,数据不好,他们就生气,完全不管这些数据究竟是真好还是假好,反正就是不能不好。”
说到这,郭淳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你不该辞职的,你一辞职,反而顺了那些人的心。他们现在的想法,就是想对公司内部进行大整顿,你是被整顿的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被翘掉之后,其他人就更好翘了。我估计,不用多久,我也会落到你这个下场。”
宁秋看了眼郭淳:“那就走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公司。”
“我当然是无所谓。”郭淳耸耸肩:“你呢?现在离职了,打算去哪个公司?现在消息应该传出去了吧?你的手机怎么没打爆?”
宁秋笑了笑,拿出自己工作用手机,向郭淳晃了晃,有些得意:“我已经提前预料到,所以关机了。”
郭淳见此,朝他竖起大拇指:“以你的能力,去哪家都不怕。打算挑哪个?除了浩广传媒这个国企之外,另外两个传媒,你有什么想法?”
宁秋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怔怔地望着远处的江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说,我要是去创业,怎么样?”
听到这个,郭淳精神一振,“你想自己干?”
“嗯。”
郭淳竖起大拇指:“好想法,等哪天住桥洞了记得跟我说,我可以资助你一点。”
宁秋笑了起来:“哪有那么惨。”
郭淳显然是开玩笑,“其实你创业确实有优势,认识那么多人,就人脉这一点,你完全不虚,关键是,你得有一部好剧本。”
宁秋对此也表示赞同,他们这些人,虽然不直接参与各种电影电视剧的制作,只是在幕后提供资金,但也很清楚,一个好剧本意味着什么。
这一年来,公司多项投资亏本,原因有很多,反而是环境影响最少,更多的,应该是剧本。
看看那些剧本都什么鬼样子,台词剧情都有问题,找的人也都不靠谱,不亏本才怪。
只是大家宁愿怪环境,怪观众,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挑选的剧本很烂,不然,这岂不显得自己眼光不好吗?自己怎么可能眼光不好呢?不可能的事。
可惜,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部好剧本,反而被人摘桃子了。
加上郭淳的话,宁秋已经想明白为何要摘桃子了,是想给股东大少立威抢功劳,若是不如此,日后在公司里就没什么威望。
想通之后,他不禁叹口气,摇摇头,拿起酒瓶,跟郭淳碰了一下。
“好好干,等哪天我也辞职了,就来跟你混,怎么也得给我个副的吧?”郭淳开口说道。
“那肯定的。”宁秋笑着答应下来。
俩人坐在这江边,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眼看着远处太阳渐渐落山,红彤彤的夕阳犹如樱桃一般,宁秋不由看得出神。
回过神来,他掏出另一部手机,通过微信给夏小满打了个视频电话。
“给谁打呢?”郭淳有些好奇地凑过来,结果被宁秋顶回去。
不一会儿,视频接通了,不过在看到对面的模样时,宁秋不由愣了一下,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人,对方染了头发,还化了妆,看起来好看,但却比没化妆时少了一些感觉。
“在干嘛呢?”宁秋看到夏小满那边很乱,声音很嘈杂,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心里猜测是在酒吧。
“没什么,聚会呢。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夏小满拿着手机却不得安宁,不时把凑过来要看情况的姬兰给挤走,连赵九九也偷偷凑过来。
看到对面的人扭来扭去,宁秋感觉自己好像找了个不是很好的时机,可打都打了,那也没办法了,只能开口回道:“我辞职了。”
听到这话,夏小满惊讶了:“真辞职了啊?”
“是啊。”宁秋笑着将镜头转过来,对着远处的夕阳,道:“正坐在江边喝西北风看夕阳呢,你看,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视频里,夏小满撇撇嘴,问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去摆地摊?”
“这是最后的选择,我还想再闯一闯。”
“有道理。以你现在的年龄,正是闯一闯的好时机。”夏小满笑了起来。
随后二人闲聊了一阵,宁秋见对方也忙着,便主动挂掉了电话。
挂掉之后,他望向远处只能看到些许余晖的天际,心中不由有些感叹。
真是人生际遇各不相同,各有各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