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落日的余晖洒在天台上,烟珑来回踱步于天台门前,时不时往楼梯间看去。
当看到白月笙缓缓走来的身影时,他抬起手,嘴角带着亲切的微笑,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白月笙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他的招呼。
“那我们就开始吧。”烟珑说着指了指方向,反而径直向着楼下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白月笙跟在烟珑身后,不解的问道。
“四层四号教室,那里有块不错的黑板,适合我们教学。”烟珑回头望了一眼空旷的天台,摊了摊手,“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法教啊。”
听过解释,白月笙理解地点点头,不再言语,默默地跟在烟珑身后。
来到教室,烟珑随手撇断了根**笔递给白月笙,示意她在黑板上随意画些什么。
白月笙接过粉笔,站在黑板前,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与专注,打量了一会儿黑板,似乎是在确认比例问题,然后便迅速着手在黑板上涂涂画画起来。
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人体雏形便跃然纸上,其速度之快、技巧之熟练,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
烟珑看着白月笙的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由走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黑板上的画作,心中不禁赞叹道。
对人体结构了解得很清楚嘛,看来并不是绘画小白。
不如说厉害过头了,我怎么感觉她在扮猪吃老虎,她该不是什么绘圈大佬吧。
话说这白发红瞳的设定,是她的oc?不过,除去这特殊的发色和瞳色,她的画作倒是和我的母亲有些相似,但又缺少了那种稚气和俏皮感,反而多了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小半个小时后,白月笙才似乎有些不舍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已经接近用完的粉笔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退后几步全览自己的作品。
转身看向烟珑,询问道。
“这样可以吗?”
“哦?哦!你似乎对人体结构很了解,以前学过?”烟珑看到白月笙画出来的成品后,有些惊讶。
“生活中接触过。”微仰首顿了顿,白月笙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那我简单讲讲我看出的问题吧。”烟珑走近看了看画,而这近距离一接触,烟珑便越发心惊。
我靠,你这是新手?你这么牛你不早说,我这野路子出来的半桶水,你这让我能教什么。
“嗯。”
“这里。”烟珑找了新粉笔,点向画中的某些细节,“膝盖骨弯曲的时候没有这么突出,你没有找准膝盖骨的透视,正常放松状态,膝盖骨是在大腿中轴线稍微靠外一点,同时膝盖骨的朝向约等于脚尖的朝向,当然这里指的是完全放松状态。”
“那个,听的懂吗?”烟珑回头问道,发现她不知从哪拿出了纸笔,正在认真的做着笔记。
“嗯。”微微颔首,白月笙认真地听着烟珑的讲解,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拿出纸笔,仔细地记录下烟珑的每一个建议和指导。
“在细致的梳理发丝时,务必确保发梢间有一定程度的重叠,恰到好处的分叉和适度的弯曲,能赋予它们更生动的形态。”
“你对于重叠的处理已经相当出色,但在这几处,还有这几处,若再稍加一些弯曲的修饰,定能更添几分灵动。至于分叉的处理,也可适当考虑……”
“其实,我之前所提及的,尚属细枝末节,你画作中最大的症结在于,未能充分展现画中人物的神韵与气质,使得整幅作品仅仅停留在视觉上的美观层面,而未能深入人心。简而言之,便是缺乏了那份令人动容的神韵。”
“你笔下的这位人物,她的性格特质是怎样的?是否有相关的照片或资料,可否让我一观?”烟珑试探性地发问,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与谨慎。
白月笙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没有。”
烟珑敏锐的察觉到,当自己提及这些时,白月笙的眼神似乎暗淡了几分,仿佛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所笼罩。
“那么,我能否按照我的第一印象,对画作进行一些调整呢?”烟珑转向白月笙,小心翼翼的向她征求着的许可。
白月笙沉默片刻,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最终,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用力点了点头。
“可以。”她轻声说道。
又是十五分钟过去。
嗯,就暂且这样吧,看起来还算不错……
不过,仔细端详之下,这画中人物竟与我的母亲颇为相似?貌似在修改过程中不自觉地带入太多自己的印象了。
原本的画作便已有六七分相像,再加上我个人的感受与理解,便使得这种相似感更加强烈。
不知她是否会对此感到不满或生气,毕竟改的有些变样了,不是很熟的友人的话,通常很讨厌别人改自己崽的,感觉药丸。
这么想着,烟珑心中不禁忐忑起来。
就在自己忧虑之际,白月笙却突然在身后惊呼出声来
“母亲!”
烟珑身体哆嗦了一下,惊愕地转过身去,只见对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了?”烟珑慌忙走到她身边,手忙脚乱的左右跺步,像只笨拙的企鹅似的,围着白月笙来回打转,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这是我母亲,画上的与我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白月笙指着黑板上的画作,哽咽着说着。
“你是说,这个是你的母亲?”烟珑指着黑板上的画,语气中满是疑惑,一脸的懵圈。
“是的,与我记忆中的母亲如出一辙。”白月笙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烟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难道我的母亲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不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疑问的气泡接连浮上心头。
“这幅画,能赠予我吗?我买也可以的。”白月笙款步上前,轻柔地抚摸着板面,眸中闪烁着宛如沉在水潭底部的黑宝石般的思念之光。
“可以是可以啦,但这黑板毕竟并非我所私有,不然,我重新画一张给你?”
“感激不尽。”白月笙轻拭眼角泪痕,“日后,我定会寻机向你表达深深的谢意。”
“小事小事,不必言谢。”烟珑摆手,显得颇为洒脱,并未将此小事放在心上。
再绘一幅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白月笙如此郑重其事地道谢有些过于认真了。
白月笙轻提裙摆,缓缓屈膝施礼,“刚才我失态了,让你见笑了,请多包涵。”
“你还真是够蓝血的。”烟珑忍不住打趣。
对于烟珑的评价,白月笙只是淡然一笑,并未过多解释,只道了句习惯了。
“习惯吗?这是多久以前的欧洲贵族礼仪呀,我并没有那么讲究,你也不用过多拘束,我不在意这些的。”
这么说来,她有西方血统喽,仔细看来也确实有些西方人的外貌特征,看来是位大小姐呢。
“这是我自幼养成的习惯。”白月笙坚定地摇了摇头。
“既然你坚持如此,那就按照你的习惯来吧。”烟珑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烟珑凭借着之前的经验和熟练的技艺,很快便完成了一幅缩小比例的画作,虽说比之本来的细节上差了些,但形神俱在。
白月笙接过画作,小心翼翼地将其卷起,生怕有丝毫损伤,仿佛手中的纸张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随后将其珍藏于口袋之中。
看来,她对自己的母亲有着极深的思念之情呢,既然她的母亲与我的母亲如此相像,或许有机会可以带她去见见我家的那位,让她们也相识一番。
“我要去天台用餐了,你呢?”烟珑站在门口问道。
“我同你一起去。”白月笙说着,便跟随烟珑向门外走去。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烟珑总觉得白月笙在离开时,似乎又回头多看了几眼教室里的黑板,不过他也并未作多想。
率先攀上天台,烟珑取出面包,自然而然地倚靠着天台的门框坐下。
此处风景宜人,不管是清晨太阳东升的晨曦,还是傍晚西落的残阳,都是不错的观景点,在这所学校里,天台成了他唯一能够彻底放松身心的地方。
“诶!白同学,你这是……”看着白月笙毫无顾忌地坐在自己身旁,烟珑有些惊讶,爬也似的忙不迭地向天台外挪了挪。
“休息。”白月笙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仿佛烟珑的反应才是奇怪的。
“那个……我们是不是坐得太近了?”烟珑埋下头,脸颊微红,又往旁边挪了挪。
“无妨。”白月笙一脸平静,似乎并不在意两人此刻的亲近。
“哦……那好吧。”既然她都不介意,烟珑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现在尴尬的就只有自己一个就是了,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蜜。
侧目瞥向身旁的白月笙,她始终保持着静止的姿态,仿佛与周围的宁静融为一体。
“白同学,你不吃东西吗?”烟珑不禁轻声有些讷讷的问道。
“吃。”
话音刚落,她仿佛施展了某种隔空取物的魔术似的,从靠近楼梯的一侧摸出一根吸管和一袋酷似血袋的事物。
在烟珑还未来得及看清的瞬间,那东西已神奇地出现在她手中,仿佛凭空变出一般,随后,她熟练地插上吸管,小口啜饮着。
“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像血。”烟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袋鲜红色的液体,好奇心驱使着他发出疑问。
这该不会是真正的血袋吧?联想到白月笙那白发红瞳的画像、奇特的礼仪,以及异于常人的体温,烟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猜想。
白月笙的面色微微一僵,随即回答道
“只是饮料而已。”
“哦,原来是饮料啊。”烟珑轻声嘀咕着,心中暗自嘲笑自己胡思乱想。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魔幻般的生物呢?
尽管如此,他的视线仍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少女。
似乎是因为自我意识过剩,烟珑总感觉白月笙也在默默地观察着自己。
她喝水时的优雅姿态仿佛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让人无法忽视。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烟珑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离得太近了,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因而他的视线开始四处游离,注意了白月笙的皮肤异常白皙,坐在她身边也感觉格外凉爽,更让她惊讶的是,白月笙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清新而迷人。
白月笙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烟珑总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她,他仔细地观察着白月笙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秘密。
脑内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意识到什么的烟玲赶忙收回迷离在外的所有目光。
这样肆无忌惮的放任视线打量他人,特别是对一位异性,未免太不礼貌了,甚至可以说是下头。
不过透过刚才的仔细端详,烟珑惊讶地发现白月笙的相貌与自己的母亲竟颇为相似,假如她们走在一起,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姐妹俩。
“你有什么事吗?”白月笙似乎察觉到了烟珑的视线,扭头看向他。
“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这条项链很好看。”烟珑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尴尬地笑了笑,随口抓住身边的一个话题,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白月笙低下头,轻轻抚摸着项链,淡淡地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烟珑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又把话题聊死了呢?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思考着该如何继续续上对话。
“你学过画画吗?”就在这时,白月笙突然开口问道。
“算是吧,我是自学的,所以和那些真正厉害的人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烟珑谦虚地回答道,“不过,技多不压身嘛,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你画得很好。”白月笙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除了画画,你还会别的吗?”
“谢谢夸奖。”烟珑脸上泛起了一抹害羞的笑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我目前还在自学钢琴,水平还不够成熟,不能算是很出色。”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我的钢琴水平还算不错。”白月笙温柔地说道。
“你真的愿意教我吗?”烟珑惊喜地看着白月笙,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真是太好了!我最近正好遇到了一些困惑的地方。”
毕竟能够享受到一场免费的一对一钢琴指导,对于能省则省的烟珑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意外之财。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五点四十五,我们在琴房见面。”白月笙想了想,对烟珑说道。
“早上五点四十五,好的,我明白了。”烟珑抬头望向渐暗的天空,只见对面教室的灯光逐一亮起,站起身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绕过白月笙向楼梯间走去,“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准备晚自习了。”
“等一下。”白月笙突然拉住了烟珑的衣角。
“还有什么事吗?”烟珑回头疑惑地看着白月笙。
“手机。”白月笙向烟珑伸出手。
“你要我的手机?”烟珑有些不解。
“嗯。”白月笙点了点头,示意烟珑交出手机。
她似乎认准了烟珑现在身上带有手机,这让烟珑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苦笑。
也是呢,毕竟我是差生,自然是违纪违规的典范。
“给你。”白月笙接过手机,迅速操作了一番,然后将其归还给烟珑。
接过手机,烟珑翻看了一下,发现原本只有寥寥几人的通讯录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是她的号码吗?烟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收到女生的联系方式呢。
而烟珑和白月笙都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们互相的约定,将为6号楼的异闻又增添上新的奇幻色彩。
早晨五点二十五分,6号楼的六层琴房里。
“好早。”白月笙看到烟珑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这是烟珑头次在她的脸上看到明显的变化。
“怎么可以让女孩子等呢?基本礼仪我还是懂的。”烟珑站在钢琴旁,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微微弯腰行礼。
“开始吧。”白月笙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烟珑旁边,一股淡淡的香气幽幽飘散开,萦绕在鼻间。
好近。”烟珑羞涩的小声嘟囔道。
“什么?”白月笙扭头问道。
“没,没什么,那我开始了。”烟珑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琴键上,开始弹奏起来。
白月笙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肯定。
“这里不对,应该是这个音。”在听到某个音不准时,白月笙握住烟珑的手腕,轻轻地向正确的琴键移动。
啊~,握手了。
烟珑顿时感到一阵羞涩,一瞬间耳朵变得通红,耳垂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白月笙敏锐地捕捉到烟珑的不寻常,扭头向他投去关切的目光。
“没……没什么,没事的。”烟珑试图掩饰自己的异样,但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真的吗?如果不舒服,可以告诉我,不必勉强自己。”白月笙轻轻按住烟珑颤动着的双手,语气中满是温柔与关心。
烟珑猛地咬住舌尖,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暂时摆脱了那些纷乱的思绪。
“嗯,我真的没事,我们继续吧。”努力平复心绪,烟珑回应道。
“不对,应该这样。”白月笙说着,她的手指便像轻盈的蝴蝶般在黑白琴键上起舞,优美的姿态令人陶醉。
她的手真是美得令人惊叹,烟珑不禁在心中赞叹。
演奏完毕,白月笙看向烟珑,问道:“明白了吗?”
烟珑回过神来,慌忙点头:“啊,哦……我明白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已是下午时分,四层四号教室里,烟珑看着黑板,心中涌起一阵骇怪。
“这黑板怎么换新的了?难道是……”烟珑缓缓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身旁的白月笙,眼中满是不可能。
“是我换的。”白月笙坦然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
“那原来的黑板呢?那么大一块,怎么就没了?”烟珑惊愕地张开双臂比划着。
“在我雾都的家里。”白月笙简短地回答。
“你是在开玩笑吧?”烟珑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在一夜之间便从地球这头飞到那头了呢?”
“我没有开玩笑。”白月笙认真地摇了摇头,她的表情让烟珑相信了她并没有说谎。
“那你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间换掉黑板的?”烟珑走上前,仔细地抚摸着新黑板,从触感来看,似乎比之前的那块更好。
“这是秘密。”白月笙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不想再多说。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烟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谢谢。”白月笙轻声说道。
拿起粉笔,烟珑轻轻拍了拍新黑板,开始讲述他的新课程。
时间似乎在这温馨的氛围中缓缓流淌,转眼间,四个月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烟珑的琴技在白月笙的耐心指导下取得了显著的进步,也逐渐适应了与白月笙相处的日子,不再像刚开始那般羞涩。
明天就是放假的日子了,高考也已经结束。烟珑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心中涌起一丝期待。
他想邀请白月笙去家里玩,相信她见到母亲一定会很开心。
“喂,你出来一下。”突然,教室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烟珑疑惑地抬起头,发现来人是个一来八五左右,留着个寸头,身形魁梧的男生,不过自己并不认识外面的人,甚至一点印象也没有。
“有事吗?”烟珑走出教室,试图询问对方的意图。
“少废话,叫你出来就快出来。”寸头男生粗鲁地冲进来,一把抓住烟珑的手臂,便将他拉向校内的小树林。
“你到底……”烟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一踏入树林的幽深之处,烟珑的直觉便告诉她,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试图找借口抽身离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住了,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七八个身影。
“你这是什么意思?”烟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眉头紧皱,盯着寸头男生。
“我就是想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给我离白月笙远点!”寸头男生一手推了推烟珑,一手扬起紧握起的拳头,语气中满是威胁。
“真是笑话,白同学选择和谁交朋友,难道还需要你们同意吗?真是荒谬至极。”烟珑冷笑道。
“你小子还挺嚣张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嬉皮笑脸的,看着就让人心烦!”一语不对腔,寸头男生顿时火从心起,助跑几步怒气冲冲地冲向烟珑,一拳狠狠地砸在烟珑的左脸上。
一声闷响,烟珑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仿佛被重锤击中。
“你还敢嚣张吗?”寸头男生蹲下身,抓着烟珑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
“呸!”
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液飞溅而出,落在寸头男生的脸上。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烟珑会朝他吐口水,愕然地抹去脸上的唾沫,这与他之前打听到的可不一样。
“不痛不痒的,你是没吃饭吗?”烟珑轻蔑地笑道。
这句话仿佛引爆了寸头男生心中的火药桶。
他愤怒地抹了抹脸,招呼着同伴们便对烟珑拳打脚踢起来。
“你再笑啊,看我不打死你!”寸头男生边打边骂,嘴里的狠话不断,怒火已经冲散了他仅存的理性,全然不在乎这么做会引来的后果。
真的好疼啊,我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呢?明明可以服软避免这场冲突的,但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想说出我和白月笙没有关系的这种话来啊。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是她来了吗?真是糟糕透了,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她看见,真是太丢脸了。
“啊?!我们在和他打招呼呢,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一个人尴尬地解释着,然后拔腿就跑。
“你!那个……我也有事,先走一步了。”众人见到白月笙后,纷纷四散而逃,只有寸头男生还有些不甘心,但见到正主到来,也只能狠狠地瞪了烟珑一眼,灰溜溜地跑了。
“你没事吧?”白月笙快步走上前,向烟珑伸出手来。
烟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背靠着一棵树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白月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没事。”沉默了一会儿,烟珑开口说道,“画画你也学会了,以后我们就不必再来往了吧。”
“为什么?”白月笙不解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不舍。
“我们本就身处不同世界,这一点我早已心知肚明,你如同高悬天际的璀璨骄阳,像我这样的虫子靠近你只会被烧的形魂俱灭,而你若与我走得太近,亦会损及你的声誉。尽早回家吧,听闻近期城中常有碎尸狂魔出没,已有多人丧命。”
“我……”白月笙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突然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随即转身迅速朝校门外跑去,口中似乎低声念叨着什么。
“不过是一场寻常告别罢了,无需太过伤怀。”烟珑靠在树干上,低声自语,但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也该回家,嗯?枯叶下是什么,好晃眼啊。
余光中捕捉到一抹璀璨光芒,烟珑走近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这条项链!这是白月笙母亲留给她的,她从不离身的。
此物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她应该尚未走远,我必须尽快将其归还于她。
然而,烟珑未曾料到的是,正因他此刻的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写他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