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桌面上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惊扰了正准备伏案小憩的烟珑。
“聊完了?”烟珑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目光飘向已无一人的门口。
“嗯。”苏青轩点点头。
“不送送人家?人家可是女孩子欸~”烟珑一脸不正经的戳着苏青轩的胸口,打趣道。
“她很强,我能感觉到,所以不需要,而且我不是答应了要和你一起回家的吗?我妈妈教育我,答应了别人便不可以轻易失约。”苏青轩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伯母有没有告诉你,做事别太死脑筋呀?”烟珑轻轻叹息,眼神中满是对苏青轩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人,真是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这就不是她强不强的问题,而是你做不做的问题,没人会讨厌被人保护的,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加好感度的机会,就这么被你浪费了。”
“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推倒学姐的优先级不比陪我回家更高,作为好室友兼好兄弟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怪你的,毕竟关乎你未来的幸福嘛。”
“俗话说的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断一条胳膊缺一条腿,可能也没什么,但是你不能不穿衣服出门吧。”
明明是苏青轩的事,但烟珑却表现的比他还遗憾,好像刚才与机会失之交臂的是他似的。
苏青轩被训的一愣一愣的,呆呆的看着烟珑。
“那我现在去送?”苏青轩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人家都走远了,你再追上去岂不是显得很刻意,算了算了,回家洗洗睡吧。”烟珑摆了摆手,拎着密封袋便走向门外。
“哦。”苏青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跟上烟珑的脚步。
“辛苦了。”一位头发花白,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的老人接过烟珑递过来的密封袋,拆开批改起来。
“冒昧的问一句,您替琼斯教授改卷吗?”烟珑惊讶之余,带着一丝疑惑的看着老者飞速批阅试卷的动作。
原因无它,因为眼前的这位苏菲亚·谢菲尔德教授,是烟珑选修的神族生物学的任课老师,在院内挂职也是生物学教授,而且还是学院里比较少有的女性教授。
谢菲尔德看出了烟珑眼里的疑惑,稍稍减慢了手上改题的速度。
“在我教授生物学之前,我也曾执教于炼金机械学科,不如说炼金机械才是我最擅长的,毕竟我是纯文职,和你们半路出家的琼斯教授不同。”
“同时精通两门吗?!”烟珑有些不可思议的倒吸了口凉气。
有看过几眼大三教材的烟珑深知,前期倒还好,可越学到后面便越难,精通一门都尚且困难,何况还要达到能教授别人的程度,那就更加困难了。
强制选修三门主课程的规定,会在大三得到解除,因此升至大三后,绝大部分的人都会从所选的三门学科里,挑出自己最擅长的一门继续深造,因为仅仅只是一门就够他们学的了。
双学科的教授?这得是有多聪明啊!离谱了,喂!
“他只有炼金机械勉强能看,我就把位置让给他了,所以不用担心,虽说有些年没接触了,可能会有些生疏,不过改你们大一的卷子还是绰有余裕的。”谢菲尔德语气中满是无奈,但又不乏亲密。
语气好亲密?!
烟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没管住嘴冒昧的问了出来,
“您和琼斯教授是夫妻关系吗?”
谢菲尔德改卷的手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烟珑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谢菲尔德显得有些警惕和惊讶。
因为他们俩的关系并没有公开,毕竟是没有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
她怀疑眼前的人是家里派来的,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早已经老的不成样了,没有价值了,现在找自己还有何意义呢。
“抱歉抱歉,冒昧了,只是感觉您说到琼斯教授时语气很亲密,所以我就猜侧……”烟珑连连躬身道歉。
“这样吗?”谢菲尔德松了一口气,随后脸上升起一丝红晕,笑了笑,有些娇羞,从笑颜上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一定是位出尘脱俗的女性。
看着这笑,烟珑心里不由的感叹一句,这还真是白发带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呢。
“你还真是心思细腻呢,叫什么名字啊。”谢菲尔德听到有人认可她的婚姻,显得很开心,对烟珑的态度亲切了不少。
“学生叫烟珑。”烟珑谦逊的答道。
“你就是烟珑!老师的儿子!”谢菲尔德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烟珑的肩膀。
“啊!”烟珑被吓了一跳,僵在了原地,“老师?你是说母……学院长?”
谢菲尔德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挥手示意烟珑入座,同时略带歉意地说: “快坐快坐!之前真是怠慢了,瞧我,人老了,眼晴也浊了,竟没发现。”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您这可真是折煞我了。”烟珑慌忙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座下。
“当得起,老师对我有深厚的恩情,你的父母叶清珑烟泊言于我也有恩,无论是从哪一层讲都当得起。”
“您还认识我的父母?”烟珑听到她话里提到的两个名字,感到有些惊奇。
“他们是我以前的学生,是他们救了差点死在神族战场上的琼斯。”说到这里,谢菲尔德不由皱了皱眉,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两个孩子却……”
谢菲尔德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学生的死显得很是神伤,可随后又想到了旁边的烟珑,自己现在挑起这个,岂不是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于是歉疚的看向他。
“这样啊。”烟珑表情不变,似乎并不在意,“您不用因为我的身份而特殊对待我的,对您有恩的是我的家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求学的普通学生而已,您这样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可是……”谢菲尔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烟珑就此打住了。
“我会将您的谢意记在心上的,外面还有位同学在等着我,就不再过多的打扰了,学生告退。”烟珑向其微微躬身,退出教务处。
谢菲尔德望着烟珑离去的背影,感慨道:“还真是和他的父母一样的谦虚有礼貌呢,明明体内有着如此层级血统,却丝毫不显高傲,是个和他父母一样的好孩子啊,希望你能替你父母好好活下去吧。”
“在里面待的时间有点长了。”苏青轩看着从楼里走出来的烟珑,淡淡道。
“有点事耽搁了,走吧。”烟珑说着,径直往宿舍方向走去。
“学园祭有什么安排吗?”路上,苏青轩突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安排,周五还要补考实战呢,哪有工夫想别的呀。”烟珑用胳膊肘顶了顶苏青轩,“怎么,你有安排?不介意的话分享下呗。”
“本来也是没有的,不过刚才有了,雨萱她邀请我和她学园祭时一起巡查,所以我想……”
烟珑挑了挑眉,心中暗道。
这位叶雨萱会长有点意思啊,巡查?这不就是含蓄的表达要和青轩同学二人约会的意思吗?
偏过头玩味的看着旁边的苏青轩,明白了这死面瘫心里的小九九。
“所以你想拉我陪你?”
闻言,苏青轩乖巧的点点头。
“去当你们二人约会时发出不和谐光亮的灯泡吗?别了别了,我还不想那么早和自己的长眠之所见面。”
“不是约会。”苏青轩连忙摇头否认,显得有些慌张,急忙解释,“我对雨萱她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是同学间单纯的互帮互助而已,你知道的,我对她的那个承诺。”
“狡辩,都喊的那么亲热了,一点不带生分的,一口一个雨萱,都不带称谓的。”烟珑掩嘴,眼睛里满是深意的笑。
“我没有!”苏青轩微微皱起眉头,双目紧紧盯着烟珑,“我没有心思去想自己未来的事,更不谈恋爱喜欢上别人。”
“开个玩笑,抱歉抱歉。”烟珑自知玩笑开的有些过头了,连忙赔了个不是,“不过你若无意,佳人却有心呢?”
“我非良人,非她所托,她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苏青轩望向远方如血的残阳,淡淡道。
“人家也不是良人啊,两个杀胚在一起岂不是很合适,而且你似乎不讨厌所谓的恋爱嘛,我是没听出什么厌恶感。”烟珑超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苏青轩侧身凑近身来。
“没什么,嘴抽抽而已。”烟珑眼角抽了抽,脚步不自觉快了几分,心里腹诽。
这家伙是顺风耳吗?我都这么小声了还听得到。
“称谓是她叫我不用加的,她说以后都是出生入死共患难的朋友,没必要加些不必要的称谓,会显得生分。”电梯里,苏青轩再次提起称谓的问题,这么说道。
“啊……哦哦哦!这样啊。”烟珑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唉!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特别的待遇,称谓,一个人对另一人如此示好,除了利益,就只剩下那无法用逻辑讲通的爱情了。
你确实珍惜如熊猫了,可也不值这么大的价值啊,论珍惜程度,学院里谁还比得上我呀,我都没这待遇,那就只能证明你在希艾会眼里是特别的,嗯,应该是在她眼里是特别的才对。
也不知道这位叶雨萱会长是对我这面瘫兄弟的皮相感兴趣,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嘛~,我也管不着,我也管不了,算了,不想了。
叮——,随着烟珑的脑内风暴结束,电梯也升上了顶楼。
有些安静的不正常啊,母亲她们没道理这么安分的呀,出去玩了?还是又在整什么恶作剧?
烟珑倾耳听了听室内的动静,伸出手臂,阻止了正欲踏入内室的苏青轩。
“怎么?”苏青轩看到了烟珑眼中的疑惑,脚下止步。
“太安静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又和中午一样表演拔刀斩,按她的性子,应该是还要再来一次的,小心点吧。”烟珑压低声音,贴近苏青轩的耳畔轻声说道。
苏青轩听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两人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轻轻步入内室餐厅。
真出去玩了?
烟珑走到餐桌前,拿起桌上还有些温热的碗,心中充满了不解与猜测。
“啊~,别拍我肚子!嗝……不过还是我赢了,可不要小看我呀,浓缩的……嗝……可都是精华,就你还想赢我,嗝……也不看看我是谁。”突然苏青轩房间里,传来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靠靠靠!母亲她们在干什么啊!
烟珑听着房内的狼虎之词,脑内自然而然出现了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于是快步冲向房间,一把将门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有点羞耻心啊!要…要干那种事……也要回自己家啊。”烟珑紧紧捂住眼睛,生怕看到了什么禁忌的画面,大声的嗔怪。
“小烟珑你在说什么啊?”蜜尔娜一脸不解的看向烟珑。
“已经做完了吗?”烟珑微微张开手指,借着指缝看向外面穿着整齐,瘫软着身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的伊瑟拉与蜜尔娜。
“什么做完了?”蜜尔娜越发的不解。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个呗,那个那个。”烟珑红着脸,好像脸上烧着了似的,看向自家母亲和姨妈的某个身体部位,声若蚊蝇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