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东西，真高兴见到你，你居然还没有老死！”
几天后，又回到了那间破烂的旅馆，安息日拉来一张椅子，坐到阿道克船长面前。
“圣诞日找他妹去了，现在这里我说了算，阿道克，把钱拿出来。”
老船长咂咂嘴，拎起脚下脏兮兮的黑色挎包，从里面零零碎碎的钞票，扎成一捆丢到安息日跟前。
“十块…二十，三十……阿道克，这是什么鬼钱？”
数着钱的安息日捡出一张奇怪的钞票，上面印着骑马的骑士与双头鹰。
“你这吸血蚊子看来只在佛罗里达飞来飞去，没见识了吧？这是卢布，是那该死的露西亚帝国的擦屁股纸，至于来历嘛……城里来了几个新客户，别的我就不能说了。”
“好了，小家伙，先不说这钱的事。这几次你们的委托人很满意，看来你习惯这里的生活了。怎么样，当委托人的感觉如何？”
阿道克船长的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自从圣诞日转入联邦调查局后，他能联系上的委托人都只剩下堆不入流的废物。如今圣诞日再次归来，还带着一只很能打的吸血鬼，两人在一个星期里就完成了十几份积压的委托，让阿道克船长这个中间人的钱包也逐渐鼓胀起来。
“一点都不好。”
安息日用力的摇摇头，顺手将钱揣进口袋。
“我还以为委托人是什么刺激的职业，原来只是替那些街头臭虫当撑场子打手，又脏又累地还只能挣几张毛票。”
“我说阿道克，你有没有带劲点的委托？就是那种……”
她轻轻舔了舔嘴角，
“能见血的那种。”
自从在旅店畅饮一次后，安息日作为吸血鬼的力量逐渐在她身上浮现。
就比如，她的眼睛可以通过热能，看见周围鲜血的流动。
说话间，安息日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人马少女奎帕。视野穿过她的衣服与肌肤，安息日可以看见奎帕不断跳动的两颗心脏。那具马身中的健康心脏足足有五公斤，每次有力的跳动都会泵出一升半的巨量血液，顺着坚韧的血管涌入全身。
看着奎帕，安息日只感觉自己食欲大增，本能的欲望无数次的呼唤她去撕开奎帕的胸膛，感受那高压水枪般的滚烫血液一股股泵入嘴中。
奎帕被安息日看的满脸通红，捂着脸转过身去，这个淳朴的西部女孩还在为前几天的“马尿”闹剧而羞耻。
她的心跳加速了……
安息日能明点感觉到随着人马少女脸部羞红，她的心跳也逐渐加速，她的身影在安息日眼中也变得愈发秀色可餐，散发着健康而充满活力的鲜血芳香，哪个吸血鬼能经得起如此诱惑？
咕噜噜……
哪怕安息日没有胃，她的肚子里也发出了饥饿的咕噜声。
“能见血的委托？小蚂蝗，我看你就是饿了。”
阿道克船长抱怨着，目光看向安息日的白发。
他可以用自己老婆发誓，安息日绝对是他见过最能吃的吸血鬼，前几日把整整五个人吸干也仅仅是让她的发丝黑了微微一缕，而且马上又变回了白发。
虽说贪吃确实是少女可爱的属性之一，但一只贪吃的吸血鬼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种委托……正好有，就看你有没有命和胆子了。”
阿道克船长拿出一个脏兮兮的黑色小本子，在最新的一页夹着个便条。
“最近有帮恶心的露西亚野人进城了，有个朋友不喜欢他们，想找一位足够吓人的清洁工打扫打扫。”
“老头，话说明白点，时间人物地点干什么你是一个都没说出来，没人在乎你那中间人保密承诺，不要谜语人！快跟我说明白。”
“唉……”
阿道克船长不住的叹息，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守规矩了，他这个老人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好吧，好吧。松露街有个俄罗斯帮派，五十多人，让他们滚。八百美元干不干？”
“八百？老头，我记得杀个人就要两百，这五十个露西亚人怎么才八百美元？”
“赶走一群难民而已，你不会想杀光他们吧……”
阿道克船长突然犹豫了，对安息日来说，钱可能只是次要的，她可能真的只是想去吃顿饭而已。
“哦，小跳蚤，我劝你别这样，这么重大的吸血鬼杀人事件如果发生了，联邦调查局能把我们整个城市铲平！”
“哼！我当然知道啦！”
安息日伸手拿过那张便条，仔细看了看里面写的详细内容。
“好吧，这个委托我干了。”
“别闹得太大，那样我们都麻烦。”
阿道克船长挥挥手，把人马少女奎帕招呼过来。
“奎帕，按我说的来。”
少女乖巧的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一根长针扎入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黄铜针管流入酒杯。
“喂，阿道克船长，你这是？”
安息日的鼻子颤了颤，虽然奎帕扎出的是口感不那么好的静脉血，但对于正饿肚子的安息日来说，这已经是无比醇香的佳酿。
“啊，这是我们老家伙的习惯了，新人第一次接见血的买卖前，总要请他一杯，祝贺他成为了真正的佛罗里达人。你是吸血鬼的话，就以血代酒吧。”
“杀过人才算佛罗里达人吗？这算什么规矩？”
安息日嘟嘟囔囔着，不过还是接过了酒杯，她无法拒绝这免费的午餐。
“魅魔，吸血鬼……呵呵哈，安息日妹子，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见证了佛罗里达新的传奇的开始。”
“连一万美元都凑不齐的传奇……”
安息日吐槽着，举起血杯。
“说点祝词吧，阿道克船长，这是你怀念的仪式。”
老阿道克也拿起自己的酒杯，他的双眼就像其他疲劳的老人一样，直直的盯着某个地方，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该死的……敬佛罗里达。”
阿道克船长一口就喝干了酒，安息日谁也不想敬，她只是慢慢品味血液浸染口腔的快感，以此舒缓她心中的饥饿。
———
“我回来了。”
生锈的铜钥匙嘎吱吱的转动，装裱着花纹的木门推开，安息日回到了圣诞日兄妹的小公寓里。
“你今天跑哪里玩去了？”
正在厨房炖土豆的圣诞日过来迎接她，只是，闻到安息日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圣诞日的鼻子不住的皱了皱。
“你身上怎么有股血臭？”
“我一个吸血鬼身上带点血味很正常啊？”
安息日脱下外面的黑色风衣，丢到脑机侍从嘴里。
那个脑机侍从是这个世界广泛销售的居家机器人，虽然叫机器人，但安息日看来这的东西就是删改一颗人脑的大部分机能后，塞到个扫地机器人里充当湿件。
是的，由于魔法的力量，这个世界的蒸汽科技逐渐在与血肉科技融合，再加上工业资本的生产力，结出了这种恐怖而高效的产品。
一开始安息日还是很抵触使用这种人脑机器的，但她那可怜的道德观就像是魅魔胸前挂的破布条，轻轻一吹就掉。
“我的盟友，你杀了多少人？”
圣诞日担忧的询问道，虽然他的道德底线不比安息日高多少，但他很担心安息日这样肆意妄为地捕猎会引起联邦调查局的注意。
“多少……”
吸血鬼少女伸出手，掰着手指一个个算着，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不太够用了，干脆放弃麻烦的计算。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少女笑着说出了这句经典台词，脱掉浸血的外衣，舒服地躺在沙发上。
“不用担心，圣诞日，是阿道克船长给我的委托。有人想干掉一帮整**的露西亚人，我只是在完成任务时顺带饱餐一顿。”
说话间，安息日的目光停留在圣诞日的胸口。
如果说人马少女奎帕的血液是一顿烫嘴的大餐，那魅魔圣诞日的血液就是一杯甜腻的奶茶。安息日可以听见圣诞日的那颗心脏正把微微泛粉的粘牙甜血涌入全身，视野滑到胯部，那颗还未发育完全的魅魔第二心脏正在轻微跳动，哪怕现在没有要用得到它的时刻。
餐后，正是要点一杯奶茶才好。
少女的舌尖摩挲着尖锐的虎牙，耐心的压抑住了内心的欲望。
安息日，耐心，要耐心…他现在还是你的盟友……
“圣诞日，你今天去探望小平安夜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稍后再聊小平安夜，安息日，你真把那群露西亚人杀光了？”
圣诞日还是对这件事更关心，毕竟他真的清楚被联邦调查局找上门有多难缠。
“嘛，我哪有这么厉害啊，只是咬死几个拿枪打我的。而且他们中有个少女好强，她亲了口十字架，然后大喊着“血祭俄罗斯！颅献耶和华！”就把我竖着劈成两半了。”
“哦？”
这个消息让圣诞日吃了一惊。
“你遇到了一位战争修女，怪了，她们不是东正教庭的高阶战士吗？怎么流落到新大陆贩毒来了？”
安息日不知道什么所谓的战争修女，继续兴高采烈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但圣诞日要考虑的就多了。圣诞日不是安息日这种每天嘻嘻哈哈的笨蛋，他对城市里的风声十分敏感，在联邦调查局里也有不少人脉。他能感觉到，城里的某些人正在愈发的躁动，再加上这群新来的露西亚人……
他们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圣人之肾”来的吗？
圣诞日还在担忧时，安息日已经摸到了餐桌前，虽然她是吸血鬼，但这不代表她不会享受其它美食。
也许是因为独立自不列颠尼亚，花旗国也继承了英国人那可怜的美食造诣。
圣诞日做的这道晚餐充满了难以下咽的感觉，土豆，大豆酱块，午餐肉荞麦罐头被切成大块，随意的丢入炖锅搅熬煮成浓汤，然后撒入胡椒与粗盐。
“我的盟友，它们只是卖相不太好看，但营养是绝对充分的。”
圣诞日说话间将锅里的肉酱盛入餐盘，然后切开面包，把肉酱倒入，最后又打开一罐酸黄瓜作为配菜，一个标准花旗国人的晚餐就这样完成了。
“不吃吗？”
圣诞日的脸颊在咀嚼中鼓鼓囊囊的，他递给安息日一块面包。
“呃…还是算了吧…”
那黏稠的糊糊叫安息日发自内心的抗拒，她两步跳进浴室，一头扎进浴缸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