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诗人们的表演已经进行了大半,现在的故事已经发展到了接近结尾的部分。卡尔因为早已听过这个故事,所以除了后来新加进去的一些细枝末节外,整个故事与他所听过的差不多。但是他身旁的卡莲可就不一样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表演,小拳头紧紧地攒住了衣角。卡尔觉得即使现在自己先溜回房间她也不会发觉。
就在节目达到接近尾声的时候,卡尔仿佛听到了从窗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他和其他几个坐在后排窗边的人都向外望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在城堡的石头大门处,许多人正吵吵闹闹地聚在一起,而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正站在城门处,驱散着聚集在一起的镇民。
一时间,城门处乱成了一锅粥,各种驴子马匹的叫声和人群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而在这个时候,从城墙上又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绳索摩擦声。。。
“好像是要关城门了?!”有人看到了在城墙上,几个士兵正在转动巨大的绞盘。随着粗壮的绳索发出的“嘎吱”声,城门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正缓缓地向着还在城门处拥挤的人群头上降了下来。
这下可就跟不得了了,城门处的人们都加快了进出的速度。许多想要进城的人被人流挤出了门外,也有一些准备出城的人又被推了回来。就在一片吵嚷声中,大铁门被放了下来,插进了泥土中。
“怎么回事?”嘈杂声也吸引了旅馆中的其他人,大家都在对突然关闭的城门议论纷纷,眼看着表演也进行不下去了。
几个吟游诗人也无可奈何,本来眼看着就要结束的演出突然被莫名其妙的事情给打断了,这让台上的三个人也是直皱眉头,可是自己本来就是看人脸色才能拿到赏钱的卖艺人,他们也只能在嘈杂的人声中继续唱下去。
“啊啊啊,吵吵嚷嚷的让人怎么听得下去?!”卡莲又撅起了小嘴,“这些人都不知道在别人表演的时候应该保持安静吗?”
结果就在卡莲伸长了脖子努力听着舞台上的演出的时候,这三位吟游诗人都已经草草地结束了表演,收拾好手里的乐器,向台下鞠了个躬。
“这就结束了?!结局是什么啊?!我。。。我。。。”最后的结尾部分卡莲一点也没有听到,而在场的观众也有许多人没有听到结局,都纷纷嚷嚷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有些人甚至都站起身来,吹起了尖锐的口哨。
“喂,这些家伙现在又吵吵什么,要不是你们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不就都能听到结局了吗?”见卡莲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卡尔急忙好言相劝,表示自己晚上可以把故事的结局告诉卡莲,可是卡莲却说,“你这个木头脑袋,平时连个笑话都不会说,讲出来的故事能有什么意思?”卡尔心想我还能讲什么笑话,这个小姑娘看的书比自己多得多,基本上卡尔在书上见过的有趣的东西,卡莲都知道,难道给她讲自己在酒馆里偷偷听到的那些荤段子吗?
旅店的老板也是两头都难做人,三个吟游诗人已经唱了快一个下午了,自然不能重演,而在场的各位观众都是一副不肯付钱的模样。就在他愁眉苦脸地时候,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女人站了起来。
“诸位,诸位,”这个女人便是加鲁奇伯爵夫人,她刚刚起身,所有在座的各位观众都停止了说话,“这三位吟游诗人,是我们罗多克王国的客人。而我作为罗多克领主的妻子,自然要为这三位说上几句话。他们已经为大家表演了一下午,我想必要的赏钱大家还是要给的。。。。至于这个故事的结局吗,其实,我也没有听清楚。所以我会单独出钱,请这三位几天后在城堡里再进行一场演出,诸位如果有兴趣的话,请到时候再来吧。”
伯爵夫人说完,便走上台去往领头的格兰放在地上的帽子里扔了2个第纳尔。这三位吟游诗人则挨个亲吻了伯爵夫人的手背,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见伯爵夫人这样说,其他的观众自然也不能继续吵下去了,都老老实实地付了钱。卡尔也走了上去,递上了一枚颜色发暗的第纳尔。其实这三个人卖力唱了一下午,也就拿了四五十个第纳尔的赏钱,再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小铜币,但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地方。而伯爵夫人说在几天后会再请这几位演出一次,看起来即使出两倍的钱,也就和伯爵几天从过往的商人手里抠出来的税钱差不多吧。
“下次我一定要坐在靠前一点的位置。。。”吃晚饭的时候,卡莲说道,“你可不要把故事结局告诉我啊,到时候听起来就没有意思了。”
“好好好,我闭嘴就是了,”卡尔正吃着旅馆晚上提供的火腿和一些简单的蔬菜,而他对面的卡莲,则还在用勺子小口品尝着煮鸡蛋尚未凝固的蛋黄,见卡莲一副难看的吃相,卡尔故意说道,“不过那个伯爵夫人,确实是个有魄力的人物啊,三句话就让那些人闭上了嘴。。。比某些只会嚷嚷的小丫头好多了。”
“你是在说我吗?!要是我的丈夫能有领主一样的财力,我也能像她那样有魄力啊!”卡莲一句话就把卡尔噎了个半死。
“是啊,是啊,谁叫我是个小气鬼呢?”卡尔看着卡莲喝了一口花了自己好几个铜子的酒,苦笑着自嘲道。
“你说什么?你是我的丈夫吗?想得美!”卡莲又喝了一口甜甜的酒水,这种未发酵的果汁混着麦酒的饮料好像很合卡莲胃口,她没几口就把这一大杯子酒快喝完了。
“喂喂你别喝那么快。。。”卡尔本来还想尝一尝的,结果卡莲已经几口就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故意对着卡尔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卡尔只好就着热汤吃完了眼前的食物,而卡莲则还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她见卡尔已经吃完了,便大声吆喝道,“卡尔,快去给我。。。准备洗澡水。”
“你不是喝醉了吧,卡莲?”卡尔还是第一次见卡莲这副模样,他斜着头看了看,可是卡莲的脸色并没有像其他喝醉酒的人那样变红。
“哪有?快去快去。。。”卡莲不耐烦地挥着手掌,卡尔见她也没什么大碍,便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旅馆的一楼,对旅店老板说明了需要热水的事情。
“请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嗯,您付给我4个铜子就行了,”老板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可是当卡尔向他打听今天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时,老板却变得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嗯。。其实,卡尔先生,恐怕你们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这是怎么回事?!”卡尔大吃一惊,自己明明准备待一天就走的。。。
“今天下午,伯爵刚刚离开这里,就下了命令关闭城门,而且不准任何人出入。。。”老板挠了挠头,“我听说,是从维鲁加来的修士让伯爵这么干的,好像是为了防止女巫从这里通过的样子?”
“维鲁加的修士?女巫?”卡尔还是一头雾水。
“你是从杜迈来的,难道你不知道那边已经爆发大瘟疫了吗?”旅店老板压低了嗓音,却掩饰不了他惊恐的表情,“据说是在依帕希,发现了用活人尸体进行巫术的女巫。。。结果在维鲁加派去的人抓住她之前,她已经跑了。。。你说现在连杜迈都开始死人了,那不就是说,那个杀人的女巫已经跑到了杜迈去了吗?!!”
卡尔吞了一口口水,按照老板这么说,那那个女巫距离这里岂不是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了?
“所以伯爵把城门关了起来,希望可以把女巫关在城外。。。。圣徒保佑,圣徒保佑。。。”看着旅店老板不安的模样,卡尔也有些害怕起来。
“卡尔先生,最安全的方法,还是先在城堡里住一段时间吧。。。”就在卡尔还想问问具体情况的时候,一个瘦小的男人推门走进了旅馆,径直走到了老板和卡尔的面前。
“哦,哦,你来了。。。我都忘记今天的日子了,”店老板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钱袋,递给了这个瘦小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捏了捏口袋,满意的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嘴的黄牙,他递给了老板一只小瓶子,问道,“东西还在老地方吗?”
“你赶紧把那些东西给弄走吧,眼看着天气也越来越热了,拜托你以后来的勤快一些。。。”店老板送走了男人,看到卡尔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急忙解释起来。
“他是城堡里卖老鼠药的,这个就是老鼠药。。。方便又好用,只要在角落里放些混着药的面包屑,没几天就能看到那些老鼠躺在地板上蹬腿了。。。”老板给卡尔看了看这种小瓶子里装着的药水,“就是那个家伙有些奇怪,他每次都要我把那些死老鼠装在袋子里带走。。。问他为什么要死老鼠他也不说。反正能帮我们处理那些讨厌的老鼠就行了,毕竟人人都有些小秘密的吗。”
就在这时,旅馆里的伙计说已经烧好热水了,卡尔便带着他们拎着几桶热水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他进门的时候,却发现卡莲不见了。。。在招呼着几个伙计把租来的大木桶倒上热水,又倒上些冷水调好温度,等到伙计们都出门以后,卡尔急忙在房间里四处找起了卡莲。可是就在他四处找的时候,他看到了已经扔在床上的卡莲的裙子,和,内衣。。。。
“这。。。难道这个小丫头什么都没穿?”就在卡尔准备拿起床上的衣服时,一双小手从后面捂住了卡尔的眼睛。
“你碰人家衣服做什么呐?嘻嘻。。。”居然是卡莲的声音,而且卡尔听出来很明显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你刚刚躲到哪里去了?”卡尔被捂住了眼睛,他本想回头,结果却被卡莲大力地按住了脑袋。
“人家都。。。都把衣服都脱掉了,结果你还带着那么多不认识的人进来。。。我。。我只好躲到房门后面去了”
卡尔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卡莲就被那旅馆的那几个家伙看光了。
“你。。。你在干什么?”卡尔突然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在解自己的衣扣。
“嗯?把衣服脱了。。我们。。我们一起洗澡啊,不是早上就。。就。。说好的吗?”卡莲一边说一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卡尔几次想扭头向后看,却都被卡莲及时按住了脑袋。卡尔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被扒了个干净,就在他准备阻止卡莲脱掉自己下身最后一块布时,卡莲却一下蹦到了卡尔的背上,差点让卡尔摔了个趔趄。
“走。。带本小姐。。去洗澡。。嗝!”卡莲的脑袋就凑在了卡尔的脸边,问了问她嘴里的味道,卡尔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小丫头居然喝醉了!
卡尔只好背着光溜溜的卡莲进了木桶。他的手扶着卡莲光滑的小腿,准备慢慢地把卡莲放进水里,可是卡莲却没有下来的意思,卡尔只好自己先坐了下来,就在他刚刚准备坐正时,卡莲却一把将卡尔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好硬。。。”卡尔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卡莲胸口上,可是卡莲的胸部,让卡尔感觉像是躺在了木板上。
“怎么。。。你。。还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卡尔一抬头,正巧对上了卡莲的面庞。金色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垂在了卡尔的脸上,而被秀发所包围着的,是卡莲雪白却又带着酡红色的美丽面庞。
“没。。。没有!”卡尔只觉得脑子里的血管蹦蹦作响,他想赶紧坐起来,却被卡莲按住了双肩。
“你想去哪?给我。。安心躺着。。。”卡尔只好继续躺在了卡莲的胸口上。可是木桶确实有些小了,卡莲的一双小腿只能不安分地从卡尔的腰间伸了出来,盘在了卡尔的腰上。而卡尔的腿只好盘着,尽量给卡莲留出空间。
卡尔觉得浑身发热,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起了卡莲关于瘟疫的事情,可是卡莲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是一边用手把卡尔的脸捏成各种形状,一边又从盆里捞出水来清洗自己的长发。
“别闹了!卡莲,要是真的有什么女巫,我们被染上了瘟疫怎么办?”见卡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用湿漉漉的发梢挠着自己的鼻孔和耳朵,卡尔有些不高兴了。
看着卡尔一脸着急的模样,卡莲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害怕了?”
“这可是。。。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你怎么。。”就当卡尔还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卡莲却用雪白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勇敢的商人呦,我以德赫瑞姆圣女的名义祝福你。。。嗯。。。后面的是什么来着?哦,你必能。。嗯。。战胜瘟疫。。嗝。。活到100岁?”
看着卡莲故作严肃地学着今天所看的歌剧而随口说的祝福词,卡尔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