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罗多克群山南部山谷中的巨大城市维鲁加,在百年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山中小镇。但是随着罗多克王国的独立和圣徒教的入驻,这座城市便成为了连通罗多克东西商路的中转站。现在的维鲁加城,既是在原本老城的基础上,围绕着南方教会的据点——维鲁加大教堂,重新扩建起来的新城市。近年来,由于萨兰德人与罗多克的通商愈发密切,这座城市便因为这发达的商路而更加繁荣。
维鲁加的城门,为了方便商队的出入,特意建立了足以让四辆马车并排行走的巨大通道,当卡尔的马车进过这巨大的石头城门下方时,那足有十米高的城楼让卡尔不自觉的仰头看了许久。
“你在看什么呢?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卡莲见因为仰着头,嘴巴也不自觉地长得老大的卡尔,故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
卡尔赶紧闭上了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城墙,有些看入迷了。。。啊,快要到我们入城了。”
城堡的作用,很大部分是为了向旅者提供休息的庇护所,那么这些休息的旅人,特别是商人,就理所应当地要向城堡的主人缴纳税金,在罗多克,由于商业发达,很多地方的税金并不是非常贵,特别是为了鼓励更多的罗多克人参与贸易,这些地方的税金往往对于罗多克本地人来说更加便宜。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车上的货物是什么?!”在卡尔准备入城时,毫无意外地被这些守门的士兵所挡住了。
“我们是从亚伦来的商人,车上载的东西是在艾特斯科地区用面粉换来的皮草和编织物。。。这里是加鲁奇伯爵的文书。”罗多克王国为了抵制走私,规定所有商人在商品贸易时,都必须提供盖有当地领主纹章或者教会印章的证明文书。在艾特斯科堡,卡尔用面粉换来了一笔不小的钱款,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将这些钱从当地人手里换来了不少皮草和用麦秆编织的物件。
“您是来参加香槟集市的吗?”核对无误,检查卡尔货物的矮矮胖胖的税务官,在收下了卡尔缴纳的税金和可观的小费后,他的脸色立马好了许多,“我劝你最好手脚快一些,不然的话可能已经没有旅馆可以住了。”
“什么?!请问。。。离香槟集市正式开始,还有多长时间啊?”卡尔急忙问道。
“还有三天。。。您请赶紧进城,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呢!”
“哎!谢谢您的提醒。。。”见税务官催促,卡尔急忙驾着马车驶入了城市,而在这个时候,那一群佣兵也接受过了检查,从另外一扇门中走了进来。
“这帮吸血鬼,一个佣兵的入城费居然要1个第纳尔!”马文像是在对着一旁的佣兵抱怨着什么,“在杰尔喀拉,每个人入城只需要5个铜子,还不抵这里的一半!这些钱都用来喂猪了吗?”
见卡尔两人也入城了,马文急忙热情地迎了上来,又对卡尔行了一礼,“卡尔先生,既然已经把您平安送达了目的地,那我们就就此告别了。请告诉我您的住址在哪里,到时候我好去找您将我的剑赎回来!”
“这个。。。哈哈,其实。。。我还没有订到旅馆。。。”卡尔回答道。
“您没有预定旅馆,就在香槟集市的时候来维鲁加了吗?!!”马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卡尔问道。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怎么,这里的旅馆很难订吗?!”卡尔和卡莲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迷惑地看着马文问道。
“啊,这下可伤脑筋了。。。这样,小的们,你们先去那个地方。。。我先陪这二位订好了旅馆再回去!”马文一声令下,让佣兵们先行离开了。这让卡尔十分纳闷,难道这些家伙就有地方住吗?
“什么?一天20个第纳尔!!”在一栋距离城市中心较远,且不大的旅馆里,卡尔看着天价的住宿费不禁发出了惊呼。
“没办法,先生。。。您没有提前预定房间,又赶在了维鲁加人最多的时候来了这个地方。。。”这个老板一副“爱住不住,不住拉倒”的表情,“我劝您赶紧做决定,现在城里的空房本来就不多了。而且我这里已经是全城最低价了。。若是您再犹豫的话。。。”
我就偏偏不信了!卡尔可舍不得这么昂贵的住宿费,带着卡莲重新上了马车,三个人又重新在城里转悠了起来。
“卡尔先生,赶紧找个地方凑合一下算了。。。”坐在车厢中的马文,正抱着脑袋躺在一大堆皮草上舒服地晒着太阳,“不然等到下午,其他地方的商人们都涌进了城,就真的找不到地方住了。”
在一家一家旅馆问过去之后,卡尔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满为患”。一个空的房间都没有,即使是狭小的单人间,也挤进去了三四个人。
而在这个时候,在维鲁加城中的一家叫做“金苹果”的高级餐厅中,在只对贵族开放的三楼里,两个身着华服年轻人,正在仆人的服侍下推杯换盏。
“何塞老兄,来尝尝这个,我专门托人从苏诺,买来的葡萄酒。。。”这个卷头发的年轻人从仆人的手中接过了一只大玻璃瓶,殷勤地给对面的年轻人呈上了半杯淡红色的酒水。
“哎呀哎呀,普利莫,我若是现在满身酒气的回去,主教大人闻见了又会说对我教半天。。。”这个头发稍长的年轻人嘴上这么说,在卷发青年的盛情邀请下仍然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口,“嘶,这个酒可不得了啊。。。最少有十年的年份了。”
“不愧是老兄。。。这可是15年前的陈酿,被称为‘异教徒之血’的好酒。。。”这个叫普利莫的年轻人,身上穿着的是罗多克的贵族最喜欢的绿色背心,而在里面的灰色羊毛衬衫的领口,绣着一个喷吐着火焰的龙头。
“哈哈哈,‘异教徒之血’?是在说15年前的那场异教徒大清洗吗?”这个叫做何塞的年轻人哈哈大笑道,“这些斯瓦迪亚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可不是吗。。。”普利莫随口附和着说道,他接着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在何塞耳边说了些什么。
“我不是说了!你放心,把东西放在我那里绝对安全!你尽管放手去做!”何塞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我,何塞.莱特,永远是你们费尔南多商会的朋友,只是。。。”
见何塞捻着手指头,普利莫急忙说道,“老兄你放心,只要风声过去,这批东西的利润我分你一成!”
“一成?哈哈哈,你觉得我,冒着违反‘南方教会修士不得与商人勾结’的风险,来帮你干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主教大人唯一的孙子,你是教皇家的子弟,我们就能像十五年前,像这些老家伙们一样亲密无间地合作吗?”何塞冷笑着摇了摇手指,“三成,少一个子儿我都不会答应!”
“行!三成就三成!!”普利莫一咬牙,答应了这个家伙的要求。
眼看着太阳已经越过了维鲁加大教堂中最高的塔楼的塔顶,这个叫何塞的年轻人起身向普利莫告别,在临走时不忘顺走了那瓶没喝完的“异教徒之血”。
“妈的!披着修道士袍子的吸血鬼!若不是我的爷爷,现任教皇格里高利氏提拔那个汤姆.莱特作了南方教会的主教,哪有你这个家伙在我面前蹦跶的机会!!”卷头发的普利莫越想越气,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为了能博得家族的青眼,在费尔南多的子弟中脱颖而出,这个刚刚上任的维鲁加城的费尔南多商会的年轻会长,准备趁着香槟集市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家族狠狠地赚上一笔。而在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中,借用南方教会的力量又是不可缺少的一环,没有办法,普利莫只好厚着脸皮找到了这个叫做何塞.莱特的年轻修士。自从两年前,老主教汤姆.莱特因为重病卧床之后,南方教会内部的事宜都交给了,包括“瘟疫医生”的领袖巴斯蒂安修士在内的一些年长的教内修士,而这个何塞,居然也借着他爷爷的名望,在南方教会占了一席之地。
普利莫原本以为,这个何塞会因为和自己年轻相仿,而且看在两方长辈的面子上,会一口答应自己的这个计划,可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先是推三阻四了半天,后来虽然勉强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却又突然狮子大开口。。。
“可恶,等到我真正接手费尔南多家族的那一天,我也非要去买一个教皇玩玩。。。。到时候,这个叫做何塞的家伙,可就有你好看了!”普利莫.费尔南多因为生气而觉得房间内十分闷热,他不得不打开餐厅的窗户透透气,可是当他伸出头去长长地吸了口气的时候,楼下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让他十分熟悉的却又不敢上前相认的人影。
在挣扎了一番过后,普利莫还是跑下楼,从餐厅里冲了出去。。。
在这栋“金苹果”餐厅的楼下,停着的正是卡尔的马车。正当卡尔准备下车,到附近的旅店里询问是否有空房间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一旁的三层洋楼中跑了出来,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卡尔的马车。
“喂!你想干什么?”就当这个人伸出手来,去触摸坐在前座上的人的手臂时,从车厢里突然伸出来了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这个人的向前伸去的手臂。
“啊啊啊,不好意思。。。我可能是认错人了。。。”这个人慌忙解释道,可是这个车厢中的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就在这时,马车前座上人将头转了过来,仔细盯着这个男人的脸看来许久,突然惊呼道,“普利莫堂兄?!”
“卡莲。。。你果然是卡莲!”就在普利莫欣喜若狂地要伸手去拥抱卡莲的时候,卡尔正巧从一旁的旅馆里走了出来。憋了一脑门子火的他,突然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居然对卡莲动手动脚,急忙飞起一脚踢在了这个男人用高档马裤包裹着的屁股上!
“哎呦!”伴随着一阵哀嚎,维鲁加城费尔南多商会的年轻会长,被卡尔一脚踹飞到了一旁,卷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