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的胡同里
陈玉竹慌忙且愤怒地猛然转过身去,目光所及之处,在她不远处伫立着一位身着黑色衣服的女子。
那女子手持长剑,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们。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缓缓说道:
“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是‘对食’呀!啧啧,当真是可惜了你这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容貌。”
陈玉竹柳眉紧蹙,厉声问道:“你是谁?”
一旁的夏香也是满脸羞红,双眸紧紧盯着那个女子。
“我嘛!我是沧澜派陆云双。”
那女子语调轻快,带着邪魅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羁。
“呵……”
陈玉竹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
“原来是你,陆云双。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陆云双微微一愣,满脸惊讶地看着陈玉竹,说道:
“我可是来保护你的,不会是因为我打扰了你们,你不好意思了吧?”
“你保护我?”
陈玉竹俏脸阴沉如水,眼神中满是寒意,冷冷地问道,“在玉春楼外,我被秦建仁轻薄之时,怎么没见你的身影出现?还有在慕容府中,我差点被慕容风得手,幸亏我运气好,被慕容闲云救下,那时候你又在哪里?为何不保护我?”
陆云双听了这话,神色略显尴尬,声音越说越小:
“在玉春楼的时候,本来我是想出手相助的,可是被慕容风抢先了一步。而那慕容府戒备森严,我实在是难以进入呀!这你可不能怪我。”
“是吗?”
陈玉竹神色冷漠如霜,话语中带着丝丝凉意,“如今我已经住进慕容府。既然你无法进入慕容府,那你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动摇。
陆云双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
“别!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答应了那人要保护你,万一完不成任务,我回去可是要受到严厉责罚的。”
她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眼神中满是恳切。
陈玉竹不为所动,目光冷冷地看着陆云双,“你的任务与我何干?你既未能尽责保护我,如今又何必苦苦纠缠。我在困境之时未曾得到你的援手,如今我已在慕容府安定下来,更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走吧,莫要再让我看见你。”
陆云双焦急地向前一步,“玉竹姑娘,你听我说,我定会想办法弥补我的过错。如今你虽在慕容府,但也未必绝对安全。我定会找到进入慕容府的方法,继续履行我的保护之责。”
陈玉竹轻哼一声,“不必了。你的承诺在我这里已毫无价值。我自会小心谨慎,不劳你费心。夏香,我们走。”说罢,陈玉竹带着夏香转身欲走。
陆云双看着陈玉竹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懊悔与无奈。
她紧咬嘴唇,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办法重新获得陈玉竹的信任,完成自己的任务。
然而,陈玉竹却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身影渐渐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陈玉竹和夏香缓缓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夏香满脸好奇,忍不住问道:“姑娘,刚刚那人是谁呀?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呢?”
陈玉竹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漠,仿佛刚刚那个自称要保护她的陆云双真的如她所说那般无足轻重。
夏香见陈玉竹明显不愿意多说,便乖巧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
她们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孤单,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却似乎无法温暖陈玉竹那颗冰冷的心。
“玉竹?”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从她们身后悠悠响起。
陈玉竹和夏香闻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年龄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男人蓄着整齐的胡须,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玉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便是她脱口而出道:“爹爹!”
此人正是陈玉竹的生父,大夏户部尚书陈宫。
他身着一袭黑色便衣,身姿挺拔,虽已到中年,却依旧散发着威严与沉稳的气质。
陈宫的目光在人群中捕捉到自己孩子的身影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快步来到陈玉竹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一个相对无人的僻静角落里。
夏香则站在原处远远的看着他们二人
此刻,陈宫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眉紧蹙,满脸的凝重与忧虑。
他紧盯着陈玉竹,压低声音问道:“你不在宫里好好伺候皇后,怎么竟这般莽撞地出来了?你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你身体的异常一旦被别人察觉,那便会被当做怪物处死。
你莫要以为这只是你一人之事,你死了倒也罢了,可你想过没有,这会给整个家族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你会连累家里所有人,让整个家族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陈宫的话语中满是责备,却也难掩深深的担忧
“不过,既然今日这般巧合碰到了你,那老夫便将一样东西交予你吧。”
陈宫微微叹息,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手,从袖口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样纸质的物品。
他神色肃穆,紧盯着陈玉竹,继续说道:
“这是路引。玉竹,你需牢牢记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京城陈家之人,亦不再是老夫的孩子。
你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你的父母早在许久之前便已被山贼残忍杀害。去年,你从莱阳来到京城,报名参加皇宫的宫女选拔。此事你务必铭记于心,不可有半分差池,明白了吗?”
陈玉竹微微颤抖着双手,缓缓接过路引。
她垂眸凝视着手中这张薄薄的纸张,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暗自叹道:“这就如此轻易地撇清关系了?封建社会当真是害死人啊。”
在陈玉竹的内心深处,对那个庞大却冰冷的陈家实在是没有多少归属感。
透过原主的记忆,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在陈家的艰难处境。
在那个家族中,她被众人如同怪物一般看待,从始至终都备受冷落。
那些所谓的亲人对她非打即骂,毫无半分怜惜之情,仿佛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对象。
家中但凡有好东西,从来都不会有她的份,她永远都被排除在众人的关爱之外。
如今,这般被决然地撇清关系,她的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失落之感。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忽视与伤害,让她对那个家族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又或许是她内心的坚强,让她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
她微微敛眸,定了定心神,然后优雅地福身行礼,声音平稳而坚定地说道:
“小女子明白了。”
这句话是她对过去的一种告别,也是对未来的勇敢宣告。
说完,她毅然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而决绝。
自始至终,她未曾回头看陈宫一眼,仿佛要将那个冰冷的家族彻底抛在身后,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未来。
她和夏香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渐行渐远,陈宫则面色复杂的看着她们二人远去,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