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当!当!当!当!当!当!”
在舞厅里的大座钟一连敲了七下,预示着今晚真正的焦点来了。
最先是主持人报幕,然后是惯例的歌舞表演暖场,一切都在按照程序进行。
台下,千里很无聊的在打发时间,而澈莹的胃像是无底洞一样,她把提供给舞会期间的所有甜点都尝过去了一遍。
“千里,嗯~好甜!”
“千里,你看,那边那个蛋糕好漂亮!”
千里被澈莹拉着在会场内东转西转。
这会儿的话,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千里也不敢让澈莹到处乱跑,所以他就一直跟着她。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让我们欢迎这次宴会的总举办人,陈家的陈兆东先生做演讲!”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中,一位步履有些迟缓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走上演讲台。
“澈莹!别吃啦!”
千里很无奈地把澈莹从蛋糕堆里拽出来。
二人距离舞台不是特别远,所以他们能看清楚陈兆东——那个幕后的大佬。
据拉尔夫和梅吉所说,陈兆东一身都是疾病,而千里在远处看也确实如此。
他身形羸弱,头发灰白,身体有些弓,就像一只瘦弱的西瓜虫。拿着稿子的手在微微发抖,演讲的速度也很慢,好像每说一句话都在耗掉他体内为数不多的元气。
“千里,这个人,眼睛不好。”
“你……先放下那个蛋糕好吗?”
千里回头,看到澈莹一脸认真的样子。但她手上嘴里含着勺子的,手上还拿着蛋糕的动作让千里一点也认真不起来。
“你用[奇迹之眼]都看到了什么?”
千里一边问她,一边用手指帮她刮掉嘴角边上的奶油。
“陈兆东的稿子上没有多少内容,只有用特别大的字写的提示词,即便是这样,他在断词的时候,也要微微凑近才看得清。”
“这样的人,真的是我们的对手吗?”
这么老弱的人,澈莹一个人应该都可以打得过。
“千里,还有其他人,我好像看到了简。”
“简?”
千里心里涌起一股热血,只要能抓到简,就能弄明白很多自己的事。
“好的,谢谢大家,我的演讲到此结束。”
十几分钟后,演讲终于结束了。
陈兆东鞠了一躬,在一阵掌声退了下去。
“要跟上去吗?”
澈莹摇了摇头,打算先静观其变。
“亲爱的嘉宾们,接下来是自由的舞会时间,期间我们将提供酒水与美食,请大家尽情享受。”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大厅中想起了小约翰•施特劳施的《蓝色多瑙河》。大厅中的人们,渐渐地融入到了音乐之中,开始跳起交际舞。
“千里……”
澈莹拉了拉千里的衣袖,小声地叫了一下千里。
“嗯?”
千里还在看着舞池中的人们,他不理解为什么人们要这样子转圈圈。
“跳舞……”
澈莹又红着脸嘟囔了一句,不过这儿的灯光有些暗了,所以千里没看到澈莹脸上的样子。
这种行为叫跳舞吗?
千里看着澈莹,有看向场上,发现他们都是一男一女,而且都是男性主动邀请女性。
“哦…..!”
千里忽然明白了。
他转过身,单膝跪地,左手背在背后,右手向前方伸出,轻轻拉住澈莹的手。
“能和我跳支舞吗?女士?”
“笨蛋,哪有人能单膝下跪情人跳舞的…..”
澈莹捂着嘴偷笑,她估计千里这一套是跟电视剧里面学的。
澈莹嘴上虽然笑着,手却彻底搭在千里手中,把自己交给千里。
两个人很快就融入到了舞曲里。
澈莹还是第一次和异性跳舞,她紧张的不得了,她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千里。
而千里和澈莹一样,完全没有跳舞的经验,所以模仿别人,左手搂着澈莹的腰,右手牵着她的手。
“好软。”
千里这才注意到,原来牵女生的手是这种感觉。澈莹的手软乎乎的,千里还捏了一下。
两人的配合真的很糟糕,都是零基础,所以跳的磕磕绊绊,不仅圈圈转不好,还一直踩到对方的脚。
不过因为是在舞池边缘,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俩。
“好棒。”
“什么好棒?”
“没有!”
千里不明白为什么澈莹一直被他踩到脚,还依旧很开心。
“算了。”
反正在千里心中,跳舞这种很奇怪的行为,所以澈莹也会变得这么奇怪。
2
船舱底部。
这下面非常空旷,其中一半用做了动力房,另一半的空间即便装着整艘船需要的各种物资,这里也依然流出了很大的地方。
一个黄头发双马尾走在这里。
周围没有开灯,但少女的周围却被她手中的一个光球照亮。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背上背着的,一个像十字架一样的东西。
那个东西几乎和少女等高,其上缠满了厚厚的像绷带一样的摆布。其厚度之多,甚至让人怀疑原本里面的东西不大,而是这厚厚的白布让其看起来很大。
“好烦人。”
周围的黑暗中总有些什么小虫子在叫来叫去。
她现在非常烦,今天下午被一个服务生撞到,本来想发火,但被一个女孩打断了。
当时她没发泄出来的怒火憋在了心里,让她现在想打人,尤其是在这些令人厌恶的货物之中。
“就在前面了。”
她走到一个房间面前,停住了脚步。
这个房间,就是今天下午澈莹用[全息扫描]发现的那个有文物的奇怪房间。
她走进去,看到里面有五六个兵俑被固定在了地面上。
“出来吧,我的同伴。”
那个少女对着兵俑喊了一声,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抱歉,我忘记先表明自己身份了。”
少女闭上双眼,等她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就变成了和澈莹一样的红色。
“在下是[光],代表‘真理’的[真理之光],我是来救阁下的,不知您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这一次,那些兵俑有了反应,其上慢慢浮现除了一个青年的身影。
“原来是自己人啊,抱歉,我叫鞅,‘商鞅变法’的‘鞅’。”
鞅对着[光]拱了拱手。
“阁下,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来救你出去吧,看样子你被那些‘人类’囚禁很久了。”
[光]一提到人类,脸上就是一副看垃圾的表情。
“不急。”
鞅摆了摆手。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被囚禁于此?”
“这是他们的挑衅。”
“挑衅?”
“是的。”
[光]拿出了这场宴会的请柬。
“这张请柬,如果稍微用‘特殊方法’处理一下,就变成了我们能看懂的另外一种文字。”
[光]的手上绽放出了一道耀眼的光,她把处理过后的请柬递给鞅。
“原来如此,我竟然成了诱饵。”
“所以,我就是来救助阁下的。”
“不急。”
鞅又摆了摆手。
“我有些问题像问一下你,首先,如果你救了我,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鞅很清楚,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冒风险来这里救他。
“很简单。”
[光]的眼里充满了坚定。
“随我一起战斗。”
“……”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他们的力量开始衰弱,并且不断死去,因此,我要团结每一份力量。”
“那很抱歉,我恐怕帮不了你了。”
鞅很无奈地拒绝了。
“你也看到了,我自身的存在已经很虚无缥缈了,连直接干涉这个世界都快无法做到了,更别说战斗了,而且我的力量……”
鞅向[光]演示了一遍他的能力。
“原来如此,抱歉了阁下。”
[光]苦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的话已经没什么用了,就连离开这里都很难,但你不同,你的身上肯定背负着其他东西,这艘船的主人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恶]——[源生之恶]的那一边,我不清楚他们是否是针对你,但你最好赶快离开吧。”
鞅不希望因为自己拖累了[光]。
[光]站在那儿,朝鞅鞠了一躬。
“对不起,看样子,我无法救助阁下了,我也会尽快离开这里的,不过——”
[光]抬起头,脸色阴沉下来。
“在走之前,我会让那些囚禁你的人付出一点代价。”
3
游轮顶层。
这是唯一一间在顶层的卧室,它配备了整艘船上最顶尖的设施,以此来确保为居住在里面的人提供最大的舒适度。
陈兆东这是就坐在房间里的办公桌前面。
他的桌上摆着梅吉那盘“南瓜蛋糕”。虽然什么味道都没有,但即便如此,对于一点糖都不能碰的他来说,这蛋糕中的零星甜味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咚!咚!”
“请进。”
似乎是在可以等待他用完膳,门外之人才选择进来。
陈兆东的眼睛有些花了,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不会眼睛去判断。
“这脚步声…是简,对吧?”
“嗯,老爷子您听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过人啊。”
“别来这套,我听不惯这种话。”
陈兆东丝毫不给简留情面。
“蓝呢?”
“他?他还在休息呢,暂时无法战斗。”
“这样啊,看样子上次事情对他打击很大嘛。”
陈兆东的语气尽是嘲讽,简拉下脸,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直接弄死这个老不死。
“不说这些了,我就想知道,你们‘伟大的事业’进行的怎么样了?”
陈兆东又故意在“伟大的事业”那几个字的地方加重了语气。
“还能怎么样,你不是知道的吗?难道你身体已经脆弱到连这些消息都处理不过来了吗?”
简反言嘲讽,要不是因为暂时的合作关系,她怎们能容忍别人对她这样嘲讽。
“住嘴!”
陈兆东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身体脆弱”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如果被其他人查出来那地底下的死人与我有间接关系,那我就非常麻烦了。我不关心你们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我只在乎我的那一块蛋糕。”
“这么说,您是怕了?贼船都上了,现在想下船了?”
“不,从一开始我就没怕,我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和你们不同,所以我们的终点不同。”
“那我可以告诉你,快了,就在这艘船上,马上就可以达到你和我的目的,只不过我们要先除掉一些敌人。”
简用手拖着额头,这也是上次回去后才意识到的。
一共有两个可怕的敌人,一个是茵蒂克丝,另一个是那个红眼睛的少女。
本来她还在担心茵蒂克丝会不会来这里干扰,但从中央市传来的情报来看,她茵蒂克丝被困在中央市了。
“所以,你们要杀人,要我做什么?”
“不用,你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这艘船被改造成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简慢慢地退出了房间。
随着简的离开,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哼,愚蠢的女人。”
陈兆东正在与狼共舞,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百分百相信她。
“该自己争取的东西还是得靠自己。”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走到走廊上的简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个垃圾而已,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实际上,简也很头疼,本来聚拢在身边的力量就不够,韦德里亚死了,蓝为了就救自己还倒下了。
简心里很难受,现在的她不得不让着陈兆东。
这时,简看到泉走了过来,与自己擦肩而过。
“正好,发泄一下愤怒。”
简的无数根黑发化作利剑,朝泉的后脖颈刺过去。
但就在触碰到泉皮肤的一瞬间,她又收回了头发。
“好强大的灵魂,算了,即便杀了也很难消化。”
简看了泉一眼,就消失在了走廊。
泉什么都不知道,她走到陈兆东的房间,敲了敲门,然后直接进去了。
里面的陈兆东刚想文怎么这么没礼貌,但他马上就愣住了。
“这个脚步声…是泉吗?”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极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女儿的容貌。
“你错了,我不是泉,我是橙。”
看到父亲情绪波动这么大,泉不为所动。
陈兆东站起来,哆嗦着伸手过去,想摸一下泉的脸庞。
但泉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手落空了,陈兆东苦笑了一下,知道她仍然没原谅自己。
“苦了你了,这么多年改头换面在外面一个人生活。”
据陈兆东所知,泉已经把身份证上的姓名都改了。
“这倒不会。”
泉虽然离开了家,但这些年暗地里也有接受家里的经济帮助,不然她一个人不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泉明白陈家终究是自己的家,陈也终究是自己的姓。
隔了好久,陈兆东才再度开口。
“上一次见面,是在你母亲的葬礼上吧?”
“……”
泉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时候,母亲因为疾病去世了,当时的她,把母亲的死全部推到了父亲身上,正是因为他忙于生意,疏远了母亲,才导致母亲郁郁寡欢,生病到最后也不愿配合治疗。
在那场葬礼结束后,她就再也不想理父亲了。
那个众叛亲离的人。
“这么多年,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最愧疚的,就是你母亲和你姐姐了。”
“你错了,你对不起的不是‘姐姐’,而是‘妹妹’。”
“是,我同样也对不起你…”
陈兆东痛苦地摇了摇头,但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下,你……不是泉…….你是……橙?”
陈兆东感到不可思议,这么多年他一直搞混了两人吗?
泉没有说话,她想起了那个“妹妹”,那个什么事都挡在自己前面的“妹妹”。
4
泉和橙是一对双胞胎。
两个人的出生仅仅相差了几秒,更令人头疼的是,她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泉是妹妹,橙是姐姐。
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这是母亲当时对她们两个人一起说的话,因为那个时候就连母亲也无法分清谁是谁。
所以,泉和橙两个人小时候就经常一起对母亲恶作剧,两个人常常互相交换名字来逗母亲玩,让母亲猜谁是谁。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性格和喜好上都出现了差别。
妹妹泉做什么事都喜欢冲在前面,喜欢喝橙汁;姐姐橙则胆小一些,总是缩在后面,喜欢喝葡萄汁。
所以母亲总是嗔怪橙,说她不像姐姐。
橙不在意,她很喜欢跟在泉的屁股后面,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泉在前面,她就会很安心。
所以,橙和泉早就在私下里拉钩约定过了。
泉说:我来当姐姐,我来保护你。
那个时候,总有人挡在橙的前面,这让她很安心。
那个时候的大房子虽然很空旷,父亲也很少回家,但橙依然度过了一个很快乐的童年。
直到有一次父亲回家,那时候的姐妹俩已经到了16岁了。
橙偷听了父母的谈话。
父亲说以后要把姐姐嫁出去,用作商业上的联姻,这样他在隣南市的势力就能进一步的巩固。
母亲没有反对,在这个家里,有绝对话语权的,是那个很少露面总是在外面忙的父亲。
橙很害怕,她跑到泉的房间里,哭着问泉怎么办。
这一次,她和往常一样,站到了橙的前面。
泉说:我们两个人互换身份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橙哭的不知所措,在恍惚中就答应了。
如果橙早知道当初互换身份的结果是那样,她绝对不会答应。
从那以后,橙就变成了泉,泉就变成了橙。
就连平日里一直生活在一起的母亲都没认出来,更不用说对二人不怎么了解关心的父亲了。
18岁那年的夏天,“橙”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了。
5
“你是…橙?”
“错了,我就是‘泉’,这么多年了,我就是代替着‘泉’活下去的,‘橙’,早就已经死在了那场事故中。”
泉怎么都无法原谅父亲,那个自私的父亲,把橙送上了飞机。
说是去国外的夏令营玩,但其实就是想把女儿早早送过去,和那个未婚夫培养感情。
但就是那场飞行事故,夺走了姐姐的生命。
泉甚至觉得,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自家航空出了事,而且唯一遇难的居然是自家人。
当时母亲和泉听到消息后,都嚎啕大哭。
但那个人渣见到泉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还有一个替代品,联姻还可以继续。
泉当时就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就离开了家。
那个时候,母亲的精神也开始不好,只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陪着她。
再后来,母亲去世后,弟弟也离开了这个家,杳无音讯。
当看着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陈兆东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后悔了。
“关于你姐姐的死,有一些事,我想告诉你。”
陈兆东缓缓开口。
“你姐姐她,那次是以空姐的身份登上飞机的,你也应该知道,那是她的梦想,她害怕等她再大一些结婚后就没机会了。对所有的乘客生命负责,是她一直坚信的,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她用她的生命救回了一个本该死去的小男孩……”
“那个该付出生命的人是你。”
泉不在乎这些了,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胆小,姐姐也不会死。
“唉,是我该为自己年轻时的错误付出代价,我老了,眼睛看不清了,头发开始花白了,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也会睡不着。我的身边没有人愿意陪着我,你弟弟不愿意再回来,他也不想继承家产。你也不想见到我,我知道,这些,都是对我的报应。”
陈兆东笑了笑,但是笑里却藏着一辈子的辛酸。这时候的他,不再是当年年轻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商界枭雄了,现在的他,更像是路边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你就像一只年迈的巨龙,盘踞在一个山洞里面,孤独地守护着自己的财宝。”
泉对他父亲做出了评价。
“也许我…走得太远了,以至于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偏离了最初的目的。”
他苦笑了一下,后悔不已。
现在的他,更想要自己的妻子,两个女儿还有那个叛逆的儿子,其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所有人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我这次来找你,是有原因的,我很好奇,你弄这个‘晚宴’的动机。”
泉知道那个地下工厂和自己家有关,因此不可能坐视不管。
“权当我最后一次作恶吧。”
陈兆东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接下来,无论泉再怎么问,他都不开口了。
见到他嘴里打探不出更多的消息,泉准备离去。
“对了,有两个东西,我要给你。”
陈兆东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盒子。
“本来这两样,在你母亲去世后我就应该给你的,但你走得太急了,又不愿意回头。”
陈兆东拿出了一张卡。
“这张卡里面有一千万,你拿着吧,应该够你用的了。”
“……”
泉本来不想拿,但她忽然想到了像自己妹妹一样的澈莹,她还欠着外债,也许她以后用得到。
所以泉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这张卡。
她打算等下就把这张卡上的钱划到自己账户里,然后就把这张卡扔掉。
“还有第二个,你肯定会收的。”
陈兆东打开了另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条玩具手链。
“这是……!”
泉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这是她和姐姐小时候的玩具,一人一半,每条手链上有半颗心,两条手链拼在一起就是一颗完整的爱心。
因为这个玩具是母亲送给她们的第一件礼物,所以两人即使长大了也没有舍得丢掉。
“这是我们在事后从残骸里搜出来的,很意外吧?它居然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它当成对你姐姐的一个念想,现在你来了,就给你吧。这毕竟是你姐姐的东西,属于你们姐妹两。”
泉像是接圣物一样,小心地捧在手里。
但这一半手链,是泉的。
泉当时送橙上飞机的时候,害怕她忘了自己,就把自己的那一半手链给了橙,拼成了一颗完整的心。
泉告诉橙:无论你走的有多远,在远方,总有一个人记着你;但你也不要忘了,无论你走得多远,总会有一个人,在远方记着你。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这条手链又回到了她这里。
泉认真地把它收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这里又只剩陈兆东一个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