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后一座小山坡,哨站的那头便是伊卢比斯了,一览无余的平原,零星的风车牧场正在运作,绵羊和奶牛成片在圈里休息。
“总算是到了,伊卢比斯!”
“小姐,我们才刚刚过哨站呢,这才哪跟哪”
“呜呜索玲娜,我想我需要休息~”一听到索玲娜这话,缇娜顿时就泄气了。
索玲娜拗不过自家这位14岁的小公爵,只能临近找个平原上的波纺镇稍作下休息。即便从这里出发,走走停停抵达戈伦城还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这也的确急不来。
到酒馆放下马匹备好房间,缇娜便匆匆跑出外边瞎逛悠去了,这会儿忙的倒是坎特和几位随行骑士了。
在坎沃尔,缇娜可没法见着那么辽阔的平原,青翠的草每一株都长得能有缇娜脚踝高,绵羊长得都好得很,松软的羊毛质地可比格兰季平原那些小蠢羊好得多。
“真是让人羡慕,两面环山,背靠大海,还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真好啊”
缇娜搓了搓小羊羔的毛,欣赏着周遭的风景。像是屏障一般,坎沃尔丘陵阻隔了寒冷的北方,再加上太阳海的调节,这里显得既凉快又温暖得舒适。
这座镇子说不上多繁华,或许因为只是边陲小镇,这里的酒馆生意和手工业甚至还不如小格兰季城一半发达。
王国各地特有的景物,这里当然也少不了。高达数米的加尔图一世开国皇帝雕像,时刻告诫人们现在依然是加拉蒙王朝在统治着这个王国。
“呼..小姐,总算找着您了,这镇子还真不小”
坎特的模样有些乱糟糟,似乎跑遍了大半个镇子,真是有够呆。
“大吗,我觉得还好,你不会觉得我会跑别人家里头去吧”
“那是小姐您太能逛了,话说小姐有去过这里的行会吗?”
“行会?冒险者吗,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但是里头没几个人”
缇娜放开爱不释手的羊羔,跟着坎特走在波纺镇有些空的主路上,只有三两辆牛车被人鞭驶驮着干草货物。
这时,耳尖的缇娜听到一侧的巷子里有些声响传出。
“小贱人,让你跑!怎么不跑了!我打死你”
啪!鞭子抽打牛畜一般。
缇娜和坎特两个好奇鬼就这么凑进去看,便看到两个戴着草帽的男人正鞭打着浑身血痕的少女,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喂!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怎么能对女孩子做这种事!”坎特见着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刚想凑上去就被缇娜伸手拦了下来。
缇娜三两步走了上去,那两个草帽男人也是被坎特一声吼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了手中动作,却是看到一个娇小的未成人女孩走了近,看衣着怎么也像是贵族。
难道是哪个爵士家的千金?
“两位,请问她犯了什么错?需要动用如此私刑”缇娜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小贱人是我们家主的牧从奴仆,但是今天发现她逃跑了,现在正抓回去好好管教。打扰到小姐您的雅致还真是抱歉,我们马上就带她走”
右边有着刀疤脸的男人说明到,语气很急想逃似。
“两位别急着走,首先,王国的确是允许奴隶的合规买卖和使用。但据我所见.....嗯,她身上似乎并没有合法清晰的奴隶记号”
缇娜左倾倾身子右歪歪脑袋,佯装认真的样子有十几分可爱,当然在对面两人看来可不是,那两位的表情已经跟吃了生羊粪没什么两样了。
“小姐,我们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男人眼里凶光若隐若现。
“快跑!他们是罗曼伯...爵的走狗,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在地上昏过去的女孩这时醒了过来,大声朝着缇娜喊道。
她视线模模糊糊,只是知道一个小女孩正在为自己争辩,面对着两个背有几条人名的贵族走狗。
“该死的贱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啊啊!”
一脚踹在少女身上,她翻倒到墙边,无力的动着手指,还尽力保持模糊的意识。
“住手!看来你们真是把王国的律法视若无物,坎特!”
“在!坎特愿为您的剑!”
“以仁厚伟大的陛下加尔图三世名义,将这两个走私奴隶贩子拿下!”
“是!”
坎特拔出腰间的长剑,挡在缇娜的身前,摆出进攻的架势便向前迈去。
“小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混账,待会抓到你可别像这小贱人一样求饶!”
狠话说的很好听,但战斗力却不足坎特的百分之几。
极高的剑术弓术天赋让坎特在这短短半年的军事化训练中脱胎换骨,单从剑术来说,整个骑士团甚至是整个坎沃尔或许只有格拉特和凯尔两人能胜过他,要是比弓术,他更是不惧任何人。
只见坎特双手握剑,一撩一挡,肩肘便顶倒一人,另一个更是被卸下长鞭,剑面拍在他脸门上,稍歪一些脑袋都要掉下来。两人在地上疼的是嗷嗷直叫。
“嘶...啊啊”
“哎呦喂,我的屁股!”
坎特迅速用绳索将二人控制住,等待缇娜的发话。
“小姐,这二人已经被控制,您看...”
“这是伊卢比斯,我们不能动私刑!待会就把这些家伙带到治安站去,可不要带两头废物上路”
“我明白了!”
缇娜吩咐好,便尝试去查看那少女的情况,但她又昏过去了,身上的伤痕似乎曾遭受没日没夜的鞭打。她使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把少女扶起靠着墙壁。
“坎特,别管那两个混账了,搭把手”
见状,坎特赶忙凑过来背起少女,和缇娜一同将她背回旅馆。至于医馆,很抱歉得跑到几公里外的村子里才能见到,这儿最多只有几间草药房。
这可把索玲娜吓一大跳,这俩出去一趟就给她抬回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所幸经过检查和处理,少女的状况已经有所好转,伤口没有感染。
“小姐!你们这真是...出一趟门都能有收获呀”
“额..我这不是执行正义嘛”
缇娜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坎特送那两家伙到治安站去了,现在就她一个人被索玲娜看着。
“唉,真拿你没办法,倒是小姐打算怎么处理这她”
“这个的话,当然她想去哪就去哪,她又不是奴隶,她拥有自由”
“呜...”
说着,一道微弱的呜鸣声从床边响起,她醒了,撑着床沿缓缓坐起来,身上都被纱带捆的像一颗毛线球。
“吼,你醒了?”缇娜坐在椅子上正喝着热牛奶,歪头视线绕过索玲娜看着那位少女。
“恩..恩人,感谢您”
“你自由了,好好休息,小姐说你想去哪儿都行”索玲娜扶着少女说道,但似乎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特别开心。
少女有些扭扭捏捏的,一只手捂着肩膀的痛处。
“恩人,我还不知如何偿还,如果能为恩人做些什么就好了”
“偿还...倒是不用了,好好回家生活吧”
“我没有家了...”
......
看少女的服饰风格,缇娜隐隐能猜到这个女孩是从太阳海的彼岸偷渡来的,也难怪会被人逮住。
在书房里一本关于史诗的书中,对那个曾经称霸太阳海的短暂帝国就有所记载,颜色鲜艳的菱纱和布匹织结而成的裙袍是醒目的标志,但他们在数十年前就已然覆灭了,变成了一大堆稀碎的王国公国。
显然这位少女不太可能见过她素未谋面的祖国的兴衰,那也就只有两种可能,她的父母是帝国的遗种又或是复国主义的人。
“那要不你说说,你能做什么?或者说你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