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虔带着九名刻苦学堂的学生来到了他们的宿舍,他们的宿舍地方不小,房间也很大,但是睡觉的地方却是一张大床铺,管大壮与谢皓望二人倒没什么太多惊讶,只是路过精炼学堂与普通学堂的宿舍时,瞟到他们宿舍内都是单独床铺,本以为自己的宿舍也是,结果不太一样有些失落罢了。
其他刻苦学堂的新生可就不是失落,而是暴怒了!
“什么意思?就算我们没进普通学堂,但也不至于让我们住这种地方,连床铺都是一起的,我怎么说也是凌波境二段,这次没发挥好才来的这里,我在家里可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你们学院到底有没有看我的来历,我可是岭南侯的儿子,小心我父亲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名自称岭南侯儿子的新生面容清秀,五官匀称,绿色与白色相间的宽袖长袍与他挺拔的身姿十分相称,要不是此刻的他被大床铺与宿舍简朴的环境气得怒火中烧,一定会得到风度翩翩美公子的评价。
“我当然知道你是岭南侯的儿子,你叫崔醒嘛,岭南侯嫡长子,你身后那个红色衣服的是广茂公的儿子,比你更尊贵,人家都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崔醒看了眼身后默不作声,但眼神也是颇有不悦的广茂公的儿子一眼,然后皱着眉重新问道:
“那你们还敢安排这样猪都不住的地方给我们,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境界没他们高就好欺负了?”
“当然不是,你们进了刻苦学堂,不论贵贱都是这个待遇,这是为了让你们三个月后测试时都不至于测试不合格而离开,放心,除了住的地方朴素了些,吃得都一样,教学内容都是为你们量身定制的,只要坚持下来,三个月后就算升不了学堂,但也不至于被劝退。”
“我要找学院长,你这个小教师不配与我谈!”
柳虔伸出胳膊拦住了想要外出崔醒,对他笑着说道:
“你现在有三个选择,要么现在服从安排,等待新生晚宴时去找学院长谈,要么现在就自己主动离开,要么——我把你们一个个拎出去,不行你可以试试看。”
“我就真不信了,你还敢——”
崔醒还没说完,柳虔已经一脚踹到他的右腿膝盖上,对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跪了下去,膝盖的疼痛超出他的想象,他抱着膝盖看向柳虔,迎来的却是对方近距离的冰冷凝视。
“你可以去查查,以前有比你更嚣张的新生,地位比你身后的广茂公都要高,我可是直接废掉他一段境界,但我现在依然安然无恙,知道为什么吗?
陛下亲自下的旨意,灵术学院是大黎的灵术师培养命脉,不容有任何闪失,只要能培养出大黎合格的灵术师,学院有权可以对不服管教的学生严肃处理,你们这群王侯贵胄的富养子们,真没几个能像那个刘擎那样懂事的!还是那句话,要么服从学院的安排,要么赶紧滚蛋,我可没时间和你们这群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的软蛋废话!”
一改慵懒后的柳虔不仅是声音与表情,连自身的气场都让人不寒而栗,崔醒被柳虔盯着惊惧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自己额头与后背的汗珠已经不自觉流了出来,疼痛都暂时忘却了,全屋子里只剩下了呼吸声。
见崔醒没再多言,屋内众人又敢怒不敢言,柳虔再一次露出他平常慵懒的表情,用手在崔醒的膝盖处轻轻一碰,站起身看着众人笑道:
“重要的规矩我在进门前就已经说过了,我就最后再说一条——别做让老师为难的事情,有时候老师一旦为难,就会直接解决让他为难的人哦,不过这点只限于我。
你们先熟悉一下宿舍环境,待会到了午饭时间就去食堂吃午饭吧。”
说完这些,柳虔背着手离开了刻苦学堂的宿舍,他走出大门后其他学生赶忙围过来扶崔醒前往床榻之上,结果——
“不疼了?”
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右腿,崔醒一脸茫然,其他人人也很疑惑,唯有那名广茂公家的嫡子说出缘由:
“之前测试时不是有一名临时加入能使用治愈术的女新生吗?这个柳虔正是那名女子的镇护老师,那就说明这个柳虔老师也是一名治愈术的灵术师,刚刚他看似随意拍了你一下,其实就是在我们没发觉时用治愈术将你的疼痛消除了。”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些柳虔的厉害之处在哪了,不过明白之后,依然还是要面对这种于他们而言比较“艰苦”的环境。
“这屋子空间挺大,但是床就这一张,摆放的家具也是几张桌子凳子,怎么住人啊。”
一名穿着淡黄色的长袍新生看着周围不住抱怨,其他人也是跟着附和,广袤公家的新生看着周围也是一时无奈,而崔醒已经被柳虔教训了一顿,再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站在原地思考着晚宴时该对学院长怎么说。
“喂,你们两个在干嘛?”
这时身穿淡黄色长袍的新生突然开口询问,众人朝着他的人视线看去,原来是管大壮与谢皓望正在床榻之上开始收拾床铺上的被褥。
“我们?”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谢皓望回复道:
“我们收拾一下,你们要是看中哪个地方可以和我们说,我们睡哪倒是无所谓的。”
管大壮在测试场地就已经与钰儿等人搭上了话,并且说出了洛沐让自己找他们帮忙的事,所以现在与谢皓望比较熟络了,再加上二人从小生活在不怎么富裕的家庭,对于现在的住所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比自己家住的屋子宽敞,吃饭还不用钱。
“你们两个就没什么意见吗?看你们穿着也知道不是什么贵门,既然都能入灵术学院了,就甘心住这种地方?路过时你们也看到了,人家普通学堂的人都住在有单独床铺的地方!”
问话的人一脸惊疑,自己这边大部分人都难以接受这种待遇,他们两个怎么就这么坦然无事呢。
“我觉得还好吧,我家住的地方还不如这里,这里这么宽敞,顿顿还不要钱,我觉得挺好的。”
崔醒几人听完目瞪口呆,唯有广茂公之子没有过多反应,穿淡黄色长袍的人继续道:
“你们意思说这地方是人住的?我在我家或者出游,住的都是单人房间,床是软的,每天都有人伺候,这里什么都没有,还得睡在一起,床又这么硬,这不是给下人或者贱婢住的地方吗?”
这人说到这里,崔醒与广袤公之子都有些不悦地看着他,他也觉得自己说过了,赶紧找补道:
“我们堂堂王侯家的世子,怎么能自降身份住在这种地方,以前你们住什么地方我不管,但不能让我们陪你们一起受罪,你们两个不要收拾了,等会儿晚宴后和我们一起去学院长那里请求更换宿舍,既然是同一学堂的,自然不能把你们两个落下。”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这人被刚刚柳虔的威吓吓怕了,如果自己几人提出要求后,学院长会以其他人能接受,你们接受不了的话就离开学院为理由驳回,拉上两人一起请求成功几率能更高一些。
“他们两个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自去和院长谈不就好了。”
听到其他人说出此言,穿淡黄色长袍这人面色一冷,看了不明就里的对方一眼,心里暗怒脸上却依然面带微笑的他问道:
“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吾乃山阳侯之嫡子,姓刘名骁,不知贤弟来自何方?”
刘骁这人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身上的深灰色长袍被他架得笔挺,头上戴着鹖冠,是几人中身材最雄壮的,站在人群中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他鼻若悬胆,面容很有威严感,但是在穿淡黄色长袍人眼里他脑袋不太好使。
“吾乃晋阳侯嫡子王慎,幸会幸会。”
二人互相作揖寒暄了一会儿,身形较为瘦削的王慎对刘骁说道:
“刘兄,既然我们都是一个学堂的同学,就不应该太过于见外,他们虽然不是名门高贵之子,但能进学院而来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况且老师也说了,在这里我们不分高低贵贱,既然要换宿舍,就应该一条心一起去请求,落下他们二位,也会让学院长想为我们换宿舍而感到为难啊。”
王慎把话说得其实已经很浅白了,崔醒与广茂公之子早就明白其中道理,其他学生也不是傻子,言外之意多多少少还是明白的,再加上柳虔对待他们不屑一顾的态度,谢皓望与管大壮今后怎么样先不论,至少先把宿舍换了再说。
“这两人一个泛水境一段最弱到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数的灵术师,一个涟漪境的亚人,这种人只能托我们后腿,我们带上他们干嘛?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住哪里,我从小就跟在军营,什么地方没住过?我就是不想和他们两个废物待在一起才想要搬走的,要我说,我们自己搬出去,这地方就留给他们好了,省得以后还要看这两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