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安插到薄雾市的走狗——这是格尔薇尔为布拉班特下的定位。
消沉了一会，她重新振作起来，让男人开车从外围开辟出来的路送她到修道院后方的三百亩果园和耕地。
改变不了欠债的事实只能想办法还债。
她发现一些问题。
布拉班特的说辞是今早收到通知。
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现在是早上，合同、账单明细是需要仔细核对的东西，想要在今早整理出来不太现实。
到达果园后男人的表现证明了猜测。
轻车熟路的打开栅栏门带她来到一片翻耕过，垄沟间距4-5米的土地前，
“这片区域地势较高，不容易积水。土壤为特意准备的沙壤，附近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种植黑无花果的地方。”
往南方向走几十米到一片搭着两米左右木架的斜坡，
“朝南的斜坡可以阻挡冬季北风，降低冻害风险。马上到10月，建议您挑选优质的黑皮诺葡萄幼苗来种植，不认识人我很乐意为您介绍信得过的商人。”
之后的半小时又介绍了不少区域的规划，基本只要按部就班的来就可以种出一片一年四季都有水果的果园。
耕地主种小麦和香料。
按照布拉班特信心满满的计划种满这三百亩地，减去成本、工人薪酬和一些必要开支，不出几年她就能还完欠款。
听起来很美好，但格尔薇尔没那么傻。
前期的精力、人力物力花费金钱不少，还有销售渠道等等问题。
说得这么好听是想让她贷更多的款把这里建成庄园，有能力还债的同时还能扩充银行业绩。
对银行来说一举两得。
她有更好的方法能不耗费精力还债。
根据上辈子的见闻，一些商人生意失败欠银行一笔巨款，急的不是他们，而是银行。再根据‘欠钱不还是大爷’定理，他面对男人顿时有了底气，
“我想要向你们提两个要求。”
“要求？”布拉班特稍微一愣，反思是不是计划哪里出现纰漏，或者听错了。
格尔薇尔不管他在想什么，理直气壮的双手抱胸，
“第一，你们每周派专职女仆来打扫修道院，时间随意。”
建筑占地面积差不多有十五个足球场那么大，她加上歌薇特累死也打扫不完。
“第二，你们想办法把300亩的果园和耕地租出去，租金用来还债。”
“我心情不错，暂时只有这两条。”
面对这样无礼的要求，布拉班特难得摸着下巴皱起了眉。
碍于少女的尊贵身份，他不能敷衍了事，更不能用对付无理取闹者的手段拒绝。
“您的诉求我已经了解，请原谅银行方无法完成这两项要求。”
“理由。”
意料之中的回答。
少女轻轻勾起嘴角。
待会让你见识跨越快一个世纪的人心险恶。
“关于第一条，索利斯修道院只允内部成员，也就是格尔薇尔您一人进入，任何非修道院成员进入都会被视为对女神的大不敬，后果……”
男人没有明说，跳到第二条，
“至于果园和耕地，短时间内恐怕找不到合适人选，银行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
“我希望你搞明白一点，先生。”
她打断他，
“我会欠这3000特林完全是你们银行的过错，陛下给了我40000特林用来修复扩建修道院，你们却擅自用了43300特林，这算不算私自挪用其他客户的资金？”
“这并不影响您欠款并签下名字的事实。”
“如果我明天去银行门口大肆宣传你们擅自挪用资金，拿去投资导致客户负债，你觉得人们是会相信索利斯修道院的修女，还是会相信一个银行分行。”
男人眉头皱的更深了，别说是分行，没有皇室出面，就算是总行都很难在这样的假设种讨到好处。
格尔薇尔没打算放过他，
“能负责这么大的业务，说明你跟分行行长关系不错，甚至你就是薄雾市分行的实际负责人，闹大了损失肯定大部分由来承担。”
“第一个要求我撤回，但第二个要求……”
她压低嗓音，藏着笑意，
“布拉班特先生，你也不想让你在银行的位置不保吧。”
金丝雀大街警察圈子里流传着两句话：‘如果格尔薇尔修女对你露出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笑容，不要让猪一样的脑子沦陷在笑容里，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
‘找不到自己愚昧的地方不要紧，在事情严重前立刻道歉，善良的格尔薇尔修女一定会原谅你的，虽然可能会付出一点小代价。’
或多或少，布拉班特见识了传言的含义。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皇家银行薄雾市分行行长，让-布拉班特。”
他非常谦卑的，左手按胸做了个标准九十度鞠躬，
“请原谅我之前的冒犯和隐瞒，承包租赁的合同拟好我会邮寄给您，愿女神与您同在。”
……
送走男人，格尔薇尔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进入到修道院里随意参观了几栋建筑，教堂和宿舍与记忆里的还原程度相当。
她去了院长一开始帮她安排的房间，盥洗室装修的很完善，贴心的装上了电烧水器。
打开开关烧水，她坐在床边观赏风光。
原先的森林开垦成耕地，一条宽敞的河流从耕地边缘过去。
修了小型水坝，分散出溪流用于灌溉。
几只白鹭站在水坝上，更远处是晴翠的草地山坡。
很惬意，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选在森林的边缘，女王给的奖励的确不赖……”
欣赏的差不多，她就下楼了。
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会被回忆孤独侵扰，难以避免的想起院长，想起她让自己送手提箱，识破了藏药剂小聪明的那个早上。
除了正门前的花坛，钟楼后方找到一个大花园，还没种花，她打算全部种上血玫瑰。
这种花明令禁止栽种，偷偷种是有必要的。
到房间体验一遍不用兑水，量大管够的热水澡，时间来到中午。
回去路上经过金丝雀大街，早市已经散了，顺路买到些小麦、面包、肉干之类的食物，新鲜蔬菜水果只能等明天赶早。
到铃兰街路口放慢了脚步思考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用威胁的招数对付分行行长有用，但对不讲理医院部医生……
昨晚的画面在脑海浮现，故技重施毫无疑问下场会很惨。
失去收入来源，两百特林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
“要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想办法拖延她去银行的时间？”
“还是跟她坦白收回辞职通知，继续助手工作……”
好像都行不通。
纠结中不知不觉已经走到101门口。
回头看注视着100号，放下购买的食物轻轻敲门，生怕惊动对面的主人。
万幸歌薇特听觉敏锐，没敲几下门开了。
“快关门，不要让她发现我回家。”
提起食物想一鼓作气远离门口这个危险容易暴露的地方。
结果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砰。
房门关上。
喉咙蠕动咽下一口吐沫。
该死……
忘记这个女人把101号也当做自己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