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我已经不是你的助手了。”
故作镇定，格尔薇尔后退一步从女人怀里脱离，往侧边挪步想要绕开进入厨房。
“让我来吧。”
双手被握住，重量减轻——卡兰强行把她手中的东西夺走，熟练快速的进入厨房分类摆放到对应的地方，转身笑嘻嘻的看着跟来站在门口少女，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女人这是打算耍无赖了，格尔薇尔没掉进她的陷阱，走鞋架旁一边脱鞋一边说教，
“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那些东西根本没有多重，再翻一倍我也提得动。你老是这样，无论谁成为你的朋友都会很累。我打心底希望你多交些朋友，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如何正常相处了……”
“有在听吗？”
身后没有回话，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只脚半套进拖鞋，半弯腰，另一只脱去鞋的脚脚尖点地，疑惑回头看到女人直勾勾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你在看什么？”
“在听，在听……你……你的鞋真漂亮。”
答非所问。
……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
不就是一双街上随处可见的家居防滑羊毛拖鞋吗。
肚子饿了，先不管她，吃完午饭再想办法解决烦心事。
在女人肉眼可见由睁大变为失望的眼神中，她两只脚都穿好拖鞋走进厨房，
“街上已经没有新鲜蔬果了，午餐随便吃点。”
“我那里还有，去对面？”
“请允许我拒绝……”
格尔薇尔轻轻摇头，她现在有些畏惧去100号。
“这样吧，你等我一会。”
一转眼的功夫，卡兰搬运了一些食材过来，把她请出厨房要亲自下厨。
有人免费做饭何乐而不为。
味道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
记得失去味觉前卡兰的手艺并不差。
去后院为昨晚搬进来的花浇上水，她坐在客厅等待。
四十多分钟后午餐做好。
“歌薇特到现在还没起床？我去叫它。”
昨晚吃撑后一觉睡到天亮，格尔薇尔今早醒来的时候脚被压的有些发麻。
歌薇特的习惯是喜欢在她睡着偷偷跳到她胸口睡。
这不久长胖有了自知之明，改换位置用她的脚当抱枕。
半夜是不会被压醒了，清晨醒来脚麻走不动路也是真的。
不止一次进行过说教，但毫无效果。
它给的理由是不仅能防止做噩梦，还能提升补充梦境力量的效率。
一个拥有梦境力量的家伙还会做噩梦，说出去谁信。
“歌薇特已经醒了哦。”
卡兰把她拉回旁边坐下，
“差不多在你回来前半小时左右，它说要去修道院。”
“为什么会想起去那？”
“因为我告诉它……修道院已经修好了……”
随着轻微的呼吸凑到耳边，格尔薇尔能明显感觉到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又来？？？
刚才白费那么多口舌！
她想狠狠斥责让其改正，但这句话信息量迫使她闭嘴。
卡兰知道修道院的事，不排除女王的赏赐和修复修道院用的钱一并知晓。
最关键的。
账户上没钱，那张支票是空头支票的事……
“……你去过银行了吗？”
抱有一丝希望，她试探着问。
“吃完午餐去。”
“那快点吃吧……吃完我也有事。”
接下来的时间格尔薇尔沉默不语低头干饭。
这半个小时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思索不出任何对策。
终于如坐针毡吃完，想要站起离开，腰间的手没有丝毫放开的打算。
“快放手，被看到你对一位修女做出这样冒犯的行为，可是会被送上绞刑架的，即使当事人知道你没有冒犯的意图，作为朋友间的亲近。”
“在被送上绞刑架之前，我会想办法让这位修女用一切方式偿还欠下债务。”
“直到还清200特林我才舍得去见女神。”
“……”
格尔薇尔心如死灰，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坐回去，
“抱歉，钱我会还的，请给我一点时间。”
表面态度端正，但被戏弄心里很不爽。
“我知道。”
卡兰心满意足放开她，站起收拾桌上残局，
“你是我重要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所以我才会选择私自卖给你严格禁售的血玫瑰植株，换其他人来出多少钱都不可能买到。”
“哈……哈，对于前半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格尔薇尔用很勉强的笑容帮忙收拾。
她严重怀疑昨晚女人已经知道修道院的事，故意装作不知情。
现在打感情牌好让她心生愧疚安心还钱或者白干活。
可恶……
你们医生都这么狡猾的吗？
收拾清理干净，她看到卡兰把门窗锁死拉上窗帘。
心生不妙，她找了尿遁的借口上楼回到房间紧锁房门。
要赔钱和谈判可以，不能在全方位劣势的情况下谈。
得争取一个冷静缓冲的时间。
趴在床上把脑袋埋进枕头，隔绝外界杂音，两只白丝小腿在床上来回摆动。
“到底该怎么办……”
“已经道过歉了。”
“告诉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
“嗯！？”
抬起头，看到坐在床边的女人下了一跳，
“你，你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卡兰掏出一串黄铜钥匙。
什么时候配的？
想到女人之前的恶劣行为觉得不足为奇了。
“……说来得及是真的？”她坐起抱着枕头遮住半张脸，刚才那副模样被人看到实在太羞耻了。
这家伙就不能先敲门吗？
哪有门都没敲就翻窗的！
“如果你能解决我一个疑问，那张通知我可以当没看到，合同依旧生效，并且你需要赔付我的金额降到100特林。”
女人没有了在一楼的轻佻，后仰倒在倒在床上，嘴角留着浅浅的笑意，视线中印出少女遮挡住的半张侧脸。
听到有利条件和看到她这副模样，格尔薇尔也放松下来，
“你说吧，解决了你的疑问我想办法让你理解朋友之间正确的相处方式，以免哪天你真的被当变态抓起来。”
朋友间的正确相处方式……前提你在我心中真的下降到朋友。
卡兰没有将心里话说出，一本正经的咳了声嗽，
“我现在的年龄马上到20，已经不小了。”
“20不是还很年轻吗？”
“那是对于你们修女来说，我们这些人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平民结婚更早，有些地区女性可能十六岁就会嫁人。”
的确，在这样每年有一半的时间处于危险中的世界，保持人口规模是很有必要的。
生产力不发达，需要大量人力充当劳动力。
“你们医生也这样？”
格尔薇尔纠结的弯曲脚趾，不确定能不能聊好这个话题。
“没有，因为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死去。但医生也是人，也会渴求有人能陪伴一生。”
女人稍微侧过脑袋，看到少女蜷着腿，长裙下的线条若隐若现，穿着白丝透出淡粉血色的足弓和脚趾精美灵动。
“那就是看个人意愿了。”
搞半天，卡兰是想找人结婚？？？
格尔薇尔脑子里充满疑惑，怪异的看了女人一眼，
“要不你考虑一下同事或者王都的贵族？以你的条件甚至被哪位王子看上不是不可能。”
“想什么呢？”
卡兰用力抓住她的小腿，
“陛下都还没成婚，哪来的王子。”
“看上谁你倒是说啊！”
格尔薇尔疼得龇牙咧嘴，想去捂小腿。
结果碰到一只手——卡兰盯着她沉默不语。
又发什么神经？
不会是……
天旋地转，她被女人拉到怀中压的动弹不了，随之而来是紧紧的拥抱。
一阵喘息。
她听到女人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格尔薇尔……”
“我是认真的。”
大脑顿时宕机。
她明白女人行为变得怪异，歌薇特一直模棱两可回答的原因了。
“你是修女，我很清楚。”
“但我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每次见到你我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忘记遇到的困难，忘记儿时无法控制瘟疫的阴影……”
“我是不是病症加重了，明明当初还大言不惭承诺要帮你治病……”
温热的鼻息吐在耳边，吹的她心脏剧烈跳动。
但女人的心跳更强烈，就像在诉说这份感情无比炽热。
“我回来了，快开门！”
楼下传来叫喊，
“大白天怎么把门窗锁了！”
